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修无情道后
“晚楼!”
晏齐对着外人,能眼也不眨就把人的骨头一寸寸捏折扔到山中去,对上白晚楼,打不过骂不了,年纪比他大,名份比他小。眼下看着人甩袖就走,偏还追不上,气得直跺脚。
“就看他一个人走?”
追不了白晚楼,晏齐质问道:“你知道他现在疯没疯,就放心答应了。”
“疯如何,不疯又如何。”连照情道,“他不疯,没人欺侮得了他。他若疯,没人敢欺侮他。我无情宗的护山大长老愿意参加三花大会,是给他们面子。怕死就别来。”
说到这里,连照情冷笑一声:“晚楼不管疯不疯,照样高他们一头。”
十年间,这样清醒的白晚楼,连照情也不过只见了寥寥数面。难得白晚楼有想要的,别说参加三花大会,把别的宗门拿来当避暑宅院都可以。轮着住,换着呆。喜欢哪间呆哪间。
白晚楼虽然说要参加三花大会,但一连几日影子都寻不着,他的状况又不稳定,连照情根本说不准白晚楼会不会来。
至于江原,他在忙。谁也不见。
云行这几天,屡屡到江原的住处,都被赶了出来。
江原闭门造鸟不见客。
江原在醉心于雕刻的时候,别说是云行,就算是连照情过来,都会被轰出门。
云行告诉过江原,三花大会前清溪峰和伏龙岭要面见宗主。但他忘记多说一句,能代表中原大陆实力的宗家之首也会过来。
三样宝器中的两样已经在无情宗了,这回寻到了忘忧丹,如果在三花大会上再将忘忧丹请回无情宗,三宝归于无情宗一地,他们如何甘心。三花大会若开,便要宴四友祭五方,一切尘埃落定。岂能不在此之前,先磨一磨连照情。
那昆仑玉凤酒器,今日便要用。
远处剑光盛来,眉山老道翩然落地,身后紧跟着淮南王成沅君。林林总总来了好几个人,却始终不见江原踪影。人不肯见,话又喊不听,摆在门前的字条不知道江原能不能看到。云行站在无情宗山崖边,遥遥望着清溪峰,等得有些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云行(超大声):明明是同样的人,为什么你见了白晚楼就又要戳脸又送礼物,到我这里就碰也不给碰,我还多认识你两个月呢!
第8章 进大观园
几个有排面的领头在前,剩下的人就三三两两落到无情宗大门口。不苟言笑的弟子一路引着他们去了内宗。
还挺年轻的。云行随意往边上看了两眼,一个眉目弯弯的年轻人打着扇子,留心到云行的视线,就回望过来,拿扇子遮了半幅脸,只眼中透出笑意,算是打了招呼。
“……”
这是个谁,没有见过。
云行漫不经心收回眼,只站在鎏金门柱前心想,再多等一柱香。只一柱香后,若江原不来,便不是往伏龙岭一送这么轻易了。
没有一柱香,就在云行这么想着的下一秒,江原就来了。他借着此时人间往来繁多,又身着无情宗弟子服饰,正大光明地混进了岳仞峰。
但没能进大门。
江原没有通行令牌。
云行也忘了和江原提这一茬。
说来是巧,晏齐正好过来。江原是他亲自领进清溪峰的,虽然后来没见过,但因为江原总是蒙着眼纱,故而十分好认。江原正在发愁怎么和云行通到信,便听人喊。
“小江么?”
江原一扭头,离晏齐三尺远:“峰主好。”
站得规规矩矩。
晏齐道:“你还是这样避尤不及。”
江原苦笑:“看不清人,索性站远些,免得跌跌撞撞。”
他对外一直是这个借口。
说是瞧人分不清远近,以免靠了过近失了分寸,反而要撞到人,干脆就离人三尺远,这样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磕着碰着了。
晏齐不以为意,他不像云行要追根究底,也不关心江原这个半瞎是怎么一个人摸上岳仞峰的。江原会不会飞,能飞多高,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对晏齐来说,不过是个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的弟子罢了。故而他只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原道:“我先前和人打赌。”
“哦?”
“赌清溪峰是无情宗最富有的地方。”
“哦?”晏齐笑开来。
江原道:“赌了十两银子。”他伸出手认真比了比,“我全部家当了。”
晏齐道:“那你赢了?”
“我输了。”
晏齐不置可否。
“他们说岳仞峰才最富有。”
“岳仞无情,清溪和伏龙都属岳仞,它们的宝贝,自然也都是岳仞峰的。”晏齐说,“一家人的东西不需要分太明白。这个道理都不懂,你输得不冤。”
“我现在想明白了。”
“所以呢?”
“所以我一定要亲自来看一看,这值十两银子的岳仞峰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晏齐看着他:“你现在看到了?”
