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死对头总想追求我
裴暮雪刚交代完,假雪豆还未回话,身边突然出现一人。
李无晴手持相见铃,眉梢微扬,眼中现出光彩,脸颊微红,道:“我来了。”
裴暮雪悄悄揪了一下假雪豆的尾巴,假雪豆忙娇滴滴叫了一声:“啾!”
李无晴看着它,迟疑地伸出手,“它肚皮上的红色果汁……”
裴暮雪心道不好,今日他闲来无事,将红色果子在肚皮上滚来滚去,最后染得肚皮一片红。而手中这只白色团子,肚皮上可是白白净净。
“啾啾啾!”假雪豆忙解释起来。
太脏了洗了!
裴暮雪微微皱眉,这里别说湖,连个小水洼都没有,这个解释太过站不住脚,不过……
他抬起头,看着李无晴。这个人又不懂鸟语,他不会知道假雪豆撒了什么谎,只要假雪豆足够卖力地撒娇,李无晴一定会忽略这个细节。
果然,李无晴将假雪豆接了过去。
裴暮雪心下稍定,却有一股隐隐的失望。
李无晴太好糊弄,以至于真正的雪豆——他,心里酸酸的。他此时的心情,就如沸水炸锅,轰的一声响。
裴暮雪转过身,不对,这声响其实是——
巨型铸炉爆裂的声音。
李无晴突然消失,铜环一下没能刹住,撞击在了铸炉之上,火焰突然蹿高,随后摇摇晃晃落下,逐渐熄灭。
而铸炉边缘,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裂痕,慢慢向下延伸,和之前那个黑色小炉子是同样的命运。
祝思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祝候也是一愣,扬手收回了铜环,随即冷冷地看了祝思一眼,转身离去。
祝思吐出一口血,这个铸炉是她的本命法器,如今被毁,根基大大受损,她极速衰老,几乎在瞬间满身的皮肤便充满了褶皱。
她惊恐地伸出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青春迅速流逝。
她颤巍巍站起,走向木棺。
大叶子见状,眼中精光一现,狰狞一笑,身上一根藤蔓飞出,牢牢缠住了祝思,“你也有今天,所以,前辈我啊,早就告诫过你,说话做事不能太绝。现在落在我手上,我可绕不了你。”
裴暮雪随意扫了他们一眼,对观看这几人的狗咬狗并无兴趣,向着木棺走去。
祝思痛苦地挣扎着,此刻的她既无木棺中灵力的加持,又受到了如此重创,难以和人形的大叶子相争。
“你,你吸走了这山上所有树木的生命力,如今竟然这样对我,真是恩将仇报!”
大叶子继续冷笑着,“恩将仇报?笑话,这里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的,可不是你。”
他猛然转头,发现大鹏掩护着裴暮雪走来。
“是山公点化了你,给了你灵智,你如今这样真的是白眼狼!”大鹏将小鹏鸟护在翅膀下,愤而怒道。
“随你怎么说,你之前不也是替他们办事么。”大叶子毫不留意地反击。
大鹏道:“我那叫潜伏!”
