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味初恋
赛罗挑了挑眉头,显示耐心地放下笔。对着齐安缓缓勾起两边唇角,黑色的眼睛森森,完美地展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
齐安打了个寒颤,投降,请他把嘴角放下来。
他拍桌子的动静不小,讲台上导师讲课的声音已经停下。赛罗看着毫无所觉的齐安,宽容地收起表情,重新拿起了笔。下一刻,还侧身对着赛罗的齐安就被叫起来答题了。
所幸不是什么难题,齐安很快坐了下来,并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同桌确实毫无人性。
为了以防万一,齐安这节课都没再和赛罗说话。赛罗完全没有留心,他的目光专注在光屏和笔记本上,直到下课铃打响,有不同于齐安的一道细细的声音在他桌边响起。
赛罗抬眼望去,是课前和他对视的那个Omega。
“你、你好。”对方好像很紧张,“我……我想和你请教问题,是关于数学的,你成绩应该很好……啊!那个,我叫格兰朵。”
她说完就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赛罗。
“可以。”
“……啊?”
“我说,可以。是什么题目?”赛罗重复了一遍。
“啊!……好的!谢谢!”
格兰朵手忙脚乱地把怀里抱着的练习题拿出来,她翻到了要问问题的那一页,却有点不太敢往赛罗桌上放,只少少沾了一点桌边。
赛罗关闭光屏,干脆合上了笔记本推到一边。他拿过格兰朵手上的练习题放至桌面中央,低头快速浏览对方所问问题的题干。
是道数学题,赛罗花了两三分钟在记忆提取相关知识,顺手在书页上按照用到的顺序排列写下了题目所需的公式。写完将书本往格兰朵的方向一推,咬字清晰简练地把解题思路说了一遍。
话落去看格兰朵的脸,对方双颊飘红,呆呆地站在桌边没个动静。
赛罗用笔头敲了敲课桌,不轻不重的两声。
格兰朵猛然回神,脸更红了一些,“对……对不起!我……”
她有些语无伦次,赛罗打断了她。
“我可以再给你讲一次,你最好认真听,因为不会有第三遍。”
他握着笔,脊背挺拔,是一种很认真的姿态。格兰朵讪讪,揪着自己垂到胸前的辫子点了点头。
赛罗没有停顿,很快又讲了遍题,这回格兰朵听得仔细,细长的眉毛不自觉皱着。
“听懂了吗?”第二遍说完,赛罗看向格兰朵。
“嗯……差不多了,我会了。谢谢你。”
格兰朵目光还停在题目上,有点心虚地点着头,手指捏着习题本慢慢往回抽。
抽到一半受到阻力,习题本上摁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最后一遍。”赛罗道。
格兰朵惊讶地抬眼,“可……你刚刚不是说不会有第三遍?”
“如果你没有认真听,就不会再有这一遍。”
Omega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很高兴又不好意思地露出一个笑容,脸上一个小小的酒窝。
最后一遍讲完,赛罗拿起练习本递回去,格兰朵收好练习本,却没有立刻就走。她注视着赛罗,欲言又止,周围陆续有不少视线落了过来,无声地观察着。在她开口之前,赛罗先说话了。
“这种题目其实不用讲三遍。”
格兰朵一呆。
她这模样和赛西尔犯傻的时候有些像,赛罗眉眼舒展,唇角抬起一个温和的弧度。
“回去吧。”
周围隐隐传来抽气的声音,格兰朵神情恍惚地说了句“好的”,也忘了自己想要联系方式,跟着指令傻傻地走了。
齐安在赛罗身后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赛罗。”他搭上对方肩膀,暧昧地挤眉弄眼,“你们……”
赛罗平静地看着他。
齐安和他对视半晌,感觉心里八卦的热情都有点冷却。
“你对那个Omega有意思吧?”他调动自己的积极性。
“怎么会?”
赛罗摊开了笔记本,“我刚刚才知道她的名字。”
“那你给人家讲题?至少长相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赛罗意外地看他一眼,“当然不,帮助Omega不是应该的?”
