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皇[修真] 下
朝砚耸了耸肩,决定出去还是给米果儿发个信确定一下的好,这要是真的成家立业了,作为主人都还没有被请过去喝个喜酒呢。
三日功夫而已,朝砚觉得等上三周,三个月,三年……算了,时间太长了,他这里能等,朝纵那边得炸。
朝砚在此等候,朝纵那里也跟着崖君到了睚眦一族的外域之中,星域打开,一股极致的灵气蔓延了出来,只是还未等崖君带着朝纵踏入其中,一道威压已然悄然而至,与朝纵在鸿蒙仙宗之上面对仙士时的感觉还要强上几分。
那威压未曾给朝纵造成损伤,就已经被崖君冷哼一声甩袖拍碎,他在朝纵的面前拉得下面子就为了一声祖父,可是他到底也是这睚眦一族的族长,真要以威压压人,这修真界中为其对手的真的很少。
“是谁,给老夫滚出来!”崖君的力量击向了虚空的某处,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那处浮现了出来,堪堪躲过站在了二人的面前。
来人容颜俊美,但是却俊美的有些邪狞的感觉,一眼看过去觉得不像是正道,而是魔修的一样,但他虽然力量强悍,却并无丝毫魔气溢散出来。
“君族长真是容易生气,”那人开口笑道,“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再这么高的气性,真是哪天要气死了那你们那一族可怎么办?”
他话语之中讽刺的意味极重,就差直接指着崖君的鼻子说他老不死了,朝纵虽然对崖君没有什么感情,此时听来都觉得有些刺耳。
崖君自然并非那等心志脆弱之人,倒不至于被这样的话激怒,只是睚眦一族的本性之中就夹带了小心眼,复仇的字眼,所以……“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活那么久做什么,说起来崖狞你跟你兄长也是同天出生的,活的岁数也一样,也是一对父母生的,怎么他就是渡劫后期,你就是中期呢,可见岁数不能决定一切。”
崖狞唇边的笑意略有消失,冷笑了一声道:“君族长的话还真是诛心之言,若是让外人听了,还以为我们兄弟不和呢,岁数就不说了,您带回来的这个东西是个人族吧?”
听到东西一词,朝纵的眸微微收缩了一下,这个形容相当的不客气,那他也就不必客气了,他的好性情那都是在朝纵面前,在别人面前的时候,不想活的那就好好的待在地狱里面别上来的好。
“他非是人族,而是半灵兽,”崖君看着崖狞道,“灵兽血液也是睚眦。”
“睚眦……睚眦与人族结合生下来的东西,即使活在这个世上,只是想想就觉得恶心啊,”崖狞看向了朝纵,神识毫不留情的扫过,在看到那张脸时微微挑起了邪气的眉峰,“这长的跟君族长您的妻子倒是挺像的,死了一个老婆,这是打算带回来睹物思人么?”
他从始至终都未曾将朝纵当做一个人看,即使是合体修为,在渡劫大能的面前看着也跟蚂蚁一样的脆弱不堪。
崖君这次真的是被他这话气着了,想要说什么时候却被朝纵从身后扯了扯袖子,话语咽回了肚子里面,却在心里给崖狞记上了一笔,同时在心里感慨他孙儿一个小辈的心性比他都不遑多让了。
如果他知道朝纵当年是怎么被朝砚折腾的,估计也就会明白朝纵此时的隐忍是从何而来了。
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按照朝砚的性子,他不仅不会生气,可能还会坐在对面跟听相声似的听的认真,顺便在人家骂完以后鼓个掌,给人家指出一下话语之中的语病,如此态度,作为骂人的一方反而会心情非常不爽,直接气个半死,而朝砚他自己可能刚刚听完就忘了,压根不往心里去。
其实这样的心态和方式是让自己活的开心,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拥有那样好的心态的,至少朝纵是没有的。
他写在字典里面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逞一时口舌之快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还有可能惹祸上身。
“关你什么事,”崖君冷静了下来冷哼一声道,“崖狞,管好你们那一支就是了,老夫的私事不需要你们插手来管。”
“我倒是不想管,在君族长你的手下,我是要不了他的命,但是他要是敢踏进睚眦一族一步,我就追杀他到天涯海角,”崖狞笑得十分的无情,“我看你能护他多久。”
朝纵本不太稀罕睚眦一族,如今一见,还是觉得权力握在自己的手上最好,这样看不顺眼的,可以直接让这个人在世界上永远的消失。
“崖狞,你若敢动他,可以试试,”崖君真的发火的时候,连周围的空间都仿佛被他的威势所扭曲。
奈何朝纵能够察觉到那力量的强悍,崖狞却不过勾唇一笑后飞速离去:“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人影消失,崖君亲自探查过无人停留后有些担心朝纵的情绪,本来他的孙儿就不愿意踏进睚眦一族了,现在又碰上这样的针对,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好,但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却正好扫到了朝纵眸中的虹光,那双本就生的极好的眸中恶意满满,一闪而逝,比之那崖狞却有几分的不遑多让。
