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修真日常
中州大学师生都很难忘记安以源这货的某个身份:导演。
严老师的思维很正确。
负责引导舆论的水军们已放弃了眼见不可行的封禁,转而引导人们得出类似结论,让“有识之士”们相信这是个噱头,是某电影不按常理出牌的预告片,这场风波也就差不多平息了。
至于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这怎么说得清楚呢,一部电影从筹备到拍摄到过审到发行,中间有太多太多门道了,让大伙等个几年完全是基本操作,到那时,还有几个人能记得今日之事?记得的人又能翻起多大风浪?
严阁冷冷道:“安以源太不像话了。”
坐在他不远处的女老师闻言笑道:“学生嘛。”
“哼。”
严阁当然不吃这套。
女老师也不介意,只是偷偷瞄了眼年轻帅气的钟落,声音柔了几分:“到时让辅导员找他谈话,对吧,钟老师?”
钟落严肃脸:“我现在就打个电话去问他。”
他走出办公室,装模作样打电话去了。
作为九处特派员,钟落的本职是辅助监察安以源,可辅助监察对象请假这么久……唉。
但人是没问题的。
钟落分明察觉,上头也很欣赏某人。
这是观念问题。
同是修士,其他修士无论和官方合作得再好,那也仅仅是“合作”,安以源不同,那是真正的自己人,并且在修真界的地位正水涨船高,自然更需要也更值得重视和培养。
用武侠打个比方,别的修士都是“江湖人士”,即使偶尔和朝廷目标一致一起使力,甚至在朝廷供职,烙印在他们灵魂深处的仍然是“江湖规矩”,在面对至关重要的抉择时,并不那么值得信赖;而安以源属于异数,他是从小在朝廷的势力范围内长大的,是朝廷的雨露浇灌出的幼苗,一步步长成小树大树,内心深处的三观和朝廷基本一致。
在有得选择的时候,当然是选后者啊!
比如这次的秘境,另两个修士会想到首先联系国家吗?
不会,完全没有这概念……
怎么说呢,建国的时候他们还在闭关呢,这也不能怪人家,可国家能怎么办,国家也很绝望啊。
好在有个自家娃。
在海岸旁贵死人的海景旅馆洗好澡边吃东西边上了会网,又和两位同道聚在一起尽量详尽地描述了在海底的见闻,一小时后,所有准备下海的人和器械等就全部到位,只等向导带路。
向导自然是安以源和秋名散人。
一个要找敖惊帆,一个要找怜花仙子,至于紫竹真君……依然卡在熊猫态,也不知道他当初究竟修了多少年才终于化形了的。修真界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行动不便的紫竹真君被解放军同志带去合适的地方先养着——没有专业饲养员,反正这位是修士,还会说人话……
但滚滚就是滚滚。
听说为了抢到这个任务,几个兵哥用不违反纪律的方式比试一番,这才定下了饲养人选。
安以源嘴角抽搐。
听力太好,有时候不是好事。
同情地瞄了眼不自觉朝苹果爬去的、胖乎乎的熊猫真君,安以源和秋名散人带着大部队跃入海中。
探索新地图的队伍里,赫然有个熟人。
流光仙子。
当然是流光仙子。
她的任务是这样的:若大鹏鸟再一次出现,和搭档一起与其谈判,尽最大努力在不激怒对方、不主动与其敌对的情况下摸清对方的资料,包括名字、喜好、目的、对现世的看法……
由此可见,九处是真的做了充分的准备的。
安以源注意到,这次来的很多都是军人,换句话说,普通人——毕竟修士不会去当兵。
兵哥的身上,穿戴着极具星际感的装备,某些装备上刻着东方古典式的纹样,使得它们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但效果当然是不错的……想也知道,这种科学+修真的产品,肯定经过各种测试、功能稳定后才投入生产,过段时间腾出手来,就能把美观问题一并解决。
下潜3000米。
大七,在吗?听到请回复。
安以源内心默念,寄望着会出现心灵感应之类的奇迹。
好吧,他抽风了。
青年的心跳很快。
镜面闪光、道侣不见,安以源当时并没有多么慌乱,就和他所推断的那样,敖惊帆最有可能是被挪移走了,直到他想到锦衣男子的原形。
金翅大鹏鸟。
那一瞬间,遍体生寒。
尽管很短暂,但安以源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激烈的情感。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爱情,但至少,大七的确是自己重要的人了吧。
所以真的没有心灵感应吗?
望天。
自己在建木旁边的时候,大七到底怎么怎么找过来的?靠气味?龙的嗅觉灵敏到可以隔着结界闻到气味了吗?