“况且,Omega大多是一个类型。”
赛罗补充,脑子里自动浮现出母父和弟弟的脸,在他心里,漂亮的帅气的惊艳的……各种类型各种长相的Omega,在他心里都已经凝固在了一个形象上。
那就是Omega都是可爱的,善良而天真,Alpha生来要去帮助和保护。
“难道……你给她讲题,只是因为她是Omega?”齐安艰难地问。
赛罗没有回答,但眼神里透出理所当然。
“那,如果是Alpha或者Beta找你问题目,你就不管了?”
赛罗失去继续沟通的兴趣,重新低下头,留下一句冷漠的“管他去死”。
齐安心情复杂,看着赛罗投入于学习的侧脸,在心里呐喊质疑。
这种如此传统的对于Omega的旧绅士,他这位看着明明很冷酷的新同桌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啊!
经过格兰朵问题这件事,教室里向他们这角包围而来的隐晦的视线更多了。但也许是大家都与齐安一个思路,认为赛罗一定是看中了格兰朵的某个方面,不管是Omega、Beta或者Alpha,无论心里怎么想,没有其他人主动来问赛罗问题。
一天的课结束,赛罗与齐安打过招呼,踩着铃声踏出教室。
时间还早,他打算回住处之后搜一下W区内的热门游玩地点,开着流星去看看。只是还没等抬脚下楼,就被守在楼梯口的一个人拦住了。
褐色卷毛,小雀斑。与赛罗有过两面之缘,都是不太愉快的时候。
“怎么?”
赛罗的视线扫过郁华的脸,在对方额角的纱布上停留一瞬,随即下移对上郁华灰蓝色的眼睛。他认为对方头上的伤大概率是上回那个穿希伯来校服的小子弄的,但这是对方的事,既无需他慰问,更不必要插手。
郁华迎着他的目光,莫名有些紧张。他舔了舔下唇,将从放学起就一直紧紧捏在手里的创口贴送上去。
他张开手,手里的创口贴已经有些泛皱。但整体是很卫生的浅蓝,样式简单,没有颜色上的花里胡哨,是药房特有的基础款式。
郁华认为赛罗会用这样的创口贴。
“昨天误伤到你了,对不起。”
其实是伊利亚做的,和他没有一点关系。郁华从未有过多余的责任心,这会儿却巴巴张着手,认真地看着赛罗脸上只剩一道红痕的伤口。
“这个给你……”
“不用了。”
他的下一句话和赛罗的拒绝同时响起,两个人都顿了一下,赛罗等了两秒,开口道。
“这与你无关。”
况且伤口很浅,也差不多好了,用不上创口贴。昨天他照着赛西尔的指令往脸上贴了东西,睡前就撕了,觉得自己要被捂死。
赛罗从郁华脸上收回视线,绕过他,径自下了楼。
他离开时胳膊和郁华张开的手掌擦过,郁华的手晃了晃,创口贴从掌心滑下,被他下意识的、带着一点着急的抓住。
握住之后,郁华的身体顿住,好像自己也不能理解似的,垂眼看了已经带上他体温的创口贴片刻。等他再回头,身后楼梯上的人两两三三都穿着蓝海的校服,赛罗的身影早看不见了。
第9章
郁华踏进家门,入目是整洁敞亮的一楼大厅,这里昨天还一片狼藉,今天在他去上学的这段时间就被人彻头彻尾地恢复了原貌。连伊利亚在这里摔的每一个花瓶,包括砸在他头上的那个,都找了一模一样的代替品摆在远处。
“哈……”
郁华勾起嘴角,泄出一声轻嘲。他垂下眼,卷发下的眉眼像覆着层冰,冷冷的,目光在门关出逡巡一圈,定在一只长颈花瓶上。
是瓷器,精细的纹路,饱满的圆肚瓶身。价格高昂,最难的还是它和昨天伊利亚砸碎在他头上的那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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