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他撩翻车了
季沈好半晌没说话,看着轻衣的目光充满审慎,似是在评估她有没有在说谎。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本座。”
“你堕天之后修炼魔道,导致这片大陆的魔气暴涨两极失衡, 我领命下凡封印魔气,并且用冰脉珠作为印物加固封印后回天庭复命。谁知百年后冰脉珠失窃,魔气封印开始松动。三个月前魔气封印被冲撞开,以我自身之力无法封印如此浩荡的魔气,因此求助于仙尊,请求仙尊下界帮我重新取回冰脉珠封印魔气。”
季沈眸光微动,显然受了极大地震动, “堕天?我之前也是上界的神仙不成?”不知为何,提到上界的时候,他有一种极为抵触的心理。
“你本是上界的战神, 因为犯了天规而被打下凡间。”
季沈挑了挑眉,“我犯了什么天规?”
“不知。我当时并不在宫中,而之后关于你的所有消息都被封锁,讳莫如深。”轻衣道。
季沈沉默了下来,显然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脑海中迅速将所有的破碎线索串成一条线。
一千年前他降生于这个世界,于紫色花苞中爬出来,生来便是少年形态却没有任何记忆,懵懵懂懂地便修了魔道。
自那时起便开始接连不断的天劫,他反而被激起了反叛心理,越是挨劈越是要继续修炼,争取修炼的能够成功渡过天魔劫。
几百年前他在路过极北之地时隐隐感觉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引着他到了一处洞穴,自那洞穴里发现了冰脉珠,费了一些功夫取来之后发现此珠有避天劫之
功效,自此魔功修炼的越发精进,逐渐成为这个大陆的第一人,在这个大陆上横着走,所有的仙门仙派都被他压制住。
而近些年来天劫却一次比一次严重,每一次都一副要把他劈死的架势,不过在冰脉珠的护佑下他倒是毫发无损,只不过冰脉珠的光芒一次比一次暗。
三个月前,天降异象满目妖云,修真界都以为是他搞得鬼,实则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来原来是魔气封印被冲破,大量魔气外泄的后果。
魔气外泄,引得天界震怒,便要用最高级别的天审来审判他这个“罪魁祸首”,天审是对罪大恶极之人的审判,就算有十个冰脉珠都保不住……
本来他是注定死于那场天审的,但是恰逢公仪疏衡应轻衣之托下界来封印魔气,抢走了冰脉珠后心中过意不去,便将更珍稀的可抵致命伤害的紫音竹扔给他,阴阳差错地保下了他一命。
后面才有了自己愤而化身沈疏言,势要夺回冰脉珠的斗智斗勇……
而公仪疏衡执意让他修仙,其实是为了消减这个大陆上的魔气吗?
那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为什么不跟自己解释?
季沈眸光中闪过一抹复杂,心中却早已知道理由。
若是让当初的自己知道极北之地封印的是魔气,释放出来便可以获得无上的功力,他一定会马上去那里把那什么劳什子封印扯掉,把魔气尽数吸收,化身天魔元祖,然后把莲华仙尊吊起来打。
若是那时候谁告诉他若是释放了魔气,整个大陆都会与你同归于尽,他肯定会认定为对方在瞎扯。
而他这一失神的功夫,轻衣便挣脱开了他的掌控,额头上是细密的冷汗,意识渐渐回笼,美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没有想到,季沈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将她控制住,还从她口中得知了最不该得知的秘密!
果然不愧是天界的战神,就算是被贬下天庭,功力也不可小瞧,是她大意了!
轻衣面色灰败,显然在后悔没有多加小心。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大脑之中乱糟糟地一片,一会儿害怕季沈得知真相后为了获得无上的力量会去极北之地与魔气融合,一会儿又担心仙尊的状况……
他已经下来了三个月,频繁受伤频繁使用禁术,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看着季沈,眸中闪过一抹急切,“你已经知道了你想知道的,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仙尊去了哪里?”
