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小白兔都对我一脸崇拜
在他身后,一个不祥的黑色身影紧随其后。
那身影身后有一双黑色的羽翼,形如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
“惊讶吗,谢家上下十几口,全部在一夜之间死绝。你就是那个谢家唯一生还的男孩。照片中的谢茹夫人是你的亲生母亲,但她却在那场灭门惨案中被戚泽霖的家族杀死。”
“……我说过你会恨他。”
男人在谢九身后冷言嘲讽道。
“……别说了。”
“文件中戚泽霖出国和归国的年份恰好与在你身边那段时间是一样的。他那时已经可以参加家族决策,甚至可以主导决策。也就相当于是他亲手杀了……你的母亲。”
谢九抿紧嘴唇,脚步不停。
“他在你身边只是为了确认谢家唯一生还的儿子什么都没有发现,既没有发现母亲被杀,也没有发现面前的人就是凶手。最后反而和罪魁祸首相亲相爱。”
男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无声弯了嘴角。
“他一定对此深感满足。”
“闭嘴。”谢九冷硬道。
“或许他现在的傻样都是假装的,他察觉到了你的能力,所以选择把危险的因素放在自己身边……你回去以后应该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谢九停住脚步,他用手指把易拉罐狠狠捏瘪,里面的酒液汩汩流在街道上。
“Neil,我说了闭嘴。或者你想像你养的那只野狗一样被我猛砸脑袋?”
气氛冷凝了几秒。
随后谢九就被一双冰冷的手掐住脖子,呼吸随之一窒。
“我是不是有必要让你认清一下你的位置了?”
第54章 暴雨中呼喊
Neil低头覆在谢九耳边。
“或者你想让脖颈上剩下的三瓣花直接绽放, 让我有理由把你直接抓回放逐之地?”
谢九扭过头, 漆黑的睫毛微微颤抖。
“我在那里为你建造了一个乐园, 不过你可能并不想见到它……”
与此同时天空却突然开始下起雨,两人在街边几乎被淋得透湿。
谢九低下头, 有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滴下。
雨越下越大,当那双手抚上来的时候,谢九颤抖了一下。
“不要露出这个表情……只要杀了他所有问题都全部会迎刃而解。”
Neil喃喃道。
在冰凉的雨水中,谢九却觉得与男人相触的时候身体是滚烫的。
雨水滴落在身上, 马上被肌肤上灼热的温度蒸发。
谢九感觉此时自己就像在巨浪翻滚中挣扎求生的一湾小船,狂风裹挟着暴雨一遍遍袭击着小船的船帆,撕咬着船桅。
激浪猛烈冲击船身,几乎要直接撞碎这艘伤痕累累的小船。
“滚开……”
谢九忍不住昂起头,脖颈上樱花形的黑色印记更显艳丽。
他的嘴唇被雨打的直哆嗦, 眼睛也快要睁不开了。
但那艘破旧的小船却被翻滚的巨浪死死压制, 几乎没有任何喘息机会。
水如同卷帘一样在眼前落下,雨滴舔舐着谢九的手臂,小腿上和脚踝。
冰冷的雨滴与肌肤接触时变得灼热,仿佛一滴热油炸进了燥热的血液中……
雨滴声充斥耳际。
“那份文件是不是被你伪造的……唔。”
那巨浪随之跟上,打的谢九几乎一个颠簸。
他手里几乎拿不住那个易拉罐。
“够了。”
谢九急剧的喘息着。
眼角余光里只能看见Neil淬金色的发丝偶尔划过。
“我为你下的雨……喜欢吗?”
“疯子。”谢九扯出一个冷笑, 重新捡起滚落在地的几听啤酒。
“只为你疯狂。所以别让我等太久……小九。”
Neil缓慢擦过谢九脸上的雨痕。
“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给你的自由是有限的。”
最后的一声喃喃也消失在暴雨中。
***
谢九在别墅的露台上喝着第三瓶啤酒,白色的石砖地面上散落着几个喝完的易拉罐。
戚泽霖家里的露台并没有顶棚, 从天空中倾盆而落的雨水便直接浇落在他身上。
谢九却状似浑然不觉。
他的衬衣黏在身上, 裤子更是被雨水泡的不成样子。
谢九抹了把脸, 哆哆嗦嗦从裤兜中打出根烟想抽,却发现那烟盒连带着里面的烟已经被泡坏了。
谢九又拿着桌上的啤酒猛灌起来,一口被呛到后他猛咳了几声,又接着灌。
连易拉罐口流出的酒液全部被他舔的一干二净。
谢九此时裸露的手腕上是被Neil掐出的痕迹,类似的红痕还分布在腰上和颈部,伤痕上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的余温。
暴雨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切割脆弱皮肉,隐隐泛着疼痛。
而颈部的三朵花瓣此刻就像怒放在暴雨中的关山樱!
