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死对头总想追求我
两人都停住了,有人拦住了他们。
两个手拉手的孩童,低着头,翻着眼仁站在一块巨石之上,一动不动看着他们,似乎等候已久。
应如是:“……”
水无涯笑道:“所以我说,我们应该听小仓的。”
应如是恨铁不成钢,“我们是来干嘛的?有那战战兢兢躲起来的功夫,不如回门派睡大觉去!”
水无涯敛去神色,罕见地低了头,“你说得对。”
他们停止内斗,转头一致对外。水无涯道:“我听无凌说了,见到其他人类不能轻信,我们联招试试。”
不过不用他说,这两个孩童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类,他们懒得伪装,直接扔出黑气团,一齐扑了过来。
应如是发着招,脸色阴沉。
这应该就是他们要寻的阴鬼一族。敖初真的身份,并不仅仅是山水盟失踪的弟子那么简单。他们要重新审视他说的每一句话,被抓来被折磨,可信度有几分?
最可能的,敖初真同样是阴鬼族人,他多年前潜入山水盟,是为了卧底。这样就能解释,为何二十年前的护山结界会不攻自破,明明是师父那样的人物亲手所设,怎能如此不堪一击——
扫平山水盟的阴鬼就在结界内,再厉害的结界,自然形同虚设。
这两个孩童可能因为年纪不大,并不厉害,再加上山水修谱本就是阴鬼克星,三招过后,就被击倒在地,完全动不了了。
应如是和水无涯几乎毫发无损。
水无涯生性谨慎,“他们真的已死?”
应如是道:“我们再……”
话音刚落,他瞳孔一缩,脸色顿时惨白如纸。
两个孩童的确没了气息,双双化成了一团黑气,可这黑气倏地飞到了水无涯胸前,极速吞噬着他的血肉。这是他们死前的不甘怨恨的化身。
他站在水无涯后侧,没有被波及到,可他心口重重一跳,忙扶住了颤抖的水无涯,“水弟!”
水无涯笑了笑,“受伤的是我,我都没你这么紧张。你这样,仿佛我要死了一般。”
应如是蹙着眉,他从未见过水无涯受这样重的伤。这团黑气顽强地附在他身上,没有散去的意思。
“你这样的确死不了。”敖初真踱着步子走来,眉眼出露出几分关切,可一看就透着虚假。
应如是怒火攻心,张口就骂:“你简直是个恶毒的白眼狼!”
当初,敖初真受了他们不少的照料,到了此地,他们还想着救他离开,如今才知道,他们一直被耍的团团转。
敖初真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师兄们,我又有什么错。是你们不堪一击罢了。”
应如是一口恶气堵在心口,指着他厉声问道:“师父呢?你对得起他么!”
“我是被逼无奈,如果可以,我也想只做一个单纯的弟子,这样师父就不会冷落我了。”敖初真敛去笑意,真真切切露出一丝神伤。
应如是眼中迸发出一道精光,满带怒意,拔剑冲了过去。
“如果师父当时没因我而死,”敖初真侧身避开他的攻击,慢条斯理道,“你们四人,会放过他么?”
应如是更加愤怒,随后一剑刺过去,“你在说什么!”
