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妖怪不许单身
应峤拿起来一看——《雨夜》,新出的国产惊悚悬疑电影,最近风很大,网上评分也高。据说气氛非常惊悚吓人。
应峤:……
他深吸一口气,尽力挤出个微笑,摸了摸没机会拿出来的棒棒糖,检票进场。
他们进放映厅的时候电影刚开始,好在他们座位在后排,三人低调入了场,便认真看了起来。
此时他们的座位顺序是:应峤,姜婪,薛蒙。
应峤挨着姜婪坐,总算心气顺了一点。心想说不定等会小妖怪看得害怕,自己就可以顺势安慰他。
书里就是这么说的,在心上人害怕时,给他一个坚实可靠的臂膀,会让他更快的爱上你。
应峤抿唇,眼睛放在大屏幕上,心思却全在姜婪身上。
电影开场五分钟,雨水连绵的夜里,狭窄小巷子之中,模糊的黑影沿着墙角前行。在黑影四五米的前方,一个打着红色雨伞的长裙女生无知无觉,她哼着小调,悠闲漫步在雨中。
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黑影离她越来越近,四米、三米、两米、一米……黑影渐渐逼近,雨水滴答声越来越急促,大屏幕陡然一黑,放映厅中忽然响起起伏的尖叫。
应峤嘴角微弯,暗暗期待着小妖怪尖叫着扑向他。
滴答滴答的雨水声敲打着观众的耳膜,这黑暗只持续了短短两秒,大屏幕便重新亮了起来。
雨水滴答下着,长裙女生不见踪影,只有那把红色雨伞落在地上。
姜婪稳稳当当地坐在座位上,右边胳膊上还吊着个人,是薛蒙。
应峤期待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薛蒙是真被吓到了,他完全没有做好国产惊悚片能吓人的心理准备,电影屏幕陡黑的一瞬间,他下意识抓住了姜婪的胳膊。
应峤冷冷地凝视着他。
此时电影画面转换,变成了天气晴好的白天。
薛蒙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身上的死亡视线,背后发凉地摸了摸胳膊,悻悻松开了姜婪的胳膊。
电影还在继续,这部电影剧情确实不错,惊吓点没有落入俗套,永远会在观众猜不到的下一刻忽然蹦出来吓人。全程薛蒙都在一惊一乍,姜婪的胳膊完全成了他汲取安全感的道具。
姜婪一边看电影,一边抽空取笑他。
以至于坐在左边的应峤,几乎完完全全地被忽略了。
这大概就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应峤的脸色乌漆抹黑。
这跟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三人从放映厅出来时,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意犹未尽,还有一个惊魂未定。
惊魂未定的薛蒙叭叭叭:“我以为经历过三水村之后,我已经不怕看恐怖片了,果然还是我太天真。”
姜婪很敷衍地安慰他:“看多了就不怕了。”
薛蒙很怂地摇头:“不了不了,我还是回家打游戏吧。你还要回单位吗?”
姜婪说:“我要去接泥泥。”
于是两人就在电影院分别。薛蒙跟应峤告别时,姜婪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应峤一直没有出声。
他转身看向应峤:“我要先回一趟单位,你呢?”
没了巨大的电灯泡,应峤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道:“我送你过去吧,晚饭一起吃?”
姜婪欣然应允,两人便一同回单位。
姜婪今天出门时把狻猊和椒图留在了办公室里,等他们到了单位时,下班已经有一会儿了,张天行还等在办公室里,正拿着一根逗猫棒逗狻猊玩。
狻猊上蹿下跳玩得飞起,见姜婪回来还有点意犹未尽。
姜婪将椒图从水族箱里抱出来,应峤则顺势抱起狻猊。经过张天行的办公桌时,他和张天行对视一眼,略颔首,便算是打了招呼。
“今天麻烦你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姜婪对张天行道。
张天行点头,又看向应峤的手腕,略带惊讶道:“你也喜欢收藏表?百达翡丽这款限量我之前也想买,可惜数量太少,没能买到。”
他语气真挚,表情遗憾,演得跟真的似的。
应峤定定地看着他,张天行也看回来,甚至微微笑道:“可以借我观赏一下吗?”
