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可以搞养成,结果翻车了
吴鸣含泪笑了一下,他昂起头,没让我看到他的脸。
“我知道你会说对不起,”他轻声说,“只是,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吴鸣...”我仿佛失声了,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说完他决然转身,我只看到他走进黑夜里的背影。
第34章
我回来的第二天,被叫到了小礼堂,同行的还有吴鸣、费争等人。
“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想说一件重要的事。”校长站在讲台上,不带一丝笑容。
我们在台下庄重严肃地坐着,听他讲话,“想必大家都知道近日来连续出现的虫族入侵事件。”
校长指着投影说:“实际上,除了新闻上出现的十几例,还有上百例中小规模的移动没有报道出来。”
“军部对它们的移动轨迹进行监测,发现它们都在赶往边界的这个地方。”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上面写着标注:枫叶镇。
“军部向我校提出了人员申请,我选择了你们,希望你们能在战场上展现出我校的风采。”
这是一场动员大会,十天后,我们将出发去战场,支援军队。
“枫叶镇?”费争放下餐盘,“这个地名怎么这么熟悉?”
我坐在他对面,“十八年前最大的战场,你历史都学哪里去了。”
“对对对。”他恍然大悟,“那时候死了好多人,但那场战役之后虫族就在那个地方绝迹了。”
“虫族还挺念旧情的,十八年前就喜欢在那个地方扎堆,十八年后还要过去。”费争调侃道。
我低声道:“还有郭教授的...”
“对,那起大型杀人案也是在这个地方,”费争感叹,“真是太邪门了。”
吴鸣在旁边听着我们的对话一言不发。
我问:“怎么了。”
他答道:“孤儿院就是在这个地方。”
“啊!”我完全没想到。
“纪青,我可以护住他们的,对吗?”
我闻言微笑,“我们一定会的,战争结束之后回去看看吧。”
“嗯。”他点头,神情无比认真。
或许不该提那件事,我们刚从饭堂出来就遇到了郭教授。他本来目不斜视地经过我们身边,突然停住,抓住吴鸣的手臂。
吴鸣被拉着,一脸错愕,他没上过郭教授的课,不知道他是谁,皱着眉头甩开了他的手。
“郭教授。”我稳住吴鸣,和教授打招呼,费争也跟着喊了一声。
郭教授似乎刚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我们俩。
“我们是您历史课的学生。”
“哦,”他直直地看着吴鸣,“这位呢?”
“他叫吴鸣,是一年级的。”吴鸣被他热烈的目光注视着,神情有些不满。
“叫吴鸣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在教授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失落。
费争:“那教授,没事我们先走了?”
他挥挥手,心不在焉地与我们告别。
我看向费争:“教授这是怎么了?”
“猜不透啊猜不透。”
没想到我这天晚上又遇到了郭教授。那时我在散步,看到小道旁的长椅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你好,你没事吧?”我上去询问了一下,轻摇他。
那人浑身一震,转过头,我惊讶道:“郭教授?”
他迷惑地看着我,过来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你啊。”
“教授,你还好吧?”我看到他脚边倒了一地酒瓶。
“好啊,好得很,没有人比我更好了。”他笑着说,笑声里隐含着苍凉。
“坐下吧。”他坐起来,让了一半位置为我。
“今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吴鸣...”教授缓缓问道:“他父母是?”
我坐在他身边,“他是孤儿。”
“孤儿啊。”教授长叹一声,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自顾自地说起话来:“真像啊,我的孩子如果还在,也该是这么大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沉默。
“所有人都说我是个疯子,”他看着我:“你觉得呢,我是个疯子吗?”
“您当然不是。”我也曾听闻他年轻时的名声:百年难得的战机制造天才。
教授轻笑一声,“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疯了,一疯就疯了十几年。”
“教授...”
“我遇见她的时候,也像你这么大。她追了我很久,又突然说不喜欢我了,要上战场去了。”
教授述说着往事:“我才知道自己早就爱上了她,爱到了骨子里。很幸运她还爱着我,我们兴冲冲跑去结婚,她还有了孩子。”
他的目光变得哀伤,“我以为等战争结束,我们就是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没想到,她就在我面前闭上了眼。”教授自嘲地笑了两声,“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杀人凶手,都觉得我是疯子,满口谎言。”
“我宁愿真的疯了,把所有发生过的都忘记。但我没有,我要讨回这一切。”
我那时只是觉得有些哀伤,没想过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十天后,郭教授作为带队老师之一,跟着我们一群人前往边界的枫叶镇。
?失眠了,昨天一天都浑浑噩噩,做了一回鸽子,道个歉。
?本章信息点密集,看这次有没有人能猜到剧情呀!
第35章
漫天黄沙,空气中夹杂着尘土的味道,地上铺满了枯萎的枫叶。
“真是见鬼了。”费争打开清扫仪,“这个时间不是生长旺季吗?居然全落了。”
几个月来,枫叶镇从一个人口密集的工业镇,慢慢变成了一个萧条的死城。
虫族蜂拥而至,在防护网的外围聚集,在空中望过去,成片成片望不到边际,数目多到让人胆颤心惊。
如是只有这个因素,枫叶镇也不至于变成死城。从上一年起,枫叶镇的土地就逐渐沙化,养不活任何植物,枫树上的叶子都凋落到地上,人走过,脚必会深陷进去。
我们来到前线的第一天,就被派来清叶子。
“这个地方有点不对劲。”我在费争的耳边低声说。
“老实讲,我从一下车就心里发毛。”他搓了下手臂,“一点生机都没有,我听说和十八年前一模一样。”
我不明白他的话,:“什么意思?”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十八年前也是死城,直到战乱结束,虫族撤退,才慢慢能长东西。”
费争俯身靠近我,“后来高层为了引资,把这里发生过的事盖起来了。”
我接他的下一句:“这里还成了最廉价的工业区。”
费争踢了下鞋上的沙子,沉色道:“而且十八年前的胜利来得莫名其妙。”
官媒十八年来一直宣称是前线士兵的不懈抗战赢得了胜利,但在我们这些军校生间流传的是另一个版本:不是我们战胜了它们,是虫族自己跑了。
听着很荒谬,但也有几分迹象,以当时的武器水平,根本不可能一夜歼灭数万虫族。
“但愿这次也像十八年前一样好运吧。”我看着虫族所在的方向,呢喃道。
费争很少像这样不接我的话。
“怎么了。”
“纪青,如果运气不好怎么办?”他神色复杂,“我从没想过死在都是沙子的战场上。”
“那是因为你不会死。”我拍拍他的肩,斩钉截铁道。
我能理解费争的感受,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时时刻刻都在恐惧着:密密麻麻的虫族,寸草不生的土地,终日掩埋的天空。
恐惧是长存的,我们或许不能战胜它,但必须学着习惯它。 “纪青,对吧?”我在回基地的路上突然被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