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们都为我争风吃醋[娱乐圈]
但当宋砚抬脚往前走之时,周围的杂草便像开了灵智似的,缓慢地往旁边移了些许,成人手指粗的藤蔓跟着往两边散开,瞬间便留出一道可供一人通行的小道。
小道两旁,一颗颗笔直挺拔的大树直指天际,但少年走过的地方,树冠却缓慢地向下垂了垂。
仿佛两列忠心而虔诚的士兵,低下他们骄傲的头颅。
只为迎接他们等了数千年的王。
场面太过恢宏壮观,宋砚内心有点震撼,又有点莫名的欢喜和淡淡的熟悉感。
他不自觉地伸手,指尖轻轻地从一株藤蔓上抚过。
陆臻慢悠悠地跟在众妖身后。
妖们对他的恐惧和害怕,他完全能感觉到。
虽然他这人从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他们对他是敬是惧,他从不放心上,但不想宋砚为难,他十分体贴地落在了众妖身后五米的距离。
也因为这样,众妖这一路上心里到底松了口气。
开玩笑!
那是传说中的大魔王啊!
要是离他太近,保不齐会吓得尿裤子。
陆臻虽离宋砚较远,但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从未离开过。
这回见他玩心大起,弯着眼睛,不时地摸摸身边的植物,陆臻勾了勾唇角,冷峻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他漫不经心地往旁边一看,却是目光一定。
那被少年随意抚过的藤蔓在几吸之间,颜色变得翠绿,并且发了疯似的尽情生长着,没过多会儿便高出周围其他藤蔓一大截。
周围的植物纷纷缓慢地向它靠近,似乎带着些小心翼翼的羡慕。
陆臻顿时觉得有趣,伸手,指尖在宋砚抚过的地方轻触了一下。
却忽地想起自己从小便不招这些动植物的喜欢,正要抽回手,那截藤蔓却出人意料地裹上了他的指腹。
轻轻的,带着亲近。
陆臻微微一怔,手指头下意识一勾,藤蔓在他轻勾的指头上微不可觉地磨蹭了两下,而后枝条一缩,回到了原地。
他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被藤蔓抚过的指尖,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陆臻。”
“嗯。”
他答了一声,捉着最前方少年的身影,复往前走。
只是越走心中那中感觉却是越盛,周围的一切,陌生,却熟悉。
不止他,宋砚也有同样的感觉,转头问了熊老一句。
熊老弓了弓背,恭敬的:“殿下觉得熟悉再正常不过,据我爷爷的爷爷所述,殿下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宋砚打量了四周一眼,疑惑的,“我在这儿住过?”
熊老:“不错,殿下当时不知怎的,喜欢上了种花,这方圆几百里都是殿下种的花树,当年我随族群一同前往此地,殿下投身阵法之时,周围所有的花树都一齐开了花,漫天遍野、争奇斗艳,实乃此生之罕见。”
“还有这事?”宋砚脑瓜子转了转,“咦,这么说来,那阵法就在附近?”
熊老点点头:“不错。”
他拄着拐杖,朝着山顶一步步往前走,不多时,便来到一处空地。
对比四周的葱郁环绕,这一片显得格外荒芜。
中央的位置,一面巨大的石头直立其上,仿佛一把凌厉锋锐的大刀,稳稳落在山顶。
众妖在离大刀似的巨石五米处停下,连熊老都顿住了步伐,再不敢多迈出一步。
熊老俯身,恭恭敬敬的:“殿下,这便是传说中的古阵法所在之处。”
熊老事先同宋砚讲过流程,只需要宋砚上前去,完成阵法认主仪式便成。
宋砚点点头,手一挥,便换上了妖族为他准备好的金色礼服。
他本就腰窄腿长,一身挺阔的长袍将他整个人拉得更加颀长。
在大刀似的巨石压迫下,气势不但不输,反而愈发显得不凡。
原本略显夸张的金色长袍,此刻却恰如其分,只单单看着这个背影,便叫人望而生畏。
妖族纷纷低下头,再不敢多看一眼。
只不远处的陆臻,依旧挺直着背脊,一眼不错地看着少年仿佛闪闪发光的背影。
心里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更甚。
不多时,少年已经走到了巨石前,他回过头扫视四周一眼,似乎在寻找什么人,而后目光落在陆臻身上,停顿一瞬,笑了下。
下一刻,他转过身,伸出手掌,朝着巨石最中心地位置印了上去。
陆臻眼皮猛地一跳,突如其来的,心尖像被无数针芒扎过一般,疼得他几乎直不起身。
这一幕与脑海中某个被封印的记忆交叠起来。
与此同时,少年的手掌轻轻地触碰到了巨石中心,从两者紧贴处突然升起一道白光。
越来越盛,越来越强……
熊老等人只觉一阵浓郁到极致的灵气从巨石处泄了出来,强大的灵气压得他们双腿打颤。
简直是痛苦的快乐。
这难道就是纯粹的妖王之力吗?
