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小白兔都对我一脸崇拜
潜意识小白兔蹙紧了眉头,他跟着呢喃道。
“男人放了……一样东西。对,因为他们互相信任。”
“男人曾经亲手把那样东西放进去,但现在男人要做的是把它拿出来,他想要再次确定那东西的存在。他的指尖刺穿属下的大腿, 有湿润的液体顺着他手旁流下。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拿出的东西,那东西是什么样子……”
谢九语调缓缓道来,声音仿佛有魔力。他在心里简直要为自己的表现点赞。
通讯器那边的江彦微微停顿……应该是给潜意识思考的时间。
“我确实摸到了什么东西……冰凉凉的,前段有粗糙的齿轮状东西……那是一把钥匙。”
小白兔断断续续道。
正中红心!钥匙在巴迪腿中!
谢九听见通讯器那边的江彦话语微停,显然也听见了小白兔说的话。
他接着说:“确实是一把钥匙, 当是男人为了保险亲手把这样东西放进了他的副官腿里, 虽然他的腿从此不能走路,但他说要以此身为剑, 赞颂你的至高名讳。”
“那个人是巴迪……男人在灰熊丘陵北部遇到他时, 巴迪说愿意帮他保管这样东西。我看见了……他低下头, 奉男人为至高的主。”
谢九听见通讯器那边的江彦正催促让他赶紧杀死Neil的潜意识,于是话语稍停,却仍然自顾自的往下说。
“巴迪不光是为了信仰而遵从命令,这样东西同时对他们还非常重要。重要到你们两个即使在封闭的放逐之地仍然片刻不敢放松……那里面有非常重要的东西,它能开启一个柜子。”
“需要穿过一段很深的隧道……那是A国银行最深处的保险箱。”
“谢九,停止催眠!立刻杀死潜意识!”
谢九完全抛开通讯器那边江彦几乎称得上“盛怒”的情绪,他甚至不紧不慢的笑了一下。
“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想想看,那应该是男人亲手放进去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立刻杀死潜意识!”
江彦那边甚至有碎裂东西的声音传来……像是烟灰缸或者文件夹之类的东西落地声。
不过耳旁的一切都变得轻不可闻,在这间撒着月光的房间里,谢九耐心的倾听着潜意识的低语。
“有……”
Neil紧闭双眼,双手几乎掐进谢九掌心。
他的表情在月色下竟有一丝狰狞。
“一座白色的巨塔……那是象牙塔。”
这时躺着的小白兔身旁突然出现了一处跳跃的黑色泥点。随着泥点逐渐变大,周围的空间似乎扭曲起来。
床边的落地玻璃窗像被一个飞来的大衣橱撞的稀碎,飞溅的玻璃碴落在地上,闪烁如冰晶。
在察觉到场景惊变的同时谢九毫不犹豫的翻出手腕中的匕首刺向Neil胸膛,这一击几乎裹挟着雷霆之力,插入胸膛瞬间他的手仿佛和匕首融为一体……
——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完美的贯彻了他的意志。
谢九看见那匕首的一半都已经扎进Neil的左胸。
在梦境中强化了眼睛的能力以后,谢九能看见穿过肋骨,小白兔胸膛中拳头大小的心脏正逐渐变慢,被生生刺进匕首的肉块最后缓缓停止了跳动……
见那颗心脏停跳,谢九立刻坐倒在旁边的椅子上。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手依然在痉挛……通讯器那边的江彦沉默片刻,低声问道。
“解决了?”
谢九从鼻腔里嗯了一声,他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原地的小白兔——
他没有留给小白兔任何反抗的机会。那一刺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胸膛上只剩下一截露出的鞘……匕首如同飞驰的箭矢分毫不差的重重刺进潜意识的胸膛,
潜意识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性。
谢九把他如同被楔子固定的羔羊那样插在柔软的床垫上……明明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不知为何手上却传来熟悉的感觉。
在那一瞬间无论是角度还是时间都堪称完美,就像谢九曾无数次把匕首插进一人的心尖……
谢九把手搭在Neil额头,他感受到手下这具躯体正在逐渐变得冰凉。
青年此时面容就如同困倦后无意躺在床上小憩……风吹拂过青年柔软的发丝,造成一种其实他还活着的假象。
谢九想说点什么却又停住,最后心底所有的话都化成一句叹息。
“对不起。”
……
“只是……对不起吗?”
