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天下第一
可是妖族也不傻,他们没什么动作,是因为知道抱朴草的生长极为苛刻,而且这种灵草都是没有种子,完全吸收天地灵力长大。
先天生长的抱朴草需要的环境不亚于一株顶级灵植需要的资源,魔族没那个心力搞大规模培育。再说了,就算知道魔族搞了抱朴草,那关键是个谁还不是个修炼者了咋地,不能把自己嗅觉封闭了?
所以久而久之,这玩意在悬虚大陆上就真正绝迹了,只有万魔宗还保留一点抱朴草做成的小玩意。这也是当初宗戟为什么格外提醒惊蛰离抱朴草远一点的缘故。
不过他那时候都直接把地图画给人家,就完全没必要操这个心了。
至于这一颗抱朴草是怎么长成的嘛——
反正这四下无人,宗戟也完全不在意形象了。他把手中的大葱倒转了一个头,然后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果不其然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这两株抱朴草是由某种凶兽或者神兽的血液培育而成。
而且令人惊讶的是,这血液应当是十分珍贵,普通的血是没有这样效果的,应当只有心头血才能在这般贫瘠的地方培养出如此成色品级都不错的抱朴草。
综上所述,宗戟没找错地方。
“这里应当曾经有一头凶兽,身受重伤,快要死去,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苦苦支撑着不能倒下......”
宗戟发挥了他胡思乱想的天赋特长,硬生生的蹲在原地编了一出大戏,尽力模拟还原着当年那场大战的场景。
“然后,那头凶兽从这里开始,往前一直走,但是他还不能倒下——废话,毕竟是头凶兽,还是要点面子的。”
玄衣男子忽然找到了头绪,从地上一蹦而起,开始了自认为非常严谨的福尔摩宗戟的侦探推理过程。
“紧接着,他应该是走到这里。”
宗戟越想越觉得可能,他指尖的凌厉剑气狂飞,把地面刨开,在黑红色的土地之中寻找着万年前遗留下来的凶兽血液色泽。
要是别的血估计早就渗透分解了,但是毕竟是心头血,痕迹也会有所不同,挖着挖着还真的给宗戟挖出一条路来。
他顺着地上的痕迹绕来绕去,最后绕到一座土山的背着血月的侧面,这里的阴影被淡淡的月光拉的很长,模模糊糊有些看不真切。
“好!就是这里!”
宗戟正准备把两只手里的抱朴草塞进乾坤袋里的时候,忽然差点被迎面而来的巨大气流掀翻在地。
宗戟:???
他正想动作,忽然浑身僵硬的发现——
等等、这个风怎么是热的。
然后他一抬头,正好和一双毫无感情的金眸撞上。
那是一只庞大的凶兽,遮天蔽日。
巨大的羊角,一身玄黑色的皮毛,鬃毛是威风凛凛的暗红色,即使是经过了万年的时光,刻在骨血中的威严和暴戾仍然没有任何要改变的模样。
它的身躯无比庞大,不过是展露在血月下的部分,就已经如同一座小山般拱起,内里肌肉盘结,看上去就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宗戟先前没有注意到,一是因为他沉迷于侦探游戏,而是因为这只凶兽处在的位置十分隐秘偏僻,正好就拦在土山的侧面,被阴影完完全全的笼罩。要不是刚刚它的呼吸尚且温热,宗戟根本就不会察觉。
宗戟:......
想也不用想,看这个模样就知道,他撞大运了。
四大凶兽还剩下唯一的独苗苗,上古凶兽中性格最阴晴不定的那位饕餮。
预估实力......至少仙阶以上。
宗戟现在双手还拿着两根大葱,尴尬的停留在原地。
他现在就地跳个甩葱舞,这位大哥能不能装作没看见把他给放了?
