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修仙培训班
徐云笈点点头叫他坐下,常百川以为自己答对了,脸上露出一点开心。
然而台上老师转头就用粉笔重重戳了戳黑板:
“大家都集中注意力——常百川的回答,就是一个典型的错误答案——不要笑,你们都容易犯这个错误。常百川学得认不认真?认真。他这个答案标标准准的,一看就是熟记门宫吉凶表!但是——我如果查表就可以推断,要风水师干什么?要修者干什么?”
青年拿着粉笔在右上角的格子里重重写下“辛癸”二字,然后用粉笔画了个圈。
“门宫相生吉,不错,但注意我问的迁移为人事,主要看什么?看门是否起作用。天禽为土,开门为金,土生金。此处‘生’为控制,星控门,门就失去了自身的作用。起作用的是什么?是辛-癸。辛癸为天牢华盖[2]——大家天地盘十干判定表应该都记熟了吧?辛癸判定为凶。所以这个盘,解出来是凶。”
徐云笈放下粉笔,走下讲台,在座位间转了一圈:
“九星、八门、八卦、九宫、天干、地支、八神,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知识,我们在实际作出判断的时候不能照本宣科,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大家在学习的过程中,应该有科学精神,要勤于思考,勤于动脑,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大家记住了吗?”
“记住了!”下面参差不齐地回答。
徐云笈满意颔首,继续往下讲课。
.
下课之后,其他学员各自离开,孙泽思却走过来找他。
徐云笈看了他一眼:
“有事?”
“那个,徐老师,咱们班上,现在就我和另一个同学没入门了。”孙泽思笑嘻嘻凑过来,“我是您亲自选出来的学生,现在这个水平不行,自己丢人是一方面,关键不是给您的眼光抹黑吗?——徐老师,能不能给我补补课?”
这位少爷是最会打蛇随棍上的。
当时他一个电话问能不能也来培训,徐云笈说可以,他就一口一个老师亲自邀请的学生。但是他这嬉皮笑脸自来熟的态度又很恰到好处,被徐云笈因为初见面时候口无遮拦教训过,之后也长记性了,现在倒是不惹人讨厌。
徐云笈轻笑了一声:
“我没给你开过小灶?刚开班的时候你基础差,我可是单独给你列了书单。你看完了吗?”
孙泽思干笑了一声:
“这不是……那个他们那些书都写得神神道道的,不像是您讲课深入浅出,特别有条理,讲课方式也特别科学。那些书都是怎么玄乎怎么来,像是有意不好好说话似的。我看也看不懂啊。”
“少在这儿踩一捧一。你吹我也没用,作业给你留了,你自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学,学成吊车尾是你自己的事儿。”
“是是是,当然是我的错。我基础不好我也知道……咳。但坦白跟您说,那些阵法什么的,天干啊八卦啊,绕得我脑仁疼,我确实书没好好读。但是修炼,引气入体这种事情,我敢说我勤勤恳恳一点没落下。但怎么就入不了门呢?”
孙泽思也挺能演的,顶着苦瓜脸抱拳哀求,
“老师您要不再指点指点?”
徐云笈笑了一声:“你那点心思,谁看不明白?觉得阵法也好,奇门遁甲也好,要背的记的太多了,还不能让你搓个火球攒个水球,所以不用心。你就觉得修炼酷、能拿出去说嘴是吧?但你怎么不想想,你一个没有他们所说的灵根的人,要怎么引气入体?光练我给你们教的那套锻体身法有用?你不布阵怎么把灵气导入体内?不了解人体自身经络五行怎么调度体内灵力?告诉你,这事儿没捷径!该怎么学怎么学!”
“……是。”
孙泽思听罢,顶着一张苦瓜脸,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徐云笈看他苦着脸道别,想想孙家最近又投了不少钱建希望小学,不管诚心还是作秀,总归是功德,又把他叫住了:
“明天上午你到办公室找我,我给你出几道阵法题你做一做,好好把你基础打扎实了。这点你还真该跟常百川学学。他脑子是死,但是基础知识一点折扣都不打的。”
“是——”孙泽思拖着声调应了一声,“谢谢您了。那老师明天见?”