敖初真笑着道:“毕竟你们犯下的错,师父比师姐知道的更清楚,他那样性格的人,必定不会替你们隐瞒。我一直很好奇,若是我没出手,你们会杀了他么?一个求仙问道之途上的同伴、指引者,和你们几人的名誉相比,孰轻孰重呢。”
应如是握剑的手在颤抖,久久不回话。
敖从筠是他的师父,是他最尊重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对他下手。然而敖初真的话如最难解的蛊毒,一字一句侵入他的肺腑,如果当时师父被围杀,他还能同样坐视不理,权当默认么。
他一定会站在师父那边的,一定。
应如是闭上了眼睛,长舒一口气。
他拜入山水盟,日日求进夜夜勤思,为的是学有所成,跻身修仙界无数修者的前列。他高风亮节他修身持正,他真心关照山水盟上上下下所有人。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背弃道义,会为了维持所得到的一切,坐视同门被杀。在他内心深处,一直不愿承认,自己竟是这样一个人。
他厌恶着这样的自己,却依然忍不住维持着虚假的表象。
敖初真看着他的脸色,冷冷道:“我果然没看错,你一直口是心非。哪怕你有一丝对师父不利的想法,今日我都不会放过你。”
第89章
圆坑边缘,祝念跟不要命似的,为了完成任务,直接拖住无凌,拉着他就想往下跳。
雪豆气的每一根羽毛都炸了起来,嗖的飞到无凌身侧。
祝念微微一笑,紫气缠上雪豆,他躲闪不及,被紫气拖住了。
这下,是三人一齐往下掉。
祝念的忠心简直日月可鉴,宁死也要完成任务。
雪豆挣扎了几下,眼见龙骨骨骸越来越清晰,他拼尽力气吼了出来,清亮生脆的一声“啾”,所有的黑气一颤,从各处钻了出来,稀薄的黑气聚集在一起,竟为他所用。
祝念脸色变了几变,不甘地被黑气拖了下去。
她看着浮在空中的一人一鸟,她再努力也无法碰触他们,这次任务是彻底败了。
祝念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落在了骨骸上。
古城之中。
水无涯嗓音沙哑,喘着气提醒道:“用山水修谱……”
应如是一时气急,竟忘了师父所创的杀手锏,迅速转换战术,重新攻了过去。
敖初真停住,不再玩猫捉耗子的游戏,叉着胳膊冷眼看着他,“师父对我太残忍,这样专门对付我的绝招,他传授给每个弟子,太伤我心了。”
应如是一招劈在他身上。
“不过,他最大的错误,就是留下了破招之法。”敖初真纹丝不动,身上亮起光,挡下了所有的攻击,山水修谱对他无半点作用。
迎着应如是震惊的目光,敖初真继续道:“师父他太大意了。”
“师父为了对付你而创招,怎么可能会教你破招之法?”应如是又扔出一招,显然不信邪。
“他当然不会教我,瞒我瞒的死死的,但是他不知道,他的每一招每一式最后都会属于我。”敖初真笑了笑,手指动了动,使出了山水修谱上的招式,甚至比应如是更加熟练。
“你、你……”应如是张了张嘴,一个念头升起,他难以置信。
水无涯同样变了脸色,“山水修谱不久前才现世,你是如何学到的……”
“我没有学,我不需要学,我说了,师父会什么我就会什么。”敖初真欣赏起这两人的脸色。
“你夺走了师父的修为……”应如是喃喃道。
“我说了,我是迫不得已,”敖初真道,“他身体衰竭而亡,只是修为被夺最坏的结果。我运气不好,我想他活着,他偏偏死了。”
水无涯已经瘫坐在地,靠在一块巨石上,“修为被夺,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成为一个废人,连普通人都不如,四肢逐渐僵硬,最后难看地死去。”
应如是瞠目欲裂,直勾勾瞪视着敖初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想揍你。”
敖初真有些开心,“师兄们,你们为师父着想,我太欣慰了。不过你们要相信我,我是不会让师父受罪的,不管他是怎样的形态,我都会想办法让他过得好。”
应如是吼道:“我要带他走!”
这一句话激怒了敖初真,他没了叙旧闲聊的心思,招了招手,应如是眼神立刻暗淡,没有了光彩,水无涯挺着一身伤,乖乖站了起来。
两人如被操纵的傀儡一般,默默跟上了敖初真。
他们再度走到了之前的那片黑气沼泽,现在黑气稀薄,可以看到沼泽里全是黏糊的淤泥,中间混杂着一些黑色的杂草。
两人乖乖走了进去,越陷越深。
敖初真扫了一眼这两人,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