季沈脑海中不期然地闪过公仪疏衡的身影,闭了闭眼睛,忽然一言不发地转身便进了公仪疏衡的竹楼。
“你!”轻衣想要冲上去,却被一道淡紫色的结界拦了回来。
轻衣出手想要破开那个结界,却发现那结界居然十分强大,上面还隐隐有莲华仙尊的气息。
怎么回事?难道仙尊把功力传给了季沈?
……
自那日从无回禁地出来后,季沈便发现自身体内多了一股仙气,那股仙气从不主动和体内的魔气对抗,而是慢慢融入其中,一点点安抚暴躁的魔气,修复他细小的经脉伤口。
而那仙气的气息极为熟悉,他只需要一感应,便知道那是公仪疏衡的气息。
这些日子因为有这股气息的存在,让他始终以为公仪疏衡就在他旁边,每次醒来却发现一室空凉,连月光都未曾入内。
他也曾试着用阴阳魂草感应公仪疏衡的状态,却发现什么也感应不出,两个人之间的联系生像是被切断了一般。
他难道真的死了吗?
他有点闹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每天像是丢了魂魄一样,也不回魔宫住,反而相中了这栋他看不上眼的竹楼,住起来没完。
看到穿白衣的人便会失神片刻,然后勒令人家不准再穿白色,会下意识地满世界晃,也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
而此刻看到竹楼内熟悉的清雅摆设,他又有些失神。
大概是因为公仪疏衡曾经待过的原因,这间屋中尚存有他的气息,清冷的淡香如兰如梅,淡淡将季沈萦绕,如同将他拥入怀中一般。
季沈猝然闭了闭眼睛,手指攥得微微有些泛白。
物是人非原来是这种感觉。
心中空落落的感觉越裂越大,让他不知该拿个什么物事才能填补好。
他睁开眼睛,手拂过书案上的毛笔,桌面上的宣纸,低垂的长睫掩去眸中的神色,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忽地,他的手顿住。
在一根细长的毛笔上,那个毛笔的一侧似乎刻了一个字。
季沈将那毛笔拿下来,细看才发现那是一个篆体的“度”字。
他凝了凝眉,隐约觉得似乎在哪儿看到过这个字,却一时想不起来,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字,他正在出神,却忽然听到“咔哒”一声轻响,似是机关触动的声音。
抬眸望去,只见墙壁正在向两侧开合,露出后面的一间密室。
密室中挂着一幅幅画,足足有几十幅。
第一幅是一副山水图,那山水画大气磅礴有千军万马之势,以朱砂勾勒,大片大片的红,惊艳却又妖异。一个宽袍大袖的人物剪影在山水之间若闲庭信步般从容。
时间是两个月前,那时他化身为沈疏言,在他旁边做书童磨墨,看到的正是这幅有些诡异的画……
只不过当时那副画的人物剪影十分模糊,几乎看不出面目来,而这次却十分清晰,似笑非笑懒洋洋的神态,和季沈像了个十足十。
画上没有题名更没有落款,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度”字。
度……是度化的意思吗?
他想要把他度化成仙,以此来拯救这个大陆?
那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好像杀了他比度化他要简单许多,但是他不仅一次次救自己,最后更是为了他而深陷暗流之海。季沈垂了垂眸,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后面还是山水画,只不过山水越来越模糊,不再是血红色的山水画,而是越来越突出人物。或摇扇淡笑而立,或于扁舟中闭眸小憩,或拎着鱼桶怒发冲冠,或衣带当风立于星辰亭看烟花……
季沈眸光颤动,他自然认出来了,这上面的画的正是自己。
每一个都栩栩如生,带着慵懒风流的气质,似笑非笑地模样让人又爱又恨。
有些场景他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发生过,但是公仪疏衡却全都记下来了……
最后一幅画,是一副双人画,一人风流潇洒,一人清冷出尘。二人携手站在云端,身后是浩渺银河与星辰,云层下方是仙宫明殿,有一个个仙气飘飘的小人正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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