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能拒绝死对头的求爱
玄赢呆住了,硬着头皮垂死挣扎道,“我们……什么事?”
姜潋挑眉,“当然是……”
她尚未说完,沈时冕忽然开口打断了,“伯母放心,我自有打算。”
姜潋对沈时冕的印象向来极好的,他这么说姜潋瞬间就放下心,也不追问了,“那就好。”
随后姜潋催促玄赢去拜见一下玄清子,她便开开心心地去给两个孩子准备饭食。
玄赢感觉这么短短时间的谈话,自己的心一直七上八下,姜潋走了他才松口气,“吓死我了。”
沈时冕趁他放松的这一瞬间,速度极快地啄了一下他的唇角,“吓什么?”
玄赢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起来,紧张地频频瞄着门口,全然忘了自己可以布个结界,身为凡人的姜潋绝对无法窥探里面的动静。
他佯怒道,“光天化日,让娘看见了你害臊吗?”
沈时冕面色淡定极了,“她不会看见的。”
玄赢小心地布了个结界,刚布完就被沈时冕的气息包围了,沈时冕从背后抱着他,啄了啄他泛红的耳廓,闷声低笑,“阿赢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们在偷|情。”
“胡扯什么!”玄赢坚决不能承认了,“我们马上就要结契了,哪里需要偷……什么情。”
沈时冕故作纳闷,“既然如此,阿赢为何要在娘亲面前遮遮掩掩的,害我亲你一下都像是做贼,要防着娘亲发现,可不就像是偷情?”
玄赢耳根更红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连他以为会最丢脸的梁赋面前承认他喜欢沈时冕都没有那么窘迫,怎么换到姜潋这边,那种羞耻简直要把他淹没了,以至于根本张不开嘴和姜潋说这件事。
见他低头不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沈时冕更觉心痒难耐,他真的特别沉迷玄赢这些细微的表情,以至于觉得自己快要病态了,或者早就病态了,玄赢平日里会故作潇洒大方的模样,其实这些细微之处时不时的都泄漏了他的可爱。
沈时冕沉迷于挖掘这种感觉,舍不得放手,“阿赢你可记得那个叫做岚岚宗的小门派?”
玄赢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拧眉思索了一下,“你说的是那个全门派不到初圣不许有道侣的门派?”
沈时冕微微颔首,“秀山院有个岚岚宗的师姐,岚岚宗也有个授课长老在秀山院,那位师姐与我凌霄阁一位师兄相恋,整个秀山院的师兄弟们都被她送礼封口,坚决不想让那位授课长老发现。”
玄赢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然后他偶然发现了凌霄阁的师兄和岚岚宗师妹的事情,还故意拿这件事去威胁沈时冕替他做术法课的功课,其实他根本不关心岚岚宗师妹和沈时冕的师兄如何,就是找个借口折腾沈时冕罢了。
沈时冕忽然提这件事干什么?
琢磨了一下,玄赢才回过味来,“好啊,你是说我们俩就跟那位岚岚宗师姐一样,还是在拐弯说我藏着你偷!情!”
沈时冕一脸高山冰雪般纯洁凛然之色,“怎么会呢,阿赢连梁赋都告诉了,又有什么理由瞒着你娘。”
玄赢轻哼一声,开始犯拖延的毛病,“我肯定会说的,今天刚回来,给我娘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明天,我明天肯定说。”
沈时冕其实并不在乎他什么时候说,横竖玄赢逃不掉的,就算玄赢一直不好意思说,他也早就告诉姜潋自己的心意了,但他还是很坏心眼地反复确认,“真的明天?”
“真的,我发誓。”
“明天什么时辰?”
玄赢终于在他的“咄咄逼人”下恼羞成怒,“你烦不烦的!”
两人拌了一会嘴,最终以玄赢受不了沈时冕那张嘴逼的他无路可退,直接吻了上去,封住他那些多余的话。
直到姜潋来催,“阿赢你怎么还不去拜见师尊?”
玄赢才手忙脚乱地理顺了自己的呼吸,恨恨咬了一口沈时冕的唇泄愤后,匆忙离开单独去见玄清子。
姜潋见他走了,含笑望着沈时冕,“阿冕喜欢的口味是不是这些?”
她报了一些仙门常见的食物,沈时冕眸中闪过奇异之色,“伯母你怎么知道?”
姜潋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阿赢时常给我写信,总是长篇大论告诉我你的事情吗?”
那还是沈时冕失忆期间的事情,那时候他没有细想,此刻再回味,的确有些不同寻常。
他唇线有些严肃地抿直,直觉这些信里会有很重要的东西,便试探着问姜潋,“伯母能把那些信给我看一眼吗?”
