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热衷捡垃圾
东边的战况祁温良已经比较清楚了,目前蛇族情报线的中心在西边,而西边的情况也不乐观。
祁温良皱着眉,越听越专注,时不时问墨凌洲一句。
他的整颗心都扑在情报上,祁子安却觉得这场景格外刺眼。
就像是……祁温良整颗心都在墨凌洲身上一样。
祁子安想说点什么加入他们,但又发现他什么都听不懂。
之前他就不关心这些事,但凡墨凌洲说点什么,他都懒得听,现在他自然什么都听不懂。
他恍恍惚惚想起之前在京城,他和祁温良去诗会,那时身边还有一个小娥。
那时小娥也想插话,却一句话也说不了,因为她听不懂。
当时祁子安还暗暗得意,悄咪咪在心底嘲讽小娥,但反观如今,他的境地不正和当日的小娥一样吗?
“我竟然已经沦落道这种地步了!”祁子安暗暗想着,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暗暗声闷气。
他想找人倾述一下内心的苦闷,但他旁边只有一个还在发呆的祁盈。
祁盈面带春色,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祁子安懒得和他说话。
当然,祁盈也不屑于和作为男宠的汤圆说话。
可若是去向祁温良撒娇,祁子安又觉得不太好。
皇兄在认真思考,怎么能轻易打断他呢?
他只能生闷气,看见墨凌洲时不时得意地向他瞥一眼,不由得恨得牙痒痒。
但是光恨得牙痒痒有什么用啊!又不能阻止他和祁温良说话。
祁子安隐隐约约意识到,墨凌洲敢跟他抢,也不是一点资本也没有。
墨凌洲能帮祁温良做事,有实际的用处,不管祁温良喜不喜欢他,祁温良都得跟他接触。
日久生情,话说多了,是能多多少少处出一些感情的。
这样一想,祁子安又不由得有些焦躁。
他的焦躁和不悦像是一只在他心里横冲直撞的野兽。
而这只野兽想要找一个出口,便不停地顶撞他,闹得他安生不了。
突然,野兽好像找到一个出口了。
祁子安意识到,自己也该有所成长了。
光是撒娇卖萌装乖卖巧,就算得到了祁温良的喜欢又怎么样。
仅仅只靠一时的心悦,他在祁温良心里的分量能有多重呢?
普普通通的喜欢能维持多么牢靠的关系呢?
他需要成长起来,能独当一面,能帮祁温良解决麻烦。
如果两人携手经历过风雨,那关系就能亲密许多。
从前他总是把“我长大了,我要保护皇兄”挂在嘴边,但却不愿意去费心思了解朝政和时局,因为他觉得,他靠天生的强大就能替祁温良阻挡风险,并不需要像人类一样花费脑筋。
但事实真的如他所想吗?
并不是这样。
他确实靠着天生的强大为祁温良阻挡了很多风险,也在很多时候救祁温良于危难,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保护。
他想将祁温良保护得密不透风,他想要祁温良过得舒心,但现在的祁温良还在为很多事情忧心,而祁温良忧心的事他也插不上嘴。
他想将祁温良关起来,想让祁温良除了想他什么别的也不想,但现在他只能看着祁温良和墨凌洲说话,却不知道怎么阻止。
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墨凌洲比他更能解决祁温良忧心的事。
或许是时候做出改变了。他应该更成熟一点,应该开始关注祁温良关注的事,天生的强大能替祁温良阻挡一部分危险,却不能为他遮挡风雨。
他想为祁温良做更多。
他想,是时候再联络梁浅一次。
不是只有墨凌洲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种族,祁子安背后的关系更复杂一些。
这些年,祁子安在京城收容了不少上界溜出来的妖,也替不少下界刚觉醒的妖安排了身份,他们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他们希望被祁子安领导。
之前祁子安懒,他像孩童一样想要推卸责任,想要免于做一个劳心劳力的领导者。
但现在看来,他确实应当像每一届天狐嫡系一样撑起他们的王国。
就像尚云轻提醒过他的一样,世界已经截然不同了,灵气倒灌,下界的妖会很快成长起来,就算他们现在还不成气候,但在不久的将来,人类一定不是它们的对手。
而且现在已经有人组织各路妖怪搞事情了,这个组织一定会壮大的。
到时候要是没有一个有强大团体来抵御他们,人类将会陷入绝境。
到了那个时候,祁子安未必能靠一己之力护住祁温良,祁温良的安危就成问题了。
祁子安想:我得更成熟,更稳重,更面面俱到,想得也要更周全。只是身体长大了还不行,要足够成熟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皇兄身边。
他想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表情也随之变化,看得祁温良满头问号。
实际上,祁温良一直有分心注意他。
他和小娥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小娥插不上话,祁温良就不会理她,就算小娥插得上话了,祁温良也有可能叫她不要说话。
但祁子安插不上话有什么关系呢?祁温良还是愿意为他分心。
就算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祁温良对他的好感也不会减少分毫。
毕竟,汤圆这样可爱的小狐狸,何必要伤神费脑呢?