“你不必在意他的话,”崖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朝纵微微勾唇道:“放心吧前辈,晚辈不甚在意。”
即便睚眦两族分立,他们似乎并没有趁机弄死对方的意思,并且同样重视后嗣血脉的存在。
但朝纵严格来说不算是睚眦族人,什么天赋秉性都无所谓,他只跟随自己的心做事,即便日后真的借助睚眦一族得以修为大进,崖狞该杀的时候还是要杀的。
不在意个鬼,这小子明明在意的要死,崖君心里嘀咕着,却也知道如此态度实在不算是朝纵的错。
“那我们……”崖君正要开口。
却是被朝纵打断了:“只是前辈仍然要小心,崖狞一介渡劫修士,来往之时不偷袭,只嘲讽,恐怕别有目的。”
只有让自己不受那个人的影响,心真正的平静下来,才能够了解到一些人刻意激怒人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崖君看着朝纵的这张脸微有凝神,虽然长的像其实是好事,但是长的太像了,有时候很多的关系几乎可以一眼认出。
“他想必已经察觉了,”朝纵冷静下来认真的思索,眸光微微流转,“只是关于另外一件事情应该还不明确。”
崖君本来在想他为何说的如此隐晦,转向空间的某处时察觉了一抹突如其来的空间力量后击了过去,袖袍一卷,已然带着朝纵离开。
在某处鲜红华丽近乎压抑的宫宇之内,一道水镜蓦然破损,之前的崖狞站在一人的身后道:“看来那小子倒是聪明,不过可以确定了,的确是崖露的儿子,真是很难想象,那女人竟然会为了人族生孩子。”
在他前面,一个生的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却是面色冷酷:“他身上另外一件事情要查探明确,崖露作为渡劫修士,就算死,也不会白死的。”
“明白,”崖狞笑了一下,“她不喜欢人族,应该也不怎么喜欢她的孩子,不如我去将那小子剖心挖骨,想来她在天之灵看见了也会觉得高兴吧。”
“你若能对付崖君自可去,”崖狰瞟了他一眼道,“崖君带他回来,想必是想要洗涤他身上的血脉,你过去刚好奉上上乘的血脉,免得洗涤时精血不够。”
“兄长不去?”崖狞抱臂站在了一旁道。
崖狰将一枚玉简抛给了他道:“得罪他目前没有什么好处,那刚回睚眦一族的崖回你以为是怎么死而复生的,想要我们这一方的血脉绵延,最好不要得罪他太过,忏悔道歉一番,将人拉拢过来,很多的事情就好解决的多了。”
崖狞看着那玉简有些意兴阑珊:“老调重弹,我倒不觉得那小睚眦对于睚眦一族有多么的重要,待往日飞升,后辈死活与我们何干,不过道歉倒是可以,那小子虽然不是睚眦一族,但是眼神不错,想必可以玩很久了。”
“不要玩火自焚就好,”崖狰提醒道。
“了解,”崖狞扯了扯嘴角笑道。
崖君带着朝纵进入了一片星域之中,无数星辰林立,远看之时如同无数的宝石旋转流动,但是整体来看,与其他的灵兽族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按照朝砚的话说,就算把星辰摆成了北斗七星,摆成了星座,那本质上不还是石头么。
待真的确认此片星域他人不可窥察之时,崖君叹了口气拍了拍朝纵的肩。
他知道朝纵说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他身上的替命咒的事情,如今崖狞不知,还只是口头威胁威慑一番,若是确认了替命咒的存在,只怕之前所说便会成为事实,睚眦一族双方制衡,多一个渡劫修士对于彼此的势力都有极大的扭转,若知道了能够复生崖露,崖狰都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渡劫期之争本就只差一线,崖君自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是一个看不住,朝纵就有可能有生命危险,或许最初朝纵不愿意跟随他回来是对的,那个时候他的实力比之现在更是弱上几筹。
“你不必为我担忧,”朝纵侧过了自己的肩膀,即便他今日无法与那个人站在一线,但是日后谁说得准呢,为今之计只能是不断的提升自己的实力,然后将那些麻烦通通踩在脚下。
崖君的手掌落空,趁机想当一把祖父的愿望就是如此的难以实现:“那颗是祖父居住的星辰,崖回也在那里,可要过去打个招呼?”
“不必,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血脉最后的洗涤?”朝纵直接拒绝,并不想和那小不点的睚眦打个招呼。
“你这孩子……”崖君摇了摇头,蓦然笑道,“你躲不过了,人已经来了。”
风声将近,一个俊美的有几分流风写意的男子在一瞬间靠近,黑红色的瞳孔给他添了几分不一样的颜色,靠近之时看的却不是他的样貌,而是修为,一样的让人仰望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