裴暮雪摆摆手,大大咧咧将无凌放了下来,然后走到木棺前,“你们老朋友叙旧就到此为止吧,都让开。”
祝思紧紧瞪着裴暮雪,似乎要剜下一块肉。她张了张嘴,看着自己如今的模样,不甘心地咬起了牙。
“祝争,快过来助我一把。”她转身对着地上的弟弟说道。
祝争被李无晴所伤,一直都是奄奄一息的状态,和她比起来好不了多少,可唯一一个毫发无伤的祝候,一人甩甩袖子走掉了,如今也只有祝争有能力帮助她。
大叶子小心地留意着裴暮雪的举动,不敢有大动作,祝思趁机挣扎起来。
祝争瞥了一眼大姐,权衡了一番,站起身来,慢慢走过去。
李无晴护着雪豆,也走到了木棺之前,大叶子悄悄后退一步。
“唰”的一声,他的佩剑出鞘,大叶子与祝思同时脸色一变。
祝争低声道:“大姐,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祝争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前的大洞,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
祝思低声一笑,抽回手,手中一块紫晶若隐若现。
“大、大姐,你……”祝争吐了一口血,跪倒在地。
祝思笑道:“你如今只有这一个价值了。”
她吞下紫晶,瞬间恢复了力量,大叶子觉察到危险,先发制人一掌拍了过去。
两人掌对掌,谁也没有讨到便宜,两败俱伤。
祝念一手撑地,爬了过来,先是晃了晃已经没了呼吸的祝争,然后面色苍白地看着祝思。
祝思逐渐占了上风,笑意爬上了嘴角。
大叶子的藤蔓被她震碎,他动作一顿。
大鹏在他背后挥爪,深深刺入了体内,绿色血液喷涌而出,溅在了祝思的衣衫之上。
祝思的笑意僵在脸上,艰难地转过头,看着插在背后的那把匕首。
祝念微微一笑,“大姐,你别怪我,我只是为了自保。”
电光火石间,她取出了祝思的紫晶,衣衫之上紫纹变化,人影消失在了此地。
李无晴冷眼看着几人,将裴暮雪护在身后,他的剑拦住了所有的战火。
祝思和大叶子同时倒地,没了呼吸。
一声叹息响起,棺中人坐了起来。
这是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脸色苍白,看着裴暮雪道:“谢谢你救我出来。”
“山公?”裴暮雪确认了一句。
“是啊,是我。”山公叹道,“这么多年了,被这几个黄尘暗界的人暗算,此时才能重见天日,我真的是老喽。”
“怎能这么说!”大鹏往前走了两步,气愤地拍拍翅膀,“这几人的手段,太卑鄙无耻!”
“黄尘暗界……”裴暮雪喃喃道。
山公叹息道:“他们来此数年,将我封在此地,这里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实在是……”
“实在是怎样?”
一人摇着蒲扇走了过来。
“你命还挺大,现在出来了,好好感谢这几个年轻人,然后安享晚年吧。”
山公看着水公,苦涩地笑了笑,“老友,多年未见你了,我以为你已经离开此地。”
“是死也好是活也好,没你的消息我是不会走的。如果不是被那几人禁锢了行动,我早就杀上来了。如今,那四人死了两个逃了两个,在山中设的阵法已破,禁锢也已消失。”水公的目光从裴暮雪和李无晴的脸上扫过,“我就知道,你们定可以解决那几个外来的小辈。”
山公看着李无晴手中的沉香木,对裴暮雪道:“我在木棺中时,一直能感受到你的灵力。”
裴暮雪目光一动,“此地的所有法器,都依靠你的灵力运转。”
山公点点头,“不过,如今这块沉香木是你的了。它认你为主,为你所用,也算是一种缘分。”
水公乐呵呵道:“小子,运气不错。既然这样,我的相见铃也送你们吧,好事成双。”
裴暮雪没推辞,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无晴拿出相见铃,和沉香木一起,递给了裴暮雪。
面对李无晴,裴暮雪如今心情复杂,犹豫着将相见铃推了回去,“沉香木已认我为主,这个铜铃就留给你吧。”
李无晴摇摇头,道:“我留之无用。”
这个相见铃还被嫌弃了,裴暮雪转头看了看水公,只见他依旧好脾气地笑着,脸上全是玩味之色。
裴暮雪便没再推辞,水公送他们东西,两人你推我我推你,未免太不给他面子。
水公已将山公扶起,山公多年未离开此地,走路一瘸一拐,不过裴暮雪看得出,他是一个极其厉害之人。
单是用他一人的灵力为众多法器提供动力源,已非是一般人能做到。
山公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笑道:“你们来此是为了悟道,只是在下不才,被那几人鸠占鹊巢。不过你们既然能破掉这个局面,说明山之意已在心中,你们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