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热衷捡垃圾
明明没有一点狠厉,老王爷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我的祖宗,这种时候就别追究这个了!”大理寺卿也听见了声音,赶紧对祁温良说,“现在最要紧的都不是查这案子,是想办法安抚钟将军啊!”
他情绪激动,说这话时唾沫都差点喷到祁温良身上。
祁子安赶紧将他拉开,然后反驳他:“现在最好的安抚办法,就是找到凶手,给小公子报仇!”
祁子安的凶就是那种很显眼的凶,大理寺卿被唬得一愣,委屈巴巴地说:“可现在揪着书生的事不放也没用啊!凶手和书生八成没什么关系。”
“我……我本来也以为没有关系,才一直没说的。”老王爷这时小声开口,“可……”
可了半天没可出来。
大理寺卿今天脸都被打肿了,再也没有耐心,加入了逼问的队伍。
“你到底看上了那个书生什么你倒是说啊!”
老王爷被一圈人瞪着,结结巴巴讲完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
这其实是一个有些可笑的故事。
前两天,他逛花鸟市场的时候,看中了一只红嘴鹦鹉。
巧了,钟家的小公子也就是那个神童,刚好也看中了这一只鹦鹉。
老王爷老了,脑子不太灵光,那个小孩子又聪明,最后不仅骗走了鹦鹉,还被耍了一通。
老王爷气不过啊!
可再气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最后他想,我自己不行,还可以找帮手啊!
所以他去了诗会,打算找个脑子活络的人帮他整一整这个小孩子,让小孩也吃点亏。
读书人各个都心气高,谁愿意帮他办这事?
只有那个书生,又穷又不出彩,只胜在脑子活络。
他知道自己那点小聪明在考场上占不了优势,所以真的帮老王爷想了个计划。
“大概就是傍晚的时候将那小孩骗出来,吓唬吓唬他,再送回去。”老王爷简直要哭了,“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坏心,哪想到会这样啊!”
“那天书生死了,我只当他运气不好呢!”
他的神情动作非常自然,不像是在说谎。
而且这个说法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会留一个不表明身份的信物,以及为什么想要偷偷拿回来。
毕竟,他这么大个人了,不仅跟小孩子计较,还请帮手,实在不光彩。
可照他的说法,事情根本不合理。
如果那个凶手一开的目标就是小孩子,那他也没必要杀掉书生引起注意。
突然之间,祁温良产生了一种非常非常荒谬且可怕的想法:
如果,凶手拿到书生的人头,就能想他所想知他所知,那他的行为就说得通了。
或许凶手只是在寻找一颗聪明的人头。
那……他们正在追捕的,是人吗?
第11章 11.推测
这样诡异的想法在祁温良脑中一闪而过,但他也清楚这是不合常理的。
所以他制止了自己,不再深想。
同时,大理寺卿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和祁温良想比,他的猜想就正常多了。
他觉得老王爷和那名书生商量计划时,计划被凶手听到了。
他询问老王爷:“你们是在哪个位置商量这个计划的?会不会被凶手听见了?”
“不可能啊!”老王爷说,“为了不让人听到,我们特地去了园子后的一个亭子。那地方和凶手待的屋子隔得老天八远,他就是耳朵再好也不可能听到。”
说完老王爷顿了一下,又说:“不,我也不能确定没有被他听见。如果他擅长隐匿身形,说不定在某个时候靠近过我们,我们没查觉。”
祁温良听了,向大理寺卿提出疑问:“如果他听见了这个计划,何必杀死书生引起注意?”
大理寺卿回道:“或许他不想书生继续实施计划,怕自己和书生撞上。从他直接冲出来杀人的行为可以得知,他是个武艺高强但性格鲁莽的人。所以他用最擅长的方法阻止书生,也就是杀了他。”
老王爷不赞同道:“不对啊。不是熟人根本进不了将军府。况且当时计划只简单商量了一下,还不够完善。他要是用那个计划,绝对会被将军府的人发现的。”
他试着提出自己的想法:“会不会不止一个凶手。本来我打算把小孩骗出来就让家丁套个麻袋抗山里去,然后告诉他遇见绑匪了。”
“要是凶手也有帮手,就能帮他完善计划。”
“他要是有帮手,又何必去偷听你的计划?”祁温良摆摆手,把人都招呼着坐下,又拖出一张不小的纸,“我们刚刚讨论的,都是建立在“凶手冲着神童去”这个基础上,但凶手怎么知道自己能在诗会上偷听到相关计划呢?在遇见书生前,叔公都不确定有没有人愿意帮他。”
“干脆这样,我们先理一理有可能的杀人动机,然后记下来,再一一排查,留下最有可能的。”祁温良将笔递给大理寺卿,“你经验丰富,你先来。”
大理寺卿也不客气,接过笔写下“因为嫉妒,冲动杀人”几个字,然后说明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第一起案子出在诗会,那事情的出发点也该是诗会。或许他本打算在诗会上随便杀几个聪明人,但恰巧听了计划,改主意去杀神童。”
说完他把比递给祁温良。
祁温良写下“敌国设计”四个字,也开始解释。
“我不擅长查案,政治倒是略懂。或许是周边小国,听说父皇身体抱恙,所以派人来扰乱京城。”
“我同意他本来打算去诗会杀人这一点。第一,京城杀人引起恐慌;第二,杀读书人,坏祁朝根基。在诗会上,他恰巧听见了老王爷的计划并改变主意。因为杀钟将军的儿子更能扰乱局势。”
“但如果是这样,那团体作案的可能性很大,团队里也必定有聪明人。这就和大人的猜想相悖了。”
“或许我的猜想可能性更大。如果凶手性格鲁莽,他应该会在将军府将人砍死,而不会将人带到护城河边。但如果他也是听命行事就另当别论了。”
祁子安听完,伸了伸手,祁温良又将笔递给他。
祁子安写:吃啥补啥。
顶着大家惊恐的目光,他尴尬一笑然后说:“你们的猜想都有漏洞。”
“如果是冲动杀人,那诗会上为什么不多杀几个?如果是为了扰乱局势,有何必把神童带走悄悄杀了,不该找个人多的地方吗?但我的猜想就能全部解释同。”
他挠挠头,说:“我既不懂查案,也不懂政治,奇怪的话本子倒看过不少。之前偶然听说了一种妖怪,好像叫什么齿,刚出生的时候身体孱弱又傻乎乎的,大部分时候都要寄生在其他东西身上。但是被它寄生的东西很快就会死,所以他得自己炼一副新的躯体。”
“原材料越好,新生体就会越好。和吃啥补啥是一个道理。”
这说法太荒谬了,但刚好和祁温良一闪而过的念头重合。
而且如果这是真的,那案子还真说得通。
它去诗会上挑人,想要挑一棵聪明的脑袋,它挑中了那个书生,带走了他的头。
然后他变聪明了。
它又看上了神童的脑袋。
有了书生的头之后,它当然能想出不错的办法,行事也变得严瑾。配合它的武力,它又成功地带走了神童。
它打算把神童的头炼化,所以它需要时间。
他没有当场杀人而是把人带到了护城河边。
荒谬!但又诡异地合理。
大理寺卿不自觉抖了抖,一把夺过祁子安手里的笔,“查案子呢!讲什么鬼故事!大白天的一点都不吓人。”
正巧一阵穿堂的风吹过,将薄薄的纸掀起,大理寺卿拿笔的手一个不稳,笔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漆黑的墨在木质的桌案上晕染开来。
在场五人都微微一抖。
祁子安讲故事事的能力不算多么卓越,但胜在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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