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小白兔都对我一脸崇拜
谢九被盖在外套里, 只能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而记者们的问题已经接踵而至,虽然记者们不敢直接堵在前面, 言语更是客气到了极点, 但依然掩藏不住其中的探究好奇之意。
谢九又用刀柄轻轻在戚泽霖双腿上拍了拍。
“别说什么不该说的, 赶紧搪塞过去。然后去你的车上。”
就在这时,戚泽霖却用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即使是谢九,在这种情况也愣了两秒。在黑暗中他眨眨眼睛,感觉两只温热的手掌心贴紧了他的耳尖。
这一刻,他仿佛被与外界隔绝了。眼前是被笼罩的一片黑暗,耳边也像被摁了开关的卡式录音机……
所有声音都被隔离在外部,在那双手的笼罩下,谢九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而所有记者都听见了戚泽霖说的那番话。
他们联邦军部的最高代表,联邦中最炙手可热的掌权者,被众多年轻女性憧憬的完美结婚对象,同时也是戚家的下一代接班人,在除了军部会议之外的场合,第一次站在公众媒体面前一字一句道。
“如同各位所见,他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接着他又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在得到他的同意后,我们会尽快举行婚礼。”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记者们不约而同的看向那抹被他抱在怀中的身影。
那人黑发如瀑布垂下,身段状似柔弱无骨。
他一手搭在戚泽霖的肩膀上,五指骨节修长,仿佛由最技艺精湛的雕刻师塑造而成,而另一只手则隐藏在漆黑的外套下,而从头上罩下的外套如同新娘的盖头,不禁使人浮想联翩。
那抹无比勾人的身影此刻正小鸟依人的倚靠在戚泽霖怀中,像是一个制作精美令人怜惜的娃娃。
而从裤子下摆露出的一截细嫩脚脖几乎白的令人心惊!
就在此时却有个年轻男人从戚泽霖车旁走出来。那人一身黑色,正闲闲的踩灭香烟,见记者过来脸上便露出一个笑容——明明很清秀的脸笑起来却像一朵被摧残的牵牛花。
此人斜靠在那,记者便自觉站在了十米之外。
戚泽霖对年轻人点点头,抱着怀中的人上了车。
年轻男子见车门关上,便又点起一根烟。有心来的记者不死心,手里的相机偷偷对准了漆黑的车窗,男子的眼神却如同鹰隼般直接锁定了他的脸,被那眼神一看,小记者冷汗霎时就下来了。
男子一脚直接踢在他右手上,那相机便滚落在柏油地面上。年轻男子紧接着又是一拳,徒手把地上的机器砸了个稀巴烂。
这两下下去在场所有记者都老实了。
男子把一只脚踏在护栏上,手里还拈着正在燃烧的香烟美滋滋的吸了一口。颇有点舍我其谁的样子。
小记者冷汗津津,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年轻男子瞟到他,居然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
“知道那车里是谁吗,那是正儿八经的少帅夫人,少帅从最开始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是你这破玩意能轻易拍的。还有你能不能看看场合啊……”
男子捶胸顿足,表情几乎快要流下泪来。
“在戚少帅和少帅夫人面前提什么Neil,你说说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你不知道A国的那位曾经把夫人给……咳,”
年轻男子眼珠转了转,又继续絮絮叨叨。
“我跟你说这就叫活该。人在做天在看,你这种人啊,自有天去收你……”
谢九上车后就拽下头上的外套,他始终让刀尖对准坐在驾驶座上的戚泽霖方向,随后小心翼翼跨到车内的后座上去。
“你刚才都对记者说了什么?”
戚泽霖看他,似乎那双眼睛里盛满了闪烁的星光.被那样水晶般璀璨的眸子盯着看,谢九忍不住屏住呼吸。
“你是我的未婚妻。”戚泽霖小声说。
“你说什么?”谢九差点没握紧手上的刀。
“我对他们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见谢九一脸不敢置信,戚泽霖却像耍赖般朝他眨眨眼睛。一双手居然还想去拉谢九拿刀的手,在双手碰上的一瞬间,谢九像触电一样猛地缩回来。
他惊异不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依旧是温润如玉的面容,身姿甚至比上次见时更显挺拔俊秀。身上挂着无数闪亮名头简直就是行走的大杀器,作为联邦最高的掌权者,那张脸上的表情……怎么都不正常。
面前的人不是戚泽霖。这是谢九的第一反应。
他依然记得第一次遇见戚泽霖的场景。金碧辉煌的穹顶下,那人简简单单站在原地便可以让无数人为之侧目。就连飞扬跋扈的沈娇在他身边也情愿化作乖乖女。
那可是唯一能让Neil吃瘪的男人。当时两人言语间针锋相对,戚泽霖与那位暴君毫不相让,甚至隐隐居上……简直就是当时谢九心中最佩服的人。
“姐姐,能不能先把刀放下……”
男人又可怜兮兮的看他,又低头委屈的用手指了指那把折刀。
谢九才反应过来那种熟悉的既视感是从何而来,作为联邦中最有权势的人之一,这人怎么看怎么像极了曾经见过的潜意识小白兔。
什么鬼?