江原有些不好意思:“才见了大门,就遇到了晏峰主。”
晏齐笑了笑:“十两银子,确实只值一个大门。”说罢转身欲走,“你在这里慢慢看。一定要看个够本。”
江原张了张口,刚想厚着脸皮叫晏齐带他进去。却忽然听那边有嘈杂的声音传来。
“白晚楼?”
“那是白晚楼吗?”
“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你懂个屁,那张脸我忘了谁也不忘他。”
“啊?”
大约是那边出来一个什么人,瞬间叫人三三两两讨论个不停。晏齐脸色一沉,抬脚往那里去了。就连这里守门的弟子,听到白晚楼的名字,一时也懈了会神,转头往那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的功夫,江原一个侧身,神不知鬼不觉从一侧绕了进去。
江原三两步绕过门柱,闪身到了碑石之后,这才略停。云行说过会在一处写有‘三清’字样的石柱边等他。江原找了找,果然在那看到了云行的身影。其他人才在看热闹,只有云行无心热闹,焦急地走来走去。
他走过去,冲云行喊了一声。
云行一喜:“你看到我的留信了。”
见江原手里拿红布罩着的东西,更高兴。
“东西也带来了。”
江原道:“当然。”
他出口绝不反悔。
云行道:“太好了。”
就将红布一掀。
——沉寂过后,云行吸了口气。
他看着那只长得很像鸡的‘玉凤’,伸手一指:“你要把这个放在三花大会上?”
江原点头。
“连照情面前?”
江原又点头。
“你不是说雕功尚可吗!”
“你上哪找一个五日给你雕出完整容器的人?”江原道,“它又能藏酒又能倒酒,翅羽齐全,两爪皆在,眼珠活灵活现,还不好吗?”
“……”云行感慨道,“我看你不如现在就被雷劈劈醒吧。”
起码还能赚到一个负荆请罪。
把这东西摆到那儿镇场面,连照情怕是会劈死他。云行转手就想把这玩意儿扔了,却被江原拦住。“你看。”说罢伸手一指,但见先前还十分像鸡的玉凤样貌逐渐有了变化,不多时,竟然同先前那一尊差不了几分。
云行大为讶异。
江原道:“都说了我雕功出神入化。”
云行欲拍江原肩膀表示赞赏,忽然想到先前差点被雷劈,自己先收回了手。“算你说的有理。”时间不多,最多还有半刻,连照情他们便要到齐了。他得趁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把东西备齐,把这伪冒的玉凤给摆上。
江原只跟着他走了两步,想到先前听到的八卦,不禁往人声鼎沸处看了两眼。可是那里远,站着的人也多。他没有瞧到是不是真的白晚楼来了,还是只是胡说。在江原张望的时候,却是云行在喊他:“江原,你还站着干什么?”
江原道:“来了。”
欲追上去时,总觉得有道视线落在他身上。江原往后一看,却没有见到人。他站在原地张望了一下,这才往前去追云行。
云行摆好玉凤,心下大定。见江原四处张望的模样,不禁笑道:“收敛一些,别人一看你这个模样,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
江原来了会场,正在打量此地布置。这里依八卦所建,共八个方位,各坐宾客。中间有个擂台,讲道或斗法所用。而昆仑玉凤彩雕便放置在正中央。三花大会初始时,玉凤要承天露,再有弟子持器皿依次为宗主和宾客倒酒。三巡酒毕才算完。
忽闻三声钟响,江原看向会场门口。无情宗一宗主二峰主已飞身就坐,却还空着一个位置。江原不禁想到了白晚楼。方才他在门口时,听说白晚楼也来,白晚楼真的会来吗?
佛门自然要坐在第一位,眉山老道便在第二位。按理说,连照情已经可以喊开始了。但他就是不开口。底下众人你望我我望你,耐着性子不发一辞。直到过了小半柱香,再不开始,怕就是有些故意怠慢人了。连江原都有些站不住,和云行说:“我出去一下。”
云行道:“去哪?”
“方便。”江原说,“你一起来?”
“……”云行一脸暴躁。
江原挑了挑眉:“不来就不来。”
面露得色,这也就是没尾巴,不然能翘起来。
在江原走后没多久,便站起来一个人。
是禅陵宗的顾青衡。
“照情,如果是有什么事,你可以先说清楚。让大家在这不明不白地等,一句话也没有,恐怕叫人看来,是无情宗脸面太大啊。”
他皮肤白净,听着一付长辈口吻,其实年不过四十,只大连照情十来岁,口吻却十分熟稔,不禁叫人好奇他和连照情的关系。究竟要多亲密,才能直唤其名。
上一篇:神仙外卖
下一篇:我的捉妖淘宝店冲上皇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