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小号是我的白月光[星际]
叶岚茫然抬起头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心中竟生出一种负罪感来,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始乱终弃的老色鬼,把无数人心中纯洁神圣的高岭之花给不可描述了。
段璟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自己被始乱终弃了一样:“哨兵可很纯情的,你这样耍流氓,想过我的感受吗?”
“……那你想怎么样?”叶岚硬撑着才问出一句话来,脑子昏昏沉沉的,倦意一波接一波袭来,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
“嗯,我想想……以后不乱喝酒,这要求不过分吧?”段璟伸出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触感柔软,于是顿了一下,又揉了揉。
“嗯……”叶岚眨了下眼睛,头重重一沉,落在了段璟的肩膀上。
“先睡一觉。”段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叶岚已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段璟将他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再次抬起头来看向他时,脸上已经没了笑意,神色罕见的凝重,冰蓝色的眼眸在夜色的蒙蔽下漆黑如墨,刚毅的轮廓温柔得犹如月色。
叶岚微微侧着身子,白皙的后颈暴露在空气中,腺体的位置,一道极其隐蔽的伤口。
段璟俯下身,手指从那道伤口上轻轻抚过,眼底是难以辨别的复杂情绪。
果然是精神芯片……
或许是段璟的手指太冰凉,叶岚身体颤了颤,换了个姿势躺着,把自己蜷了起来。
段璟收回手,按下了智能钏上的某个按钮。
智能钏忽然叫了起来:“啊,段少将摸我了,好害羞。”
段璟冷不防出声:“别叫,帮我调一下检测结果。”
智能钏立刻安静如鸡。
虚拟屏幕上呈现出最新的检测报告:混合信息素,20%匹配雪松提取物,30%特殊合成物,50%无法鉴别,S类药物过敏,精神力被芯片屏蔽,无法确定级别。
段璟注视着检测报告呈现的结果,眉头微皱,神色愈发凝重起来。
雪松味的信息素携带着寒冬独有的冷冽,沿神经的脉络,触探到不为人知的遥远记忆。
十岁时的段璟第一次被江言发现跟踪,也是江言最后一次进出联邦三塔之一的军塔。
联邦的三塔包括管理调配哨兵向导的象牙白塔,研究军工武器的军塔,以及关押重刑犯的罪塔永夜。
三塔之中,以军塔最为神秘。军塔共十三层,研究团队均是临时组建,所有研究员身份保密,彼此之间以代号进行沟通,一举一动都受军部监视。
而他的父亲,当年不但是联邦的高级情报员,同样是联邦一线研究员,拥有进出军塔的最高权限。
他记忆中的江言,脾气就像林悦一样难以捉摸,执行任务时却沉默严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让任何人觉得陌生。
那一次江言很惊讶:“你怎么会来这里?”
段·年幼无知·璟,单纯脸:“爸,你是不是有私生子了?我这个月第八次看到你夜不归宿,和陌生人约会。”
江言:“你都看到了什么?”
小段璟:“看到父亲头顶一片绿。”
江言:“……”
没等江言来得及回答,小段璟就看到那个“私生子”从军塔大门走了出来。
是个小向导。
小段璟:“打架吗?输的人自行了断的那种。”
小向导想了想:“小哨兵,有人告诉过你得罪向导的后果吗?”
上前挑衅的结果就是……被对方用精神力怼趴在地上,接近成年才会有的狂躁症提前发作。
比他还暴力的小向导摸了摸鼻子,窘迫地说:“对、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隐约之间,淡淡的雪松气息缭绕,他似乎感觉自己被一股精神屏障笼罩,强大的治愈能力让他感觉紊乱的五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远处一名陌生男人淡淡开口:“抱歉,是我疏忽了。”
江言的声音清冷,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感情:“很强的精神力,但愿不会是坏事。”
男人失笑:“我会看好他的。不用担心,这是你和我最后一次来军塔。军塔已经彻底封锁,再也没有人会进来。”
段璟依稀记得,自己后来被抱回了别墅,醒来的时候,江言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眶微红,轻声说:“你父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哨兵,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他。”
那是他唯一一次,从一向暴躁的江言眼中看到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
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段璟走到柜子旁,冷静地从中取出一管哨兵专用的限制型缓退剂,缓慢注入自己的血管。
只稍片刻,被向导信息素略微冲散的精神力就已经重新恢复稳固。
通讯终端忽然闪过一条消息,是他的副官边铄。
边铄:「长官,之前在零度发现的那批和帝国有往来的商人已经全部控制住,但口风很.紧,暂时没能拷问出任何消息。近期宋诚频繁出入零度地下的迷情,但并未发现他和这些人有任何联系。对零度的清扫工作需要延后吗?」
段璟平静地注视着那条消息,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流露,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不用。派人同步跟踪宋诚,有消息随时汇报。今晚结束前,那批人如果还是不愿说,就做成标本送进罪塔。另外,记得通知林波元帅。」
第15章 回忆
梦境里,回忆铺天盖地而来,避无可避。
叶岚沿着潮湿的小路向前走着,漫无目标,看不见尽头,也没有同行者。
无数的记忆片段悬挂在头顶,伪装成柔和的星光。
他试着伸出手来,以挽留般的姿态留住一抹星光,光芒消逝的刹那,记忆片段支离破碎。
不是梦,是往事。
他似乎看见了年幼时的自己站在军塔的门口,天上的雪纷纷扬扬落下,化作满眼的荒凉。
帮那个小哨兵疏导精神力,是他第一次使用向导的精神共感能力。
他远远望着小哨兵被那名气质清冷的“医生”带走,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失落,就好像阳光之下阴云起雨,气温骤降,军塔的大门将他和五彩斑斓的世界隔离。
回到罗德大院后,他终于鼓起勇气:“父亲,那就是哨兵吗?哨兵都像他一样的吗?”