饕餮:不能。
这位上古凶兽大佬忽然动了,它巨大的头颅从那边凑了过来,弯弯的羊角如月弯勾,宗戟毫不怀疑要是这两根羊角戳过来,保准能把人轻轻松松开肠破肚。
“人类。”
凶兽的声音如同钟鼓长鸣,浑厚低沉,内里透着显而易见的狂躁和暴怒。
这个人类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饕餮闻到过最香的味道,而且还让他有莫名的亲切感。
它疑惑的再往前凑了凑,巨大的鼻孔一张一缩。
“你身上很香,本大爷要吃了你,你自己乖乖跳到我的嘴里来。”
宗戟:……
醒醒,是你傻还是我傻?
这句话正好提醒了宗戟,他用隐晦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这位凶名远扬的上古凶兽,内心开始计量。
刚刚那一串血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大哥流的,若是伤及心脉,那可不是短暂修养就能解决的问题。再加上这里的法则天然就对仙阶有压抑作用——
再说了,要是饕餮现在正好是仙阶的实力,那他何必在这里和宗戟多费口舌,不啊呜一下张开嘴就招呼了。
综上所述,宗戟面前这只饕餮很有可能不是饕餮,而是一只病猫。
宗戟想起自己之前正好思索自己身为一个起点金手指男主,没有妹子就算了,怎么连男主标配的坐骑也不发放一只的想法,陷入了沉思。
可是总所周知,饕餮是一种很能吃的生物,不仅如此,他的外形也不够漂亮,没有龙啊凤啊那般来得拉风。
以宗戟的审美来看,甚至有点丑。
宗戟用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下饕餮。
别人都是骑龙,他要骑一只羊首四不像的野兽,那不岂是无法突出自己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形象?
还是算了,丑拒。
不过这只凶兽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宗戟决定套路一下试试。
“喂,人类,你听见没有!本大爷要吃你!”
饕餮已经在天道的压迫下被迫沉睡了万年,沉睡时后在心口上被毕方啄的那一下还没完全康复,现在还隐隐作痛。
更重要的是,饕餮现在很饿,它本就是以贪婪暴食成名的凶兽,食物就是它的力量源泉,不吃东西浑身无力。
它现在饿到前胸贴后背,胃囊都在疯狂抗议的那种饿。
作为一只大名鼎鼎的凶兽,饕餮从未受过这种委屈,以前他被妖族供奉的时候那不是好酒好肉的奉上。可是它现在依然被天道压迫着,浑身上下无法动弹。
所以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虽然这人看上去只能塞牙缝,但是饕餮却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亲切感。他主要往前走一步,饕餮都能感到天道压迫的减轻。
那岂不代表着吃了他,自己就可以摆脱这该死的法则了?
本来作为上古四凶之一,饕餮不至于如此智商感人的。但这娃子本来就比较暴躁,现在更是饿的头晕眼花,智商下降了无数个Level,连你自己乖乖到我嘴里这种话都说出来,还有什么蠢犯不了的。
宗戟理都懒得理他,他还算是比较善良人道,没有把这只凶兽按起来扒皮抽筋取骨的,现在才懒得和它多bb,拍拍屁股就打算走,看看它上不上钩。
“诶!你别走啊!”
看这个人类越走越远的样子,饕餮一下懵逼了,“本大爷很饿!”
“你饿不饿关我什么事?还是说……喂饱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
远去的玄衣男子充耳不闻,甚至还相当放肆的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两步迈开数十丈远,好半晌才传来清越的声音。
“你要是来找什么东西,本大爷可以给你指路。”
饕餮好半晌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段话,它发誓这是它兽身最憋屈的时刻。
“哦……行啊,那你发个心魔誓,我就考虑给你点东西吃。”
上钩了。
宗戟背对着血月,弯起嘴角。
就知道饕餮现在不过是只纸老虎,毕竟现在远古之墟就只有它一只存活的兽,光天道压迫就够他喝一壶的。
宗戟现在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寻找穷奇的骨骸还不知道要多久,倒不如找个向导。反正饕餮作为参战者,肯定知道其他凶兽的位置。
“……”
饕餮是很想拒绝的,他又不傻,等到吃饱了后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似乎能够抗拒天道力量的人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