他只要负责可可爱爱就好了吖!
对祁温良来说,他愿意承担更多的工作来换取汤圆的不谙世事。
“汤圆,怎么啦?”祁温良关心道,“是不是太无聊了?”
“我很快就好了,到时候带你去吃好吃的,或者出去玩,好吗?”祁温良笑着说。
祁子安立刻就高兴了。
见祁温良惦记着他,他嘴角疯狂上扬,整整露了八颗牙一颗不少,“不无聊,但是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觉得自己很没用。”
祁盈抬头扫了一眼,对这种争宠的行为感到不屑,又开始惦记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的殷姑娘。
“汤圆怎么会没用?汤圆那么厉害!”祁温良笑着说道,“不过你要是想知道,哥哥可以教你的。”
“大黑,再讲一遍吧。”祁温良对墨凌洲说,“我想把你刚刚讲的挨个给汤圆解释一遍。”
工具人大黑流下了不可思议且心酸的泪水。
这下轮到祁子安得意地看他了。
可惜墨凌洲摆脱不了卑微舔狗的身份,还想和祁温良多说点话,只能默默认了。
他的怨气无处发泄,只能狠狠地瞪了一眼祁盈。
无辜的祁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暗暗骂了一声神经病,又开始琢磨要怎么在不被祁温良发现的情况下去一趟明月楼。
祁子安站到祁温良旁边,听祁温良耐心地解释着,还故意学着殷萝,露出一个勾人的笑。
他的动作和殷萝差不多,只是在听解释的途中笑着看了祁温良一眼,他笑得眉眼弯弯,大眼睛全都眯上了,但只看了祁温良一眼,就把目光收回来了。
好像只是学回了新知识高兴,所以下意识地看一看祁温良,想要和喜欢的人分享喜悦。
这个表情特别心机!
祁温良看见殷萝对祁盈笑时,是这样评价的。
但同样的表情放到祁子安身上,祁温良却觉得这表情没有半分作假。
不知为什么,他心跳漏了半拍。
他脸上是常年都挂着笑的,但此刻,他眼里的笑意比平时多多了。
这多出来的几分笑意落在墨凌洲眼里,只觉得刺眼极了,他不服气,也学着笑了笑。
祁温良却立刻皱起了眉。
“你是在学殷萝吗?”祁温良无情地点破了他这个假笑,“你眼睛细长,看起来比较凉薄,又有着蛇类独有的冷血味道,笑起来怪渗人的。”
墨凌洲闻言,只能僵着脸把假笑收了。
为什么要这么双标啊摔!
哎!真是同人不同命。
祁子安更得意了。
他就这么得意着,很快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因为县令还没和祁盈正式见过面,所以这顿饭县令也在。
饭桌上,县令看了看祁子安又看了看墨凌洲,表情越来越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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