满级天师禁划水[无限]
在第九车厢前的显示屏上发出了主持人的声音时,三危抬头看了一眼显示屏右下方的时间。
而车厢暗下来的时候,他从斗篷中掏出了一个铜制的怀表,神色从容地在怀表上拨了几下,然后将怀表放在了斗篷的口袋中。
随后,他修长而冷白的手指握上了座椅一旁搁置了好一会儿的,长柄黑伞的伞柄,不紧不慢地站起了身。
三危这一系列的动作进行得有条不紊,好似身处清晨静谧的林间,而不是危机四伏的车厢,好似他的旁侧并没有站着一个样貌狰狞、目泛凶光的怪物。
这个怪物正是之前的乘务员。但现在这个乘务员已经脱离了她原本正常人的模样。
她的脸上长出了黑色的尖喙,与鳞片似的黑色羽毛,背后是骨骼分明的庞大羽翼,仿佛放大版的乌鸦的羽翼。
怪物微张黑色的尖喙,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她消失的双臂被庞大的羽翼取代,而翅膀的羽毛根根分明,如蓄势待发的利刃。
而这个时候,三危依旧没有拿出武器,只用一只手闲散地搭着伞柄。
三危向左转身,黑色斗篷的下摆划过一道缄默的深色弧度,平直的嘴角昭示着他从始至终寡淡的情绪。
怪物被三危无视的态度激怒了,似用铁蒺藜构造的黑色羽翼笼罩了三危的前路,笼罩出大片压抑的阴影。
微滞的伞尖点在地毯上,发出一声很轻的闷响。
不过随即,依旧合着的长柄黑伞便划破黑雾,点在了黑影未曾笼罩的地毯之上。
三危右手持伞,以伞作杖,丝毫不变轨地按着原本的方向前行,步调不变,维持着恒定得近乎刻板的节奏。
他竟然这么平静地就踱了过来。
走出黑影之后,迈动的黑色皮靴才第一次微顿。
三危轻压下颌,从斗篷的口袋中拿出了那个铜制的怀表。
泛金的表链因着重力,从指缝间骤然下滑,在周边幽深的黑暗中滑出一道嗡鸣。
钟表的指针从罗马数字十二始,此时在罗马数字十二终。
不多不少,刚好60秒。
三危收起怀表继续前行。
而他身后,张开翅膀的黑影诡异地僵在了原地,它的左胸口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湮没血肉的窟窿。
这一场黑暗中的交锋似乎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
此时观众席已经炸开了锅。
人渣挑战赛的积分榜单上,1号宝贝的头像瞬间位移,进入前十。
而正在播放着第九节 车厢画面的屏幕上,拿着长柄黑伞的黑斗篷男人收起了怀表,步调从容地走向第九节车厢的出口。
对应观众席的聊天界面正以挑战赛开始以来史无前例的速度更新着
「天哪,5号这是突然爆发了?果然提前投守卫进去是正确的决定。」
「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出手了吗?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啊啊啊好气!」
「我也没看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守卫已经死了……」
「能够秒杀守卫,这绝对超过级别四了吧,你们觉得他的能量评级是多少?」
「我赌级别五,级别六也不是没可能,如果到了最后环节……恐怖。」
「又级别六,这年头级别六怎么可能那么泛滥!楼上别危言耸听,九十九届了,也没见有人渣能级别六。而且级别六的话,那位一定会出手镇压的.」
「刚从积分榜单切回来,我看那个1号也不简单,不愧是这届已知级别中的最强。」
「1号也就级别四,但是这届两个未知级别竟然都至少是级别五的,还有两个级别四,他们要是相遇了,应该会很有趣。」
「有趣个鬼啊,这种人渣要是真的放出来,我还要不要命了?我是来找乐子的,可不是被乐子找的!」
「别慌好不好,要是完不成挑战任务,能量评级再高又有什么用?有一届好几个级别四还不是困死在第一关。」
「快看!那个5号朝卫生间的方向进去了,他不会是发现44号躲在里面了吧?这下好玩了。」