连灌了五瓶啤酒,谢九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
他平常很少喝酒,但此刻却迫切需要酒精来麻痹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
此刻天空灰沉沉的,豆大的雨滴此时在肌肤上已经开始变得滚烫。
透过被雨水淋湿的玻璃他已经看不太清屋内的情形,只能感觉屋内此时暖橘的灯光十分温暖。
像是黑黝黝的海洋中一座温暖而柔软的灯塔。
在暴雨呼啸中,那抹光亮变得格外可贵。
但他一点也不想回去。
谢九有些享受这种朦朦胧胧的状态,他正勾着手找掉在地上的最后一瓶啤酒时,有一双微热的手制住了他的动作。
“你干嘛……滚,滚开。”
谢九口齿不清道。
面前的人很烦……挡住他的路了。
于是谢九不耐烦的推了那人一把,打算再次伸手去找那瓶一直惦记的啤酒时……那个人抱住了他。
那具身体带着屋内的干燥与温暖,却在与谢九相触的一瞬间沾染上湿冷的雨滴,冷冰冰的肌肤迅速浇灭了身上所有留存的热度。
那人打了个寒颤,却又比上一次更紧的抱住了他。
谢九朦胧间只见那人眼睛此时黑的惊人。
“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谢九打了个酒嗝,然后用指尖轻轻划过那人的眉眼。
那人沉默的看他,双手依然拥着他的肩膀。任由谢九指尖调皮的在他脸上游走。
“哥哥,进屋去吧。”
那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叫什么哥哥,叫哥们多有气势……嘿,哥们你长得还挺好看的。”
谢九由衷道。
那人站起身塔拉着湿透的拖鞋进屋去了。
谢九曾短暂清醒了几秒。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又撬开最后一罐啤酒。
才喝没几口,他就感觉有人沉默的站在旁边,把什么东西轻轻搭在他身上。
谢九下意识的抬手一挡,那东西便轻飘飘落在地上。
雨滴和泥巴随之尽情在上面蹂躏,那东西表面迅速变得脏兮兮的,吸饱了水分狼狈趴在地上,看着像是一只灰头土脸的癞皮狗。
——那是一条毯子。
“戚泽霖,你回去吧。”
谢九又接着喝了一口酒,感觉刚刚冰冷下的身体又开始发烫。
他并不往旁边看上一眼。
戚泽霖站在旁边,弯腰捡起那条毯子,他轻声叫道。
“哥哥……”
“你回去吧。”
谢九打断了他的话。
雨把谢九的头发淋的贴在了额头上,快要遮挡住视线。见状戚泽霖想要伸手帮他捋开,谢九冷着脸扭过头。
“哥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那声音在肆虐的大雨中如同幼羊羔的悲鸣。
谢九心头猛地一股邪火蹿出,他扭头怒吼道。
“我叫你先回去啊,你是聋了还是怎么了?”
他死盯了会戚泽霖,像是要在男人脸上盯出个洞。
半晌后又继续往喉咙里灌酒。
而戚泽霖则像是被那目光深深的烫了一下,差点连捏在手中的毯子都要落在地上。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浑身也被浇的透湿。
男人拿着那条湿透的毯子回到房间,最后在房间中的一面透亮干净的穿衣镜前停住。
戚泽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奇迹发生了……
只见高大的身材迅速变得纤细苗条,湿透的衣服变成了干净漂亮的素色旗袍,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把这具身体重新塑形,那张沾满雨水的脸上线条开始变得柔软明艳。
而男人空荡荡的身后,凭空出现一头乌黑如藻的长发。
戚泽霖对着镜子笑了一下,镜子中的女人也在缓缓微笑。
屋外雨势丝毫不见有减小的趋势,谢九把喝空的易拉罐扔在露台的白色地板上,他仰躺在椅子上,任由雨水拍打着他的身体。
朦胧中有人走近他身边,那略带沙哑的女声轻轻呼唤他。
谢九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面前的场景魔幻而不可思议,雨滴似乎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停滞在空中。
与此同时,乌云密布的空中也出现了几个巨大的黑洞,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翻滚着。
而在肉眼可见的透明雨滴中,那女人一身素色旗袍站在露台的地面上。
她浑然不在意的挥开面前停滞在半空中的雨滴,然后向他走来。
女人乌黑的长发散开在身后,就如同一枝缓缓盛开的莲花。
“谢茹……”
谢九轻道。
混沌的神经重新被拨动,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开始重新……谢九打了个激灵想冲上前去,又猛地顿住。
眼前的人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美梦,随时可能碎裂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