在听见熟悉声音的一瞬间谢九一刹那间迅速的又唤出一把长-枪,在皎洁的月色下闪着寒芒的利器无声呼应着如银的月色。
在利器朝Neil心脏袭去的时候甚至隐隐能听见破空之声——
长-枪只飞行了一段便停滞,孤零零的停在空中像个断线的玩具。
……随后像废铁一样被抛弃在地上。
Neil站起身,他胸膛甚至仍然插着那柄匕首——那柄由谢九亲手用力插-入,使他心脏彻底停跳的匕首。
他光着的脚踩过长枪……那柄长枪是由谢九脑海中的梨花枪幻化而来。此时居然在那人脚下如同被灼烧的烂泥,慢慢变成灰烬……
Neil脸上居然带着笑,只是在胸膛插着匕首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谲。
啥、啥玩意?!
谢九心中警铃大作……他身后双翼一展立刻从破碎的玻璃处飞出窗外,周围风声作响。
俯瞰月光下的王城一片死寂。他飞在半空中朝刚才的窗口一瞥。正好看见小白兔站在窗边,正光着脚踩在满地碎裂的玻璃渣上……
那场景看的谢九一阵胃疼,更恐怖的是他感觉潜意识现在的表现就好像什么都预料到了……
预料到了谢九会催眠他,预料到谢九会欺骗他,预料到谢九会毫不犹豫的把匕首插进他的胸膛,就像他们曾经的那些生活片段全都是假的。
他或许同时预料到被扎入胸膛时的剧烈疼痛,以及被谢九抚过额头时微颤的双手……
先不管Neil的死活,谢九整个人如同疾驰的窜天猴一样直冲上云霄。如果可能他倒是真想飞的比窜天猴还快……
最后他缩在一片云彩里,只留下一块小小的洞口朝外看。
周围依然是夜晚,一弯月轮在云层中莹莹发光,似乎毫无异状。
谢九用云层把自己包裹起来。他努力不把Neil身上插着匕首还能起身的形象和之前电影中口水淌一身,张牙舞爪的诡异丧尸联系起来……
“眼……眼镜,你之前可没说潜意识死了还能复活。”
谢九哆哆嗦嗦的给江彦描述了一遍刚才的事情经过。但奇怪的是江彦好像并不在意他到底有没有杀死潜意识的事情。
他的搭档仍像是诵读催眠疗本时一样冷静。
“你现在在哪。”
“在云层里,我用云把自己包裹起来了,他应该找不到这儿。你可别说我怂,当时老子吓得都快尿裤子了,你是不知道当时小白兔笑的那叫一个诡异,活像我杀了他祖宗十八代还把他祖宗从坟墓里拽起来鞭尸……”
“……难道你让Neil的潜意识看出你的目的了?”
“怎么可能,我他妈看起来蠢得像会直接明晃晃的把刀架在他面前让他说出秘密吗,”谢九气的直爆粗口。
“喂,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小白兔没杀死,现实中的Neil就有知道梦中一切的可能性……怎么看都得赶紧跑路了啊!”
远在D国执行小组办公室里的江彦迅速调出了目标路线。
“钥匙线索已经拿到了,也不算是毫无收获。但现在线人在放逐之地的炸-弹铺设还没有完成。你先在梦中拖住Neil的潜意识。”
“线人……谁是线人。”
“你之前说过的道森。他其实是联邦上级提供给我们的线人。你不用惊讶,道森从一开始就站在我们这边,他作为医生在放逐之地享有相当多的特权,这件事只能他来做。”
“卧槽,他还会装炸-弹?”
谢九不禁想到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外国男人撸起白大褂袖子一板一眼调制液体炸-弹的样子……
“那他可厉害了,手也是够巧的。进能炸弹通前路,退能手术治百病。同时是小组和联邦上级的线人,在放逐之地还干的风生水起,一个人能领三份工资……简直堪称业界劳模啊!”
谢九缩在云层里还不忘贫几句,他偷偷从软乎乎的云层小孔往外看……忽然觉得此时自己颇有点夜晚从别人家猫眼偷窥客厅的感觉。
外面仍然空无一人,周围空间一片寂静。
云层上空只听得见微微的风声以及风吹过裸露皮肤后的寒意。一切安静的像是早上谢九来时的样子,那些奇怪的黑色沥青再没有出现……
“总之,你现在需要拖住潜意识。姑且现在你认为安全的地方藏一阵,我们这边随时等待线人的消息。”
……这种情况明显多说无益,不如留存着突触通讯的能量已备随时到来的下次通话。
就在谢九还在向外窥探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脚脖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蹭过。
一片冰凉的玩意像缓缓而行的毒蛇攀附上谢九的小腿,随之越来越上……小腿处的肌肤微微发凉。
谢九使劲咽下口水,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他现在所处在上万米的高空中,周围是厚重的云层。除了风,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到达这个位置……而腿上的触感却明显像是被什么缓缓触碰着。
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头看,却猛地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