「又是44号……这次编剧环节特意在卫生间放了一个守卫,就算5号不进去,我就不信这个级别零的还能活下去。」
「……」
聊天界面上,有关挑战赛发展的猜测层出不穷。
谁也没有注意到,观众席的高处,身穿白斗篷的城主终于移了移他兜帽下的眼珠子,把目光投向了正在播放着第九节 车厢画面的那个屏幕。
就像是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了一般。
……
第13节 车厢的卫生间里。
三危走进卫生间的时候,顺手解决了在卫生间门口游荡的怪物。这头怪物就如车厢中的那头一样,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就失去了生命。
随后,他就把目光转向了卫生间中的隔间,兜帽下的神情难得流露出困惑来。
只见卫生间的一排隔间基本都被暴力破坏了,唯有一个隔间还维持着完好的样子。
在满地破碎得彻底的门板中,这个隔间颇有些鹤立鸡群之感。
三危之前发觉喻易趁机躲进了卫生间,而卫生间的出口只有过道上的那一个。
他可以确定,从车厢陷入黑暗开始,他并没有感到喻易出了卫生间,所以喻易至今应当还留在卫生间中。也就是说,是那个大门紧闭的隔间之中。
而周围的一切也都在说明那个完好无损的隔间不对劲。
可是,在他的感应中,隔间里并没有能量体的存在,隔间里应该并没有人。
这种情况下,即使里面有人,这个人也极大可能已经死了。
……
悠长而恐怖的拖拽声在一个瞬间倏忽停止。
与此同时,喻易收回了已经飘到了天外的思绪,抬眸看向门板的方向。
卫生间外的玻璃破碎声、建筑倒塌声、打斗声、枪声依旧,但空旷的卫生间内有着一种独特的寂静感。没有拧紧的水龙头在幽森的黑暗中嘀嗒落着水,水滴声乍现又消匿,如钟表的倒计时那般,在人不注意的时候烙入思维,消磨理智。
一阵脚步声与手杖拄地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
是有人进来了。并且从那道突然消失的拖拽声来看,在卫生间的怪物大概率已经被对方解决了。
对方并没有刻意隐藏,皮靴踏在大理石上的、稳定的声音,以及恒定的拄杖声,仿佛从水幕般虚远的背景音中穿过,落在了实处。
这外来者的声音隐隐与水滴声叠合,却又用不容拒绝的节奏与力道剪开了水声,剪开了潮湿雾气与黑暗笼罩中的森冷,同时,也为卫生间内的氛围加了一分厚重。
卫生间与外面车厢的距离好似被无限拉长,这一方空间中回荡着有序而从容的踱步声。
而在喻易的耳里,越来越响的踱步声昭示着这个未知外来者离他越来越近。
的确,他所在的这个隔间至今屹立不倒,简直像是在此地竖了一块牌子,而牌子上写着“此地有分”四个大字。
他悄悄迈步上前,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企图通过这个举动更加精确地听出这个外来者具体的动静。
没过多久,脚步声停了下来,准确地说,是停在了这块薄薄的门板之前。
紧接着,一阵敲门声响起。
对方一共敲了三下,每一下的力道都恰到好处,且间隔都分毫不差,这足见对方应该是个极度守规矩的人。
不过由于喻易的耳朵正贴在门上,这敲门声刚好顺着他的耳廓进去,自然就显得不那么友好了。
毫无防备之下被震到,喻易隔着门挤眉弄眼了一番。他挪了挪脑袋,稍微了把耳朵拉离了门板,以防对方再次敲门,不过动作上丝毫没有开门的打算。
他原本以为对方一次敲门没得到回应,要么会敲第二次,要么就直接撞门而入了,但奇怪的是,不仅敲门声没有响起,而且从那一刻开始,所有来自那位外来者的声音都消失了。
等了约莫一分钟后,喻易再度将耳朵贴在了门板上,想要听出对面正在做什么。
……
三危端端正正地站在这最后一个隔间的门前,恪守礼节的扣门动作让他看起来宛如一个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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