不仅现场众妖感觉到了异样,直播间的妖族同胞也感受到了这阵浓郁的灵气,但由于被稀释了不少,妖们只有快乐,没有痛苦,纷纷一边嗷嗷尖叫,一边快乐地修炼着。
宋砚一怔,脑海中毫无预警地出现了一帧帧画面。
依旧是巨石所在之处,一个白衣飘飘的青年立在不远处山崖边,散落在胸前的黑发和衣袂一同随着微风轻轻飘扬,像要乘风而去一般。
他盯着山河看了半晌,回过头,往巨石方向走去。
宋砚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看到他弯弯的笑眼和脸上的轻松之色。
白衣青年看了眼天色,笑着自言自语:“到时候了。”
说罢手腕一翻,结出几个手印,打在巨石之上,那地方赫然是宋砚适才抚上之处。
约莫打了几十道手印,白衣青年终于收了手,下一刻,巨石兀地亮起。
以那一处为中心,四面八方同时亮起白光,紧接着白光相连,形成一个阵法模样的图案。
“喂,你真要去送死?”
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宋砚跟随白衣青年的目光看过去。
不远处,一个黑衣青年散漫地坐卧在光秃秃的地上,嘴里叼着一根枯萎的狗尾巴草,随着牙齿一上一下地摇晃着。
白衣青年依旧是带着笑,唇边的弧度扩大了些许,他道:“你来了。”
黑衣哼了哼:“我当然得来,不来怎么看你死?”
白袍青年没再理会他,只无奈地笑了下,转过头,继续绘制他没完成的阵法图。
黑袍青年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抿着薄唇,神色越发难看。
当看到阵法还差最后一笔便绘制成功之时,他终于按捺不住,冲上前去:“好啊,你死啊!你死了,我就去把你那些个什么草啊花啊狮子啊老虎啊这些臣民通通杀光!吃掉!”
白袍青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围的花树小草们却突然齐齐瑟缩了一下,仿佛被吓到了一般。
白袍无奈地笑着:“你又吓它们作甚?”
黑衣青年双臂懒散环胸,靠在巨石上,挑着下巴垂眼看着眼前的人:“你怎知我是吓唬它们?你在的时候,能护住它们,可你要是死了,我定将这里杀得寸草不生。”
白袍摇摇头,轻声:“你不会。”
“我……”
“你魔气化形第一天,就偷偷给门前的花浇水。”
“……”
幼时的事,叫他这样随口提起,黑衣青年恼羞成怒:“谁偷偷浇水了?我那是想淹死它们!”
白袍淡淡的:“嗯,上次给小草做个棚子,也是想想它死。真奇怪啊,明明动动小指头就能烧死这片山,却偏偏——”
“你住嘴!”
白袍话锋一收,笑眯眯的:“好,我住嘴。”
他这么一说,黑衣青年反倒没了脾气,盯了他片刻,终是忍不住放柔了调子,闷闷的:“你别死。”
“总有办法的。”他补充。
白袍摇摇头,却又点点头:“对啊,总有办法的,这便是我的办法。无需难过,盛极必衰,天道也。”
说着,便要抬手,绘制阵法。
黑衣青年想也不想,猛一下抓住他的手腕,抬眼盯他,一字一顿道:“我是魔,我不信天道,一个字也不信。”
白袍抬头看了眼暗沉沉的天色,脸色微变:“别闹。”
然对方偏无放手的打算,一只大手牢牢扣住他的手腕,灼热的温度从掌心传递过来,叫他心浮气躁。
两人僵持片刻,最后白袍一狠心,趁黑衣青年不注意,一掌过去,将他打飞,又一个结印压过去。
在黑衣青年的咒骂声中,他完成了阵法,投身之前转身,深深看了不远处被他结印压住的某人,复而转过头,毅然决然地伸手,启动阵法。
“不要——”黑衣青年双眼猩红,猛一下挣脱了结印,下一瞬便到了白袍身前,大手紧紧拽住他的手腕。
白袍微微笑了笑,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阵法已经启动。”
言下之意很明显,结局已成定然。
话音落下之际,白袍另一只手轻轻抬了抬,漫山遍野的花树像被人打开了机关一样,在这一刻,纷纷绽放开来。
黑衣青年惊诧地转过头,看向一簇一簇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花丛,满眼不可思议。
耳边却有一个声音,轻声笑着:“喜欢吗?”
“你曾说过,你生而为魔,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此生更没有一朵花为你绽放过。”
“你还说过,你喜欢莲花的不染尘世,喜欢牡丹花团锦簇,喜欢兰花清雅幽淡,喜欢梅花坚韧高洁……”
“那么我种下的这一片花海,你可喜欢?”
大片大片的花犹在绽放,在他面前争先恐后地盛开……
黑衣青年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