这走向不对啊,这人应该是亲手剁了小白兔的人,而不是什么无辜的小白兔啊!
第45章 最熟悉的人
“请问您这次行程目的地是哪里?”
音响里突然传出陌生而礼貌的女性声音。
谢九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律型车载导航的声音。集自动驾驶与导航为一体, 但凡能买的起车的人就会在设备单上订购一款这种导航系统。
他曾看见脏街上最有钱的良哥用过这种导航系统, 但真正坐进来还是第一次。
谢九盯着操作盘旁边的陌生装置低声道。
“商业街第十号街道。”
夜色浸透大地。窗外的风景无声向后退去, 黑色的轿车在寂静的公路上像一座行进的黑色堡垒。
在谢九沉默的时候,身边的戚泽霖也乖乖闭上了嘴巴。他就像个坐在课桌前上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一样规矩。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 背脊挺的很直。
不过即使是这样拘谨到有些局促的姿势,戚泽霖却依然显得无比闲适自在。
如果不看那张写满无辜的脸,此刻坐在车里的人赫然就是传说中运筹帷幄的联邦最高掌权者。
而最高掌权者此刻正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谢九。
用那种纯真的……湿淋淋的小眼神。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
谢九心中百般疑问。直觉却感觉眼前的男人在演戏,而且还是精湛的可以获得殿堂级奖项的演技。
……是不是演戏一试便知。
谢九扯下发套扔在一边,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挑起戚泽霖的下巴,那人便也顺着他的动作抬头看他,车内全部光线此刻仿佛都凝聚在裸露出的脖颈处。
同时反射光芒的,还有抵在脖颈下方锐利而坚硬的折刀。
“你再演戏,信不信我现在一刀捅死你?”谢九眯眼看他。
“什么是演戏?”
“……”谢九抿着嘴把刀锋推进了几毫米。
刀尖相触的皮肤微凹, 随着谢九的动作, 那凹陷越来越深。终于到了极限,谢九估摸着刀尖再推进几毫米,从里面便会喷射出血液。
人体脖颈处的皮肤是最脆弱的部分之一,薄薄的皮肤下分布着无数血管。
如果此刻这车突然一个颠簸或者仅是车轮下面碾过一颗小石子而谢九恰好手一哆嗦……戚泽霖没准就得交代在这。
不知不觉,谢九额头也渗出了冷汗。他手中死死握着折刀, 感觉后槽牙一阵发涩。
“别演戏了, 好不好?”他的语气更类似于无奈的恳求。
“好痛,好痛!”
这时戚泽霖突然抽泣了几下, 也不大敢大叫。男人前面是尖刀后面是柔软的坐垫, 几乎退无可退。
不经意间, 谢九透过后视镜看见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麋鹿睫毛一样长,此刻里面隐约弥漫着水汽。
那里面只有满满的信任和依赖……与一丝受伤。
“姐姐,是我惹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戚泽霖仿若对脖颈下的刀尖无知无觉,委屈的想转头,眼看着脖子直接就朝刀锋撞去。
谢九急忙撤开手。
同时心中也不禁微动,戚泽霖难道这是真傻了?
毕竟再晚上几秒那脖子就该被刀尖直接扎个对穿了。
即使是演技,到这份上连命都不要,也太拼了吧?
谢九坐在他后面,此刻感觉自己怀前的温热身躯就像只被捏住后颈的奶猫一样乖。
“姐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戚泽霖偷偷咽了咽口水,又小声补充道。
“我那么说的话他们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也不会吵到你了。”
谢九心中思量,看这架势倒也不像装的。
戚泽霖年纪轻轻就能执掌联邦军部,同时也是名门戚家的直系继承人。拥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与显耀地位。
他这种人惜命还来不及,怎么舍得随便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自古以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退一万步说,假如面前的人真的为了装傻连死都不怕,谢九还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能真一刀捅死戚泽霖。
何况他还想问戚泽霖关于梦的事情。
谢九把折刀丢在旁边的座椅上,彻底在宽敞舒适的后座垫子上瘫成一个大字型。他心里对自己说,这次是真的没辙了。
“姐姐,你这么晚去商业街干什么?”前座的戚泽霖小朋友又好奇发问。
“别叫什么姐姐,我是男的。”
谢九一把拽下头上的假发套,又用手扯开微紧的衣领,还解开了裤装的拉链,这才感觉舒服一点。他把光裸的双脚屈起放在垫子上的小毛毯里,这才感觉脚心暖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