然而真到了次日,孙泽思到了徐云笈办公室的时候,却发现除了徐老师,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不认识。
不过一眼看去就是一惊:好大块头一个男人!
徐老师不矮,也有将近一米八,在此人面前竟然被衬托得十分秀气,甚至称得上一声娇小。
这人怎么也得两米多高,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黧黑,短袖被他胳膊上虬结的肌肉撑得鼓胀。再看五官,其实挺好看的,但是和徐老师那种俊美不同,和徐老师他男人(沈燮)那种气势迫人的英挺也不同,透着一股粗犷。感觉这副长相就特别适合配个大花臂。
孙泽思看得心生羡慕:这才是真男人啊。
这身材,这块头,这气场!一个字,牛!
他有心想问问这老哥怎么练的,但过来是有正事的,所以就只对这位两米高老哥笑了笑,然后就对着徐云笈打招呼:
“徐老师!”
徐云笈也正无奈的,超管司是说了叫他近期就开始准备给夔胜上政治课,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么敢。
他早上过来给孙泽思出题呢,没一会儿下面助教就打电话,说有个看着很不好惹的大块头男人在教学楼门口,说要找他。
徐云笈过去一看,是夔胜。
他问对方怎么过来了,夔胜虽然这段时间经历了巨菌草和美牛计的糖衣炮弹,也看过了人类武器的强大,但多年的禀性不是那么容易改的,和他这个人修说话还是爱答不理,十分高傲。
徐云笈还是靠着沈燮眷属的身份才让他愿意交流。
鸡同鸭讲地问了一会儿,徐云笈大概搞清楚了。
却原来超管司这段时间也实在拿夔胜没辙,该登记的登记了,然而现代社会常识普及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没奈何,想想有自带强力外援的徐云笈,就跟夔胜说之后他就归徐云笈管了。
话是这么说,交接工作总还要有一些吧。可是夔胜不管这些,听说伺候自己的人类换了——对,他就是这么理解的——他就直接按照超管司的介绍跑到这个楼来找人了。
徐云笈一大早遭遇这么位老兄,整个人都不太好。
恰恰这会儿孙泽思过来,他就先把夔牛这个烂摊子放一放,准备先给孙泽思把题出了、作业留了,让他到隔壁画阵法去,然后自己再好好和超管司那头掰扯一下。
“你过来了啊?我这儿还有点事,你先把这张纸上我画的阵法定宫绘制了,然后到教室里去摆一摆,做完了再来找我批改。”
徐云笈才把自己写的题目递出去,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是超管司那边的座机号,于是跟办公室里两人说了声“不好意思先去接个电话”,就先拿着手机出了办公室。
超管司那头是找他帮忙看一件最近发现的奇怪东西的,聊了十几二十分钟才算完。
等徐云笈回办公室就惊了——
只见孙泽思和夔胜两个凑在一块,各自拿着手机手指如飞,手机还不时发出“一杀!”、“啊!你被击中了!”、“双杀!”之类的音效,还有被攻击的特效音。两人一边看手机还一边聊着,十分热火朝天的样子。
夔胜语气很暴躁,不时道:“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总打我?”、“这个冒出来的框框,里面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字,他说的什么?”
而孙泽思的注意力大半在自己手机上,偶尔才探过头去回应一下夔胜,敷衍地回答:
“你操作菜,这不是送人头?不打你打谁?”、“老哥你不玩游戏啊?不对,这得是不上网吧?骂人的流行语都不懂?”
他语气一点不客气,就这么着,看人自带“尔等皆是仆人”的蔑视目光的夔胜居然没发作?——当然他被沈燮束缚了法力,想发作也发作不得。但就凭两米高的身板,直接拿拳头都能锤死还没入门的孙泽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