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尾
刚才,姒旦慌慌张张地来找他,说姜荔似是有什么问题。他一看旦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肯定瞒了什么,但也不在乎。见到姜荔时,才发觉,这个从姜族而来,一直分外倔强和刚烈的青年,竟像个婴儿一样,软绵绵地睡着了。
要是一直是这样,软绵绵的,就好了……
“旦,自己去抄十遍《山经》吧,还有十遍《海经》,我要检查。”姒洹说。
见旦眼珠一转,姒洹又说:
“自己抄,不许别人帮忙,不然就把你送回山上。”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旦撅起了嘴巴。
“我懒得去管你的事情。”姒洹音调变冷,“也不想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不能坏我的事。”
见到大舅舅板起脸,姒旦就怂了,自己灰溜溜回去了。
姜荔不再出汗了,但之前的汗水粘在身上,变得冰凉,姒洹用干布帮他擦着身子,他的手就一直抓着人家的手腕。忽然,门被风雪撞开了,一身白衣的姒沅,带着雪花,走了进来。
姒沅脸上冷冰冰的,他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扔到了地上。被这动静一惊,姜荔也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眼睛微微睁开。
姒洹问:“怎么样了?”
姒沅说:“没杀成,跑了。”
姜荔恢复了些许神志,认出了面前的人是姒洹和姒沅,他们好像在交谈什么。之前,他一直陷在一股无来由的疼痛之中,痛苦搅弄着他的精神之海,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斩尾之夜。回到了那股由幽暗的灯光、浓重的药香、迟钝的旧刀和晦涩的咒词组成的诡秘氛围之中。他昏昏沉沉的,听不清姒族兄弟俩在说什么,视线逐渐下落,看见了扔在地上的东西。
姜荔的表情由开始的迷惑,变成了惊恐,他突然“啊”了一声,就颤抖着缩到床铺深处,双手护在胸前,似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他认出了沅扔到地上的东西是什么!
残损的记忆在脑中页页翻过,终于定格在了一个模糊的瞬间。地上是一根断臂,断口还带着撕裂的肌肉,是刚被人从人体上生生扯下来的,而手臂上一道长长的伤疤。姜荔的记忆回到几日之前,那个凶恶强壮的姒族人抓住他手的瞬间,而朴的手臂上,也正是有这样一道长长的疤!
“你怎么了?”沅靠过来问。他不知道,他的白衣上,半边都染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甚至脸上,也星星点点沾了些血滴,随着他的靠近,一股血腥之气逼近来。荔叫喊道:“别过来!你别过来!”瑟瑟发抖。
洹静静地说:“你不应该让别人碰你的。”
荔的牙齿“咯咯咯”地打颤起来,他并非是没有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只是突然意识到,一个仅仅有着数面之缘的人,只因为碰了他的手臂,就被这对兄弟像牲畜一样处理掉。他感到一股巨大的恐惧,被紧紧窥伺和控制的惧意包围了他,熟悉的剧痛也从下身涌起。沅终于感到了身上的不对,他脱下外袍,擦掉了脸上的血,坐上床来抱住姜荔,安抚地摸着他:“你是怎么了?”
洹说:“你吓到他了。”
杞女突然敲了一下门,说:“杞君……属下有事禀报……”
姒洹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透过门缝,看到姒沅把姜荔抱了起来,他好像又开始痛起来,疼痛发作,不住地扭动着。
银色的月光如轻纱,轻轻透过窗扉,照进室内。回廊上,窗格菱花,光影交错,杞女说:“大人……您可曾听说过,残魂?”
“残魂?”
“有些人失去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虽然肉体缺失,魂魄犹在,称为残魂。每过一段时间,残魂就会忆起当初无所安居的痛苦,而带来强烈的疼痛。犹如……将斩尾之痛,再历一遍。”
“今夜金瓯无缺,太阴精气涌动,怕是……引动了夫人长尾中的残魂。”
姒洹沉默了,他说:“可有解救之法?”
