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热衷捡垃圾
祁温良因为皇后的关系,倒是能时常见着,但皇帝待他犹如敌人,处处针对,时时施压。
到后来,祁温良自己都不愿意去见他了。
也好让皇帝讨一个眼清净。
所以祁温良每每见到大皇子,都会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所以,在他心底,他和大皇子更像兄弟。
大皇子在屋内撒泼,整个人都不太正常,但祁温良并不怕他伤到自己,直接推门进去。
大皇子祁盈本抱着个坛子要往门口砸,见祁温良来了,赶紧收住手。
还欲盖弥彰地把坛子往身后藏了藏。
见到祁温良,他心情瞬间变好了,热切地喊了声二弟。
喊完又捂住嘴,改口说参见太子殿下。
祁温良无视一屋子的碎渣,走到他身旁拉他坐下,“都说了多少遍了,大哥!你我是兄弟,是至亲,不该如此生分。”
祁盈摇摇头说:“规矩不能不守。”
祁温良直接揭他老底:“一个发火砸东西的人,跟三岁小孩一样,还好意思跟我提规矩。”
祁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他才呐呐地说:“就算人人都不拿你尊贵的身份当回事,我也不能……伤害你。”
他竟然都知道,知道祁温良会在别人不尊重他的时候感到不愉快。
明明祁温良是笑着的。
祁温良难得真心地笑了笑,说:“我看大哥活得比谁都通透。”
虽然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喜怒无常。
祁盈也傻笑了一会儿,然后问祁温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过段时间我可能会离京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回来,所以提前来看看你。”祁温良说,“现在要见大哥一面可真不容易!”
祁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问:“是去哪儿?”
祁温良如实说:“去龙溪。”
没想到祁盈竟然知道龙溪,“那个地方啊!很漂亮的。沿着溪上山,山顶有个很大的庙。”
说起这些他仿佛回忆起了什么,脸上都是幸福。
祁温良问:“你去过?”
祁盈猛然住了嘴,像是说漏了什么。
他想了想回答祁温良说:“母妃信神,什么乱七八糟都庙都去拜过。龙溪离京城不算远,她带我去过。”
祁温良见他眼睑下垂,眼珠子不自觉地左右瞟动,却好像没看见似的开玩笑说:“柔妃娘娘也真是的,信神最忌讳不专一,她怎么还都求上了。”
“她许多年前就是那样了,你知道的。”祁盈说完抿了抿嘴。
确实是这样。
早年祁温良没搬去东宫的时候,偶尔会和来看祁盈的柔妃接触。
更小的时候,他还会去柔妃的杪春宫玩。
宫里常有神像,杂乱而多。
也是,一个身无长物不受宠的宫妃,除了求神拜佛还能做什么呢?
这个话题揭过,兄弟两又借着这个机会聊了点别的,等到了饭点,祁温良主动告辞:“饭我就不陪你吃了。我去看看母后,顺便蹭点好吃的。”
祁盈知道,从那件事过后,皇后就不让他和自己吃饭,所以也不留他,只是要他慢走。
还说若要离京,务必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临了临了还对他说,山顶的庙有许多侍卫守候,如果遇到麻烦可去那里寻求庇护。
祁温良点头答应,承诺离京之前一定去找皇帝,让他给祁盈建府和安排差事。
然后他就去了凤仪宫。
赶巧了,今天皇后还有客人,正是梁辅的孙女梁浅。
皇后留了她用饭,听说祁温良来了,又叫芳竹将祁温良带进来。
祁朝男女大防不严,同桌用饭也不算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况且凤仪宫的规矩皇后自己说了算,她有意撮合两人,当然不会让祁温良跑了。
席间,皇后对祁温良说:“昨日你表弟来了一趟,说是他拿梁小姐的八字去合,发现不合适。”
她心情颇好地看了看梁浅,越看越顺眼,“你也知道,婚姻大事马虎不得,若八字不合,这婚事怎么成得了?所幸,当初的事虽然答应下来了,两家却都没有声张,这事儿就悄悄的算了也无不可。”
祁温良笑了笑问皇后:“所以母后今日将梁小姐请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也对,”祁温良接着说,“梁小姐年华正好,可不该耽搁了她。”
皇后的笑僵了僵,但仍旧招呼着梁浅,让她不要拘谨。
梁浅没因为皇后的话有丝毫松懈,每一个动作都能拿出去给其他闺秀当教材。
她听了祁温良拒绝的话,脸上没有半分失落,也未曾多说一句什么。
用过午膳,便出宫了。
等她走了,皇后才慢慢向祁温良抱怨:“这梁家小姐生得多好看啊,穿一身素白的衣裳也比花还娇艳。你怎么就看不上?”
祁温良只说了一句话就成功地堵住了皇后。
他说:“她与子安有来往。”
第18章 18.辞别
一提到祁子安,皇后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本来她还想向祁温良安利,说梁浅人美心善,乖巧懂事,谦逊有礼且活泼不死板。
但现在,她只问:“真的吗?”
祁温良回道:“本来只是发现她和钟寒有来往,后来又发现她和子安有关系。不然我就算不喜欢她,也不会急着拒绝。”
这话并不是假话。
他表面上对祁子安掏心掏肺,实际上却时刻关注着他身边的人。
毕竟是皇家兄弟,不可能一点儿心眼也不留。
刚发现祁子安与梁浅有来往时,他做过许多猜测,但也没太当回事。
他自己就是个心思多的人,所以觉得祁子安心思多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儿臣倒没发现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只是觉得她身份有问题。太傅的儿子是外放官员,梁浅十岁之前都与他住在一起,后来他们一家人路遇山贼,梁父梁母都死于非命,只剩梁浅进京投奔太傅。”
“她刚进京时又生了场大病,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
祁温良看着皇后问:“母亲不觉得这样的故事很有意思吗?”
皇后听了,懂了他的意思。
梁浅独自逃到京城,身边没有一个可确定她身份的人,仅凭信物就和多年未见的梁辅相认。
这样的情况下,真正的梁浅很可能不是她。
祁温良:“本来,像太傅这样的聪明人是不该把人认错的。但痛失爱子时回来一个孙女,人是愿意糊涂一下的。”
“也对,”皇后也猜测道,“太傅一向不参与党派之争,梁浅看起来也规矩,如果她真是梁浅,那她实在没必要和祁荣有什么牵扯。但如果她原本的身份就和祁荣有关,那她倒是祁荣的一步好棋了。”
皇后甚至开始联想,认为梁浅之所以看起来如此规矩,就是因为她的身份经不起考量。
她没有不规矩的底气,所以只能叫人拿不出错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皇后猜对了。
说完这个,祁温良又提起了沈思立,也就是他那个混世魔王表弟。
沈思立主动把婚退了,说是八字不合,但祁温良觉得这事和前天诗会上他遇见沈思立脱不了干系。
但不管怎么说,他居然主动把婚退了,说明他不像从前那样不长脑子了。
祁温良说:“前两天碰见了表弟,觉得他和从前有些不一样,又去打听了一下他的消息,说是这段时间他比从前规矩多了。不仅不成天出去横,甚至不爱出门了。”
“那是好事啊。”皇后说。
她挺喜欢这个侄子,可惜他从小就被惯坏了,听不进教诲。
若现在改好了,自然是件好事。
祁温良也这样觉得,“姨母一家做事虽然荒唐,但总归是因为爱子如命。表弟现在听得进劝了,所以下一次姨母进宫,还请母亲提点一下。”
“父皇现在有意对付沈家,我也没办法,就算回头要我保他,也得他们没犯下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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