话音落下的那刻,他看见叶凛眼中的迟疑:“嗯。”
叶岚很想知道,刚刚那个小哨兵叫什么名字,可是他没有敢问。
他已经习惯了和同龄人保持距离,除了那个和他一样被捡来的冷面弟弟。
叶岚歪过头:“我和他们是一样的吗?”
叶凛:“是。”
叶岚犹豫了一下:“前几天在军塔里……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哭。是不是不止我一个病人啊?”
叶凛笑:“没有,你听错了。”
叶岚疑惑地抬起头来,明晃晃的眼睛里倒映着父亲温柔却不真实的面庞。
与他颜色截然不同的虹膜像会撒谎的魔镜,隔绝开悲伤的情绪,展露给他世界最温柔、最宽容的那一面。
叶凛摸了摸他的头:“是你梦见了许多人的记忆,所以才会听见有人哭泣。”
分明是安慰人的话,却让叶岚感觉到不安和焦躁,恐惧蔓延开来,叶岚想要唤他一声,却见他笑得温柔,然后毅然转身,独自远走,挺拔的背影转瞬就消逝在风雪中。
叶岚朝前走了一步,试着去追,眼前的景象却有如山崩地裂般倾塌,整个世界被撕开了一道裂口,头顶的星光骤然间熄灭,星辰似陨石坠落,与他无情擦肩。
周围场景迅速切换着,就连空气里都弥漫开了一股血腥味。
是无界区!
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宋诚的血鹰被他的极光打落,远航舰队被帝国军包围,一名又一名战友死去。
亡灵号的中心控制室,那些向导的精神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身体持续衰竭。
被强行植入精神芯片的战友被固定在亡灵号的共感装置上,为战舰耗尽了最后的一丝精神力,直到死亡。
沦为战俘的战友将他送出了战舰,他尝试着联络上自己的副官桑塔。
耳边的流水声,像血液在流淌,他仿佛能听见生命流逝的声音。他是在与时间赛跑吗?
往事纷纷化作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回来找他了。他被当做赎罪者,丢进封闭的空间,被迫与这些亡命之徒碰头。而他手握沙漏,没有利剑铠甲,只能持续奔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他似乎看见那个全身是血的自己在黑暗中跌跌撞撞摸索着,每一秒都挣扎着与身体里的疲惫抗衡。他或许是远航舰队唯一的幸存者,可是,他不一定能支撑到回联邦了。
最终他看见首都广场上被执行死刑的自己,似乎说着,他不惧怕死亡,可是终生遗憾。
黑暗尽头,是一扇神秘莫测的大门。
他在那扇门前停了下来。身体某处有个声音反复催促着:推开它,否则就会永远地被留在这里。
叶岚怔怔望着那扇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无法思考,无意识地遵从那个声音给出的指示,伸出了自己的手。推开门的刹那间,实验台上的一幕幕映入眼眸,耳边响起的话怨毒。
“他就是叶凛的儿子?三大精英舰队之一远航舰队的现任队长?”
“凭什么他能在联邦享受那么好的待遇,我们却只能待在军塔下面,最后被送去联邦的垃圾场啊?”
“前段时间不是有雇佣兵在和帝国做精神芯片的交易吗,如果我们把它取下来,交给雇佣兵的接头人或者帝国方,说不定能大赚一笔……”
我想回首都星,我没有背叛联邦,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给元帅,我可以把战友们都救出来……
我是叶岚,是叶凛上将的儿子,也是远航舰队的队长,生来就是要为联邦至高无上的荣耀而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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