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人末世修真手册
刘浩问:“刘家世代的福泽还在他们的身上,那是不是就算没有我,他们也一定能好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刘浩的话语落下,俞生仙他们都转头望向了刘浩。
刘浩没有转过头去看俞生仙他们,他的双眼直直的望着另一边自己的两个小孩,眼里无喜无悲,似在看他的孩子,可是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入他的眼。
刘业皱眉:“你难道想要丢下的两个孩子不管?”
刘浩握着那半截尾巴,没有应声。
但就算刘浩现在不回答刘业的话,他刚刚的那一句话已经把他此刻的想法表明的很清楚了。
刘浩的心中已经萌生了死志,他的心在斩断他妻子那半截的尾巴时,已经随着他妻子一同的去了。
因为深爱,所以就连他亲生的两个儿子也弥补不了他心上的那个空洞,即便在这两个儿子上,流着的还有他妻子的血。
现在他就是一个堕落到无法再肩负起自己责任的男人。
作为刚刚抱过那个婴儿的刘业不能接受这点,小小的人儿连自己的生父都看不到一眼。
为了防止别人听见,他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那可是你妻子拼死也要生下来的孩子,如果你就这样扔下他们不管,你对得起你的妻子吗?”
刘浩不为所动,道:“我已经联系上了我的大哥,敲定了时间让我大哥来接他们,我大哥的条件不错,他们在那里应该会过得不错,我的大哥他们不会亏待他们的。”
刘业:“可是那里没有他们的父亲。”
刘浩心意已决般:“算我这辈子对不起他们吧。”
刘业:“你的妻子一定不希望你这样做。”
刘浩:“她其实很怕死的,但是她还是勇敢的面对了,可是,除了死之外,她还怕黑,所以黄泉路我得陪着她一起走,就算她怪我,那也是只有等到我和她在地下见面的时候了,这上面的事也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刘业:“……”
刘业大概是真的没有想到,之前那个看起来憨厚淳朴的男人,居然会狠心到这种程度。
狠心到可以扔下自己两个还完全无法独立生活的孩子,只为去追寻那已经死去了人。
他特别的能理解那种被活着的父母抛下后的感受。
当时他的父亲死去之后,他的母亲便也跟着消失了,他当时就以为自己是被他的母亲给抛下了,母亲自己去寻他的父亲了。
他少年登基,坐拥天下,可是却仍旧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后来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他相信他的母亲一定是悲伤过度,只是暂时的离开而已,她终有一日会记起他这个儿子,回到他的身边。
他始终是这样坚信着,这一等待,就是数年之久,直到他触碰到了禁忌,快要死了的时候,他终于再次见到了他的母亲。
没有人知道,他在见到他母亲那一刻的心安。
那种心终于落到了实处,终于有了归属的感觉,即将来临的死亡都不再那么的重要。
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会多插上几句嘴的原因。
只是,刘浩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他说再多,都没有用。
俞生仙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在末法时代,他就听闻过不少的道侣因为自己的另一半丧生而自愿放弃自己性命的事。
作为单身到现在的他不是很懂就是了。
那种为了心里所爱之人,决意随爱人赴死,那可谓轰轰烈烈的情。
他还记得有一次,他从外面历练再回到宫里的时候,他的姐姐们逮着过他,十分八卦的问他有没有遇到心仪的对象。
他当时是点头的,报出了一长串的名字,然后他就看见他姐姐们那从最开始的热切再到冷漠的双眼。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他喜欢的人有些多。
但和刘浩这种是不一样的,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为了谁而放弃生命。
刘浩转过了头,对着俞生仙道:“我想最后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小童不像刘业,没有劝他,只望着他点头:“可以。”
刘浩:“我们先进屋吧。”
说着,刘浩就对另一边终于同意让史燕摸一下他弟弟的刘子睿道:“子睿,你照顾好弟弟,我进去看看你妈妈。”
刘子睿回头看了眼刘浩,说:“哦,我知道了。”
说罢,刘浩就带着俞生仙他们走进了房中,进去之后还不忘把门关上。
刘浩领着俞生仙他们来到了刘秀儿所在的卧房。
刘秀儿双眼闭着,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双手拿出放在胸前,这个模样就和睡着了一样。
如果忽略掉她那没有血色的唇,床单上的血迹,和掉落在地上沾血的菜刀的话。
刘秀儿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俞生仙他们走进了卧房,在见到刘秀儿之后不禁一愣,眉头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
“我想请你们把她的尸体给烧掉,以不被人发现的方法,并且在床上弄一个活着的刘秀儿,只要能迷惑别人就好,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办到?”刘浩道明了请他们进来的意图。
刘业闻言,瞬间就明白了刘浩的打算:“你这样是为了隐瞒你的大儿子?”
刘浩点头,“恩,我暂时不想让我的儿子知道这件事,现在不是时候。”
刘业:“那你准备瞒到几时呢?”
刘浩:“至少,要等到我的大哥他们把他们接走之后再说吧。”
刘业:“然后在他们得知母亲已经不在了的时候,顺便把你自己也已经死去的消息一并告诉他们?”
“恩。”刘浩走到了放在卧房里的一张桌前,拿起了两个信封,对刘业他们说:“我的遗书已经写好了,到时候我会让我的大哥在适当的时机交到他们的手上,他们看到信可能会难过一阵,也会责怪我,但那个时候他们已经适应新的生活了,我也只会是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而已。”
刘业看着刘浩准备的遗书沉默了。
为爱成痴的男人果然是最疯狂的,什么都可以放手不管。
“你就这么相信你的大哥?万一他虐待你的儿子怎么办?”刘业问道。
刘浩摇头:“不会的。”
刘业:“你又怎么能肯定?”
刘业作为掌控朝堂的一把手,就算他不用刻意的去那些朝堂大臣的家里布下眼下,都会有人告诉他某某大臣家里又咋了,并且以此为出发点,评价对方治家不严,进而抨击对方为人德行,再到为官的危害,最后终结不适大用。
其中,就有不少家里的嫡出之子欺负庶出之子,而家主纵容的案列。
亲生的都会区别对待,更何况非亲生的了。
刘浩的两个儿子又那么小,没有自保的能力,有如何能保证他们遇到的会是好的人。
刘浩看着刘业说道:“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刘家和那位国师所立下的契约。”
“什么?”刘业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刘浩:“国师与我们刘家立下的契约虽然是可保刘氏子孙福泽绵长,但是,这个福泽绵长,却并非是对刘氏子孙的所有人。”
刘业:“……”在他醒来之前,他连他有守墓人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清楚刘将军与国师立下的契约。
“这个契约,受到福泽的永远只有三代人。”
刘浩慢慢地说道:“一代便是继承守墓者的人,剩下两代就是由守墓者所出的儿孙。当守墓者还是守墓者之时,那他的儿孙都会享有福泽,让他们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比平常的人顺一些,至于能不能出人头地,还是要看他们本身的能力。”
“可是,当有新子孙成为守墓者,那上一任守墓者所出的儿孙就不会再享用福泽,转承给下一任的守墓者。除了下一任守墓人,那些原本享有福泽的刘家子孙会回到自己原本的命途上,不再有福泽加持。”
“而要拥有这份福泽的代价便是一生都守在这座山里。”
“我作为这一代的守墓人,福泽自然只会在我的身上和我儿子的身上,当有人与我们相处久了,我们又是真心接受的人,他们身上也会沾染上福泽,每逢过节时都会在家门上贴个福,又有谁会放弃眼前真正有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