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星
而就在这当口,曹鑫茂居然喝醉酒在镇上的某处发廊里被扫黄大队逮了个正着,而从拘留所里狼狈地走出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清楚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的曹鑫茂看着还敢冲自己哭哭啼啼的外甥先是给了他两个耳刮子终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免职通知和开除党员的安排来的比任何一次都要快,因为刚巧就是全国反腐宣传周,所以上头的视为市政府也对这件事给予了很大的关注,市委书记李明东更是亲自打电话询问了郑常山目前的伤情并表示一定要严肃处理诸如曹鑫茂之流的体制内蛀虫。
眼下这场公示大会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不过自从曹鑫茂和王乐文被逮起来之后,巴掌大的桥水镇镇政府立马风向就不动了。
任谁都想猜猜这次会是谁顶替上曹鑫茂的位置,毕竟这位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算是镇政府的四把手,掌握了那么点资源,只要脑子不笨的往后都能有机会往上爬,而关于这具体人选的猜测,虽说郑常山才来这儿工作不到半年,可是却无遗是所有人眼中最可能的人选。
杨斌自己心里其实也是这么猜的,自打那天很偶然地知道郑常山他爹居然就是Y市市长郑骏之后,他上班撞见郑常山都没有往常那般轻松随意了。
而尽管心里说了千万个别太较真,可是想到自己在这儿苦巴巴混了四五年了,说不定还不上人家郑大公子一句话顶用,杨斌就有些心酸,只是再一想到自己和郑常山这么些日子的交情也不是假的,杨斌最终也没去干些让他自己都有些瞧不起的龌龊行为,只在今天开会之前有些酸溜溜地冲郑常山来了一句。
“升官了的人可要请客啊,你可还欠着我一万块钱呢,你个小气鬼别以为我都忘了……”
听他这么说忍不住挑了挑眉,郑常山知道心里有疙瘩,却也没有去揭穿他这点小心思,他对杨斌和发小魏芳耀的感情一样,虽然时常爱逗弄几句但是打从心底还是当个朋友的,而这般想着,郑常山就干脆什么也没说,只望着他笑着道,“行,那就说好了啊,升官的请客?”
这话弄得杨斌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他不明白郑常山这是什么意思,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疑惑,而等他们一起走进会议室,又听着王儒海镇长一通长达三小时的批评总结和个人反思后,杨斌最终听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对他本人而言不亚于一道炸雷般的消息。
“经组织上慎重考虑,决定将杨斌同志任命为桥水镇扶贫办办公室主任,接管之前曹鑫茂同志的一切工作,也希望大家在未来的日子能够支持和理解杨斌的工作,来,给杨斌鼓鼓掌。”
杨斌:“……”
本以为自己至少四五年之后内都不可能摊上这样的好事,一时间杨斌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看着郑常山和其他人一块给自己鼓掌,差点眼泪都掉下来了,而一直到和郑常山回了楼下的办公室,捧着一这纸通知的杨斌还是半天回过神来,半才响使劲捶了郑常山一下才大骂道,“草!装什么装!肯定早就知道对不对!”
“诶,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杨主任太看得起我了。”
郑常山这般说着低声笑了起来,脸上难得真心实意的带上了点笑意,他和官宦行主的那番谈交谈斌一辈子都不可能得知,而从打从来到桥水镇上班的第一天起,他对杨斌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只要目睹过这边土地长达几十年的贫穷所造成的无知和落后,就该知道这里终究是要改变的。
贪狼星曾目睹人间战乱频繁最为混乱的时代,自然也知道当今这太平时局来的究竟有多不容易,而无论是这个镇子上的镇长王儒海亦或是曹鑫茂似乎都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去改变,只有杨斌这人,在每每和他走访那些贫困家庭时会对他时而带着点个人情绪的说出这样的话。
“唉,我老家以前也是这样一个穷地方,比溪涧村还差点,就在咱们祖国最南边的一个村里,小的不能再小,咱们这个国家虽说比过去好多了,但还有千千万万个这样的村子,里头的人你说他可怜确实可怜,说他可恨有的也确实可恨,但是这其实是需要去改变的,因为贫穷和落后会拖垮一代又一代人,我比谁都清楚饿的一天只能吃一顿的滋味,也知道那些没读书的孩子长大了会遭受怎样的命运,所以虽然当初知道扶贫办辛苦,分配的时候我也就来了,我就想着我干这行不是为了我个人,而是……怎么说呢,我的个人追求决定了我天生就应该从事职业……所以我虽然经常嘴上抱怨啊,但是我和你说我一点都不后悔……”
——“老郑,你说我说的还有些道理吧,哈哈?”
……
伴随着杨斌的新官上任,郑常山在一天后也迎来了自己的安排,只不过相比起杨斌的春风得意,他等来的却是一份停职查看信。
而有关于他今后的具体职位安排,上头也始终没有任何音讯,搞得杨斌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带着郑常山他爸上门抓包他和陈京墨那事才把郑常山害成这样的了,心里内疚的不行。
“你和那天那个……就那个男的,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爸不会因为这事把你怎么样吧?而且这男的怎么这几天都见不到人了啊,不会是因为你爸的事和你掰了吧?”
趁着那天下班的功夫特意跑他家问了郑常山,杨斌这几天也没见郑常山和陈京墨有再见面的迹象,便忍不住来看看情况,他也算是那种各方面挺保守的直男了,但可能是因为郑常山这人给他的印象一直比较的出格,所以他老觉得他找了个男的怎么了好像也不是特别让人接受不了的事,而听他这么说,郑常山倒是诡异地笑了笑,转而压低着声音一副变态兮兮的开口道,“你觉得还能是怎么回事啊,你未成年人啊,斌斌。”
这话搞得至今还是个单身处男的杨斌尴尬的瞪了他一眼,郑常山知道他是真担心自己便在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后,还是开口解释道,“老郑那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这几天我可能就要离开回Y市去了,至于陈先生不来找我……”
这话没说完,郑常山脸上便浮现出了些许异样的笑意,毕竟他家这位陈先生的脾气有时候叫一句陈大小姐也不为过,不然也不会这么些天了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他。
而最明显不过的就是自从那天被他爸白天的话弄得不高兴的陈先生从那天开始和郑常山的交谈就一直维持郑常山发三条他回一个字这样的频率上。
【我是你爸爸】:
老公,你睡了吗(@^_^@)?
【我是你爸爸】:
老公,我刚洗完澡,明天就要回单位上班去了,老郑已经走了。
【我是你爸爸】:
老公,你现在穿着内裤吗→_→?
【沉默】:
……
【我是你爸爸】:
啊啊啊!!老公!你终于理我了!我好想你啊老公\(^o^)/~【沉默】:
你……给我正常点。
可惜,以陈京墨的性格显然永远奈何不了堪称精神污染一般不要脸的郑常山的,所以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只要一碰上郑常山就没什么原则可言的陈京墨就把自己原本的那点顾虑迟疑完全抛在了脑后。
而这样的情况,在咱们中国的老话里其实本身就有一句相当形象的形容,而这句话就叫做……
——烂锅配烂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大半夜的咱们这是去哪儿啊,陈先生?”
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仰着头缓慢抽着烟,郑常山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那张时常说着下流话的嘴正含着细长的香烟滤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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