这不修真!
到达目的地。
每个人都检查了一遍装备和自身状态,便在此地最高长官,九处副处长——一位气质和秦宣很像的军官的命令下,排队进入秘境。
又见随机传送。
来的人不少,有几十个,但对比秘境当然仍是地广人稀,毕竟天空没有边界。
安以源取出官方人才根据两人一熊的描述画出的简易·小部分·不确定正确·仅供参考地图,遗憾地发现自己此时的位置貌似不在地图上。
再次尝试心灵感应未果后,佛系青年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建筑布局,准备向视野范围内最高最扎眼的宫殿前进。
这自然是来之前就商量好的策略之一。
按照优先级排序,从简单到复杂,根据具体情况应变。
走过一段繁茂的林木时,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安以源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便见只黄色的鸟分开树叶,落在脚前的草地上。
“啾……”
是只幼鸟,翅膀还很短小,其上的羽毛并不丰满,一看就还不能飞,至于站立则无法目测,反正在佛系青年的印象中,鸟爪子就算长好了看起来依然细细的,好似一捏就会断那样。
“啾。”
幼鸟调整身体重心,试着站起来。
这是什么鸟,小时候就……这么胖的吗?
即使是小鸡,也不至于肥成这样吧,难怪摔得不重。
透过枝叶掩映,视线触及幼鸟掉落的某鸟窝,赫然发现鸟窝里还有两只幼鸟,长得和摔下来的这只很像,除了胖瘦。
如果说另两只是小小年纪便能瞧出几分成年后的纤细美丽,这只则只能让人联想到鸡崽,还是专门养大养肥来吃肉的那种肉鸡。
营养太好的锅。
父母溺爱,或者很会抢食?
随意想想,安以源便打算绕路离开。
“啾!”
却见那黄绒绒的一团展开短短、没几根毛的羽翅,像辆底盘超低的袖珍跑车那样拦在自己……鞋前,神情还挺严肃?
不,自己是怎么从鸟脸上看出表情的。
安以源望天。
“喳!”
“叽叽!”
树上的两只幼鸟开始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愤怒,至于具体的言辞——安以源不懂。是的,借功法之便,安以源的确可以听懂许多兽语了,但此时不是听不懂,而是幼鸟们还无法表达出确切的意思。
打个比方,你会人话,可你能听懂婴儿语吗?
不能。
什么?你能?
你厉害。
“啾!”
胖小鸟高昂地叫了声,仿佛老大在训不服气的小弟般,那两个小弟沉默下来。
“啾。”
地上的幼鸟朝着佛系青年鸣叫,稚嫩的声音中未带一丝威严,却似乎在命令着什么,可谓迷之自信。
“…………”
安以源蹲下,戳了它一下。
“啪叽。”
倒了。
趁这小家伙两爪朝天,佛系青年愉悦的离开。
三只鸟仔细看貌似不是同品种,叫声也截然不同……鸟中偷鸟贼么?这种猎奇的习俗……专偷别鸟的幼崽似乎有点缺德啊,应该在是蛋的时候就已经偷过来了吧?出生不久的幼崽可不方便移动。
安以源思考一秒,在灵雾笼罩中用了个风术,有环境加成,这风很快变成一场小型台风,把这片儿弄得乱七八糟。
“喳喳!”
“咯咯!”
众多鸟儿察觉到这里的动静,又察觉动静已结束,都或多或少地会来鸟探查——那样的话,安以源的目的就达到了——让偷鸟贼暴露,剩下的,应该就是鸟儿们自己的事情了。
不知道沾染了别鸟的气味,那些父母还会认自己的孩子吗?
到底是动物。
附近最高的宫殿里,没有其他人。
汇合的目的暂时无法达成。
安以源站在宫殿最高处,极目远眺,很快选好了去往另一个高地的路线。
那同样是座宫殿。
让安以源有些在意的是,那宫殿的饰物里,“龙”太多了。
殿主是龙的狂热粉?或是说,里面有某样或某几样东西,和龙有关?
脑袋不够用。
安以源并未忘记自己的目的。
如果行的话,让他快点遇到大七吧。
又是一段枯燥的旅途。
终点到达时,安以源缓缓推开了华丽的殿门。眼前一花,就见周围的景色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白雾,低头一瞧,自己的身躯呈现半透明效果,脚下微微用力,便是个正宗的“阿飘”了。
这似乎是某段回忆。
画面无声无色,但毫无疑问,这里有大七。
黑白一片中,只有他是鲜活的红,点燃整个感官。
安以源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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