抱着椒图的姜婪:???
他下意识看向应峤的手腕,那里确实带着一块做工精细的机械腕表。
他虽然不懂表,但是百达翡丽他还听说过的。据说限量款都是几十上百万,更别说一些热门收藏款还能拍卖出上千万的高价。
应峤戴的竟然是百达翡丽的限量款?
他侧脸看着应峤,眼神疑惑。
应峤沉着脸,摸了摸手腕上的表,冷静道:“我这块是高仿。”
姜婪恍然,他就说应峤怎么可能买得起百达翡丽。
张天行遗憾地叹了一声,说:“是吗?我还以为是正品。”
应峤面色沉着,已经找回了控场的感觉,他勾起唇角:“仿的比较像而已。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一步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张天行道:“慢走。”
*
离开单位,两人去吃晚饭。
姜婪早就惦记着一家新开的螺蛳粉,拉着应峤去吃。
应峤见他没再提手表的事,就知道他信了自己的话,神情也轻松许多。
直到他走进店里,闻到螺蛳粉的味道。
应峤:……
他嘴角抽搐:“这是什么味道?”
姜婪点了两碗螺蛳粉,又给自己那碗多加了一份酸笋:“螺蛳粉,你没吃过吗?”
应峤感觉整个人都快窒息了,身上清淡的松木香仿佛都染上了螺蛳粉的气味,他艰难地摇头。
姜婪热情地向他卖安利:“那你一定要尝一尝,气味虽然有点大,但是味道超级好。”
说话间两个大碗就放在了面前,姜婪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吃面,应峤则面色深沉地盯了好一会儿,见姜婪吃得香,才艰难地下了筷子。
好在入口味道还算能接受。
他沉默着吃了半碗螺蛳粉,姜婪则已经吃完了一整碗面,正在慢吞吞地喝汤。
等一碗面吃完,应峤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由内而外都散发着一股螺蛳粉的味道。他忍耐着没有动鼻子,尽量不去闻自己身上的气味。
吃到了心心念念螺蛳粉的姜婪心情起飞,看着时间还早,就提议道:“我们去江边走走?”
应峤在回家洗澡换衣服和跟小妖怪去江边散步之间纠结了两秒,最后还是选择了去江边:“好。”
江边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姜婪本来想骑共享单车过去,谁知道一问应峤竟然不会骑自行车,于是两人只能打个车过去。
到了江滩边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江滨大道上路灯亮起来。散步锻炼的行人大多成双成对,拖家带口。
姜婪抱着椒图,应峤肩膀上蹲着狻猊,两人融入人群之中,似乎跟周围拖家带口出来玩的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因为这个隐蔽的认知,应峤浑身的不舒服都被冲淡了不少。
两人沿着长长的江滨大道散步,走累了就找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最近没下雨,江水水位不高,顺着阶梯往下走,还可以玩一会儿水。
狻猊从应峤肩膀上跳下来,又跑过去扒拉姜婪怀里的椒图。
他将椒图的大螺壳用脑袋顶起来,然后晃晃悠悠地跑到水边,扑通一声就将椒图扔进了河水里。
镶满了宝石的大螺壳晃晃悠悠地浮起来,椒图伸出脑袋,噗噗朝狻猊喷了一口水,又飞快缩了回去。
狻猊拿爪子拨水泼回去,兄弟两个玩水玩的不亦乐乎。
姜婪坐在不远处看着,看见狻猊没一会儿就变成了落汤猫。
应峤的心思全在他身上,也没有注意看玩闹的狻猊兄弟。
小妖怪看弟弟,他就看小妖怪。
姜婪看着看着,忽然咦了一声,身体往前探去看江中心——一只体型不小的鳖,正在飞快朝着岸边游去。
他看了看那只鳖游的方向,也是个斜坡,因为那里的路灯坏了,所以没有游人。只有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人蹲在江岸的绿化带中,他手中牵着一根手指粗细的尼龙绳,尼龙绳的另一端则垂在江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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