杞女说:“属下……不知。”
门扉之内,姒沅和姜荔已经抱作一团。感到熟悉的疼痛来袭,姜荔迫切地想要找个人抚摸他的身体,刚清醒了片刻的神志,又因为沅的拥抱,混沌起来。他像是极力想要逃回自己巢穴的幼兽,拼命往姒沅的怀中钻去。
姒沅不知道姜荔是怎么了,只见他身体发颤,嘴里喊着:“痛、痛……”就拼命往他怀里钻,他自然是十分宽大地接受了这份亲热。只是姜荔,还一直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后腰上摸去,喊着:“摸我……摸我……好痛……”
对于这样的请求,姒沅怎能拒绝?他遵照着姜荔的指示,抚摸着他身上的各个痒痛之处,力道逐渐加大,摩擦也出了火,只得越抱越紧,身体之间,再无一丝间隙。姜荔的腿也蹭到了姒沅身上,似是想从无尽的盘旋中,寻找一点冰冷的甘泉。对于这份极为热情的邀请,姒沅的抚摸,也很快染上了情色的味道,从姜荔所求,一点点滑向另一个方向。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
荔仰起脖颈,抱住了姒沅的肩膀,年轻男人的肩膀宽阔优美,胸肌健壮有力,皮肤偏白,更如白玉一般。姒沅的脸正贴着荔的前胸,唇瓣流连,留下一片湿热的水迹。
“这样……如何?又……这样呢?”姒沅换了几个角度,撞击着姜荔体内那点。阳物沾满了湿淋淋的淫液,进去又出来,硬硬的圆头,直顶得细嫩的软肉乱颤。姜荔的喘息粗重,快感蚀骨拔髓,将尾部的疼痛掩盖。突然被重重顶了一下,姜荔“啊”了一声,咸涩的汗水流入眼中,他晃了晃头。姒沅的动作轻柔起来,而如此,尾部的疼痛又断断续续开始蔓延,姜荔只得说:“不要、不要停……”
这样叉开双腿坐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被不断撞击着腿心,直到再也合不拢起来,仿佛如此,就可忘却,这里原本有一条长尾。身上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轻飘飘的,走起路来,也好像少了一半。两条纤细的长腿被人掰开,深藏在体内的隐秘源泉被人不断撞击,如此带来的陌生欢愉,好像就盖过了缺失之感。
虽然这并不是姜荔想要的,但皮肤与皮肤的摩擦,走向肮脏粘腻的结合,似乎也是必然的结果。伴随着疼痛回归的,是那夜在巫师住所中所见的可怖幻象。姜荔躲在姒沅的身后,透过他的肩膀,盯着围绕在他床边的一群恶魔。恶魔是灰黑色的形象,披着厚厚的斗篷,背脊弯曲,头上顶出尖角。姜荔的牙齿咯咯打战,呻吟却停不下来,无法吞没的口涎,顺着嘴角滴落。恶魔是那么地安静和有耐心,一如斩尾那夜,静静等待着品尝蛇尾中神血的味道。荔抱紧了沅的身体,害怕地贴近,而对方也抓住了他的腰,往上操入得更深,几乎要将柔嫩的那处磨破,阳物直接在姜荔的小腹上顶出形状。
“走开、走开……”荔的眼睛空洞洞的,直盯着本空无一物的虚空。沅把他压倒下来,抓着他的大腿又深入几下,见他这般有点害怕和虚弱的样子,便含入了他蜷缩在胸前的手指,温柔地舔着每根指头。
“别害怕……下次不会了……”沅以为荔还是刚才被吓到了。
随着他们的移动,恶魔的脸也清晰地出现在了姜荔面前,黑色瞳孔占据了整个眼眶,皮肤青灰色,笑容夸张而阴冷。隔着一掌宽的距离,恶魔与荔对视着,看着他被另一个男人干时脸上的表情,嘴角弯起,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荔闭起眼睛,抱住姒沅的身体,说:“使劲……干我……”
将那条蛇尾忘记、将彻骨的疼痛忘记、将自己是谁忘记……每当断尾的疼痛传来,腿心的刺激就会将身体的注意力拉向另一个方向,一会是陌生的淫欲,一会是钻心的疼痛,姜荔只得一次次抱紧姒沅,让他不要停下,以免重回那剥麟去骨的深渊中去。
他是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害怕那被八根长针钉住长尾的感觉,害怕被群鬼吞噬的感觉。瑰丽奇幻的长尾,犹如一团烂肉,被老妇人一刀斩下;而玉质的墨绿色鳞片,像腐烂的死鱼一般,堆在一旁。销魂刺骨的疼痛,从不存在的长尾之处,透过灵魂,直达天顶。他只得命人,不断地抚摸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感觉双腿的真实存在,而不再被拉入痛觉的幻象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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