姜潋歪头想了想,觉得信里面也没什么私密的东西,大多都是玄赢报平安的内容,玄赢对她向来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的,基本记载的都是一些秀山院趣事给她解闷,看看也无妨,便点点头,“你一个人也无聊,看看打发时间也好。”
在姜潋的心里,沈时冕一直以来的形象都是玄赢的好友,后来变成了喜欢玄赢的人,她不会防备,玄赢也告诉过她,沈时冕是可以信赖的人。
姜潋从一个精致的木盒中找出了那些普通的信纸,由于她是凡人,玄赢和她通信反而不会选择用修士的手段,倒是保留了这么多的信纸。
沈时冕有些呼吸急促,这里面记载了许多玄赢对他的印象吗,在他以为玄赢讨厌自己,但实际上只是伪装的那些年,玄赢的真实心情是怎样的?
他缓缓翻开了信纸,像是捧着最为珍贵的宝物,虔诚地一字一句仔细翻看起来。
玄赢则已经站到了玄清子的面前,玄清子旁边是垂着头的玄真。
玄清子高坐在殿宇上首,双目微阖,威严而压抑。
玄赢静默不语,在这样严肃而窒息的氛围中,玄赢忽然感觉自己格外想念沈时冕,从前支撑他对抗的力量是姜潋和不屈服的对自由的渴望,如今,又多了一个与沈时冕携手同行的信念。
良久,玄清子才开口,“你自作主张了。”
这句话语气轻描淡写,玄赢却听出了平静表象下蕴含的风暴,若他不能好好解释,等待他的必然是巨大的灾难。
玄赢收敛心神,“师尊,我绝对是按照您的意思在走。”
玄清子冷哼,“我可没答应让你们结契。”
玄赢再度在心里暗骂玄清子这个人渣,他只想要剑魄碎片,根本不在乎沈时冕失去剑魄碎片后会怎么样,更不愿意用玄赢道侣的身份来给沈时冕提供暂时的庇护。
他定定神,装作愁苦地叹了口气,“师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玄清子双目微微睁开,“迫不得已?”
玄赢目光悠远而复杂,“我也想不结契就直接双修拿走剑魄碎片,可是沈时冕非常警惕,他根本不给我机会。”
玄真忍不住道,“不可能,你们一路上都非常亲密。”
玄赢更愁苦了,“只有表面上,根本不许我深入。”
第93章
不许深入, 这句话玄赢说起来可是理直气壮的, 虽然沈时冕哄着他, 装可怜, 装病弱,美人计, 什么手段都使上了, 骗他这样那样互相帮助了不少次,但是不肯有更深层次的接触也是真的。
毕竟血气方刚的年纪,玄赢是个剑修,又不是佛修, 后来到最后, 他都忍不住要抛开矜持了, 沈时冕却会穿上衣服不认人, 一副特别正派的模样, 好像刚刚引诱玄赢的不是他似的。
别说玄赢从小到大都在和玄真玄清子两人周旋,在他们面前装样子瞒天过海炉火纯青, 现在说的可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实话,他更是一点负担没有,表情神态毫无破绽, 任玄清子怎么看也不可能发现有问题。
只有玄真, 一心误会他们曾在云暖阁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觉得有一就有二,还是对玄赢持极大的怀疑态度,可那件事说到底他自己也心虚, 并不敢当着玄清子的面挑破,否则到时候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一时间脸上青青白白的,神色变幻十分难看。
玄赢早就拿捏了他的顾虑和弱点,当时就做了后手的准备,此刻果然让玄真哑巴吃黄莲。
玄清子见玄赢表情无辜坦荡,权当是信了,但他对两人结契之事仍旧不太赞成,这样做的风险甚至超过了先前的方案,陈清泉和其他人,都很容易解决,沈时冕却很棘手,私下哄骗和正式结契,就风险和需要付出的代价来说根本是两个概念。
最大两个仙门的掌门在外人眼中公认的继承人结契,那真的不是简单的两人结契,其中涵盖的各种意义和需要解决的问题可太多了。
因此玄赢说完这句话,玄清子就陷入了沉默,玄赢明白这人是在权衡利弊,也不催促他。
玄赢心中自有计较,他虽暂时受制于玄清子,却不会事事真的任由玄清子摆布,他想做什么,终归能做得成,绝不肯真的吃亏委屈自己,他的性子,要能闷不吭声什么事都依着玄清子意思来,不阳奉阴违恐怕天要下红雨了。
又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玄清子不表态,玄赢也不松口,无声的博弈后,玄清子旁敲侧击,“你可与沈时冕商议好入门的事?”
所谓入门,便是不同门派的弟子若要结契,势必要有一方放弃掌门继承者的身份,严格来说,等于半入了另一方的门派,表面身份虽然不变,但再也不能接触自己门派核心了。
玄江门和凌霄阁的未来掌门是一对道侣,听起来好像不错,但实际执行起来却根本不现实,除非他们有能耐立刻把两派合二为一。
玄赢早有准备,面对玄清子犀利的问题,他唇角微扬,“师尊放心,我与他说我会自愿放弃掌门继承者的身份。”
他这么说,玄清子会觉得他是为了稳住沈时冕所做的口头承诺,同时玄真在场,也能稳住玄真,可谓一箭双雕。
毕竟玄真一向认为玄赢的确没有觊觎掌门之位的心,只是目前他作为掌门大弟子,又身怀剑魄碎片,暂时还需要承担一些责任,掌门之位迟早是他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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