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自己毛茸茸
狄克于是头又不疼了,莫名其妙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再左右张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状况,就一边继续往回走一边自言自语:“奇怪,刚才我脑子抽风了吗?乔刚刚才给我梳理过的,按理说不应该啊。”
范伦丁眯了眯眼睛,冷笑着回到室内。
狮子烦躁不安地在屋里团团转,很好地诠释了“困兽”一词的涵义。
范伦丁嗤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你就不能有点追求?”
狮子扯着嗓子抗议一般嚎了一声,随即跑到屋角趴下来,屁股朝外,继续进行非暴力不合作对抗。
范伦丁无动于衷,坐到沙发上打开光脑准备看新闻,点击触屏时手上不自觉地用力,结果一下子就把屏幕戳裂了,图像怎么都出不来。
法克!
他恼怒地伸手一扫,光脑主机砸到墙上,摔了个稀巴烂。
……
数日后。
狄克的脸又像苦瓜一样皱起来了,又在那里唉声叹气。
他叹气的声音太大,乔然想装作没听见都不行,只能主动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狄克撇着嘴角说:“还不是因为我们的军团长,前阵子好了两天,不知道怎么的病情又反复了,脾气跟以前一样暴躁。听说他还无缘无故地对我们院里那个A级向导大发脾气,把人家吓坏了,这几天都请了病假没来。
我也很倒霉啊,昨天我下班回家,经过草坪的时候遇到了军团长,就马上向他立正行礼大声问好,可是军团长根本没理我,瞪了我一眼就走了。那一眼就像刀子一样切割在我的身上,我的手都要断了,太可怕了!”
乔然被他夸张的说法逗笑了。
“真的,不骗你,我现在还觉得这里好像有点疼呢!”狄克见他不相信,就把右胳膊举起来,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你是不知道,我们军团长那眼神是能杀人的!曾经有个叛乱分子被他盯了一眼,当时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被活活吓死了,这事在全联邦军队都传遍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乔然只得说:“我信,所以呢?”
狄克忧心忡忡道:“所以,我是不是哪里得罪军团长了?现在要不要马上离开这里,离疗养院越远越好?”
乔然安慰道:“应该不至于吧,你的手不是还好好地长在身上吗,并没有真的断了。你们军团长多半并不是针对你,只是脾气不好,见谁瞪谁而已,以后你尽量离他远一点就好。”
他平缓的语调和沉静的黑眸很有说服力,狄克不由自主地点头,“你说得对,我都没有跟军团长直接打过交道,他肯定不认识我,我不能自己吓自己。”
顿了顿后又期期艾艾道:“乔,我还是有点紧张,你能再帮我做一下精神疏导吗?”
“行。”
乔然走到狄克对面,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调动自己的思维索进入他的脑海。
这些天来他的精神力有所增长,只是进度十分缓慢,思维索还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根,没法织成一张网。不过前几天才给狄克做过疏导,现在情况并不严重,所以乔然只花了几分钟替他大理清理了一遍。
睁开眼睛时,正好看到狄克的手从距离他的脸很近的地方收了回去,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狄克急忙道,“刚才你脸上有一只小飞虫,我替你弹开了。”
乔然点点头,“那我回去了。”
“嗯嗯,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其实乔然从伊登老头儿那里也感觉到了,那位军团长这几天又在瞎折腾,每天都会冒出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念头为难手下人。
好在他基本上已经习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疗养院那边提出什么要求尽力而为就是了。实在做不到的也没办法,类似上次突然要吃莲藕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只能明确地予以拒绝,让伊登自己解决。
由于有了精神力,乔然的工作效率和以往相比有所提高,不过他每天的任务基本上都一样,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
上头只管他完成工作没有,并不在意他是怎么完成的,所以他的每日绩效考评和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其他同事也没发现他这些微小的变化。
乔然对此也并不在意,他从小到大默默无闻惯了,要是被人过多注意反而会觉得不自在。
这天晚上七点钟的时候,乔然正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玩光脑,忽然听到外面楼道里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有人说:“就是这一户,把家具搬进来吧。小心点,别把东西磕坏了。”
几个人纷纷应了,随后是搬动东西的声音,看样子隔壁大户型的1919室要有人住进来了。
这栋老式公寓楼质量一般,隔音效果也不是太好,加上郊区夜里比较安静,所以外面有什么响动的话乔然在客厅里可以听到个大概。
这层楼加上乔然一共有四户,其中两户二居室本来都有人住,但最近几个月因为各种事情陆续搬走了,于是只剩下乔然一个人。
一个人住一层楼也没什么,就是总是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听到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会觉得有点冷清,现在有了邻居多了人气当然是好事。
乔然看了一期《就爱毛绒绒》后就洗澡洗衣服给阳台上的植物们浇水,全都搞完后隔壁搬家的响动终于停了下来。
最开始发话之人语气恭敬地说:“霍尔先生,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东西都摆放好了。”
对方没有吭声,片刻后搬家公司那名负责人欢欢喜喜地说:“谢谢霍尔先生,那我们回去了!”
接着几个人的脚步声往电梯那边去了,很快楼道里又安静下来。
霍尔先生?乔然暗忖,自己要不要去拜访这位新邻居?
可是一来十点了,他已经准备睡了,二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和新邻居寒暄才好。说不定对方不喜欢别人贸然打扰呢。
今天就算了,还是改天碰到了再和那位霍尔先生打招呼吧。
乔然犹豫了一番还是没出门,进卧室睡下了。
1919室内,范伦丁侧着耳朵,听到对面1917的邻居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后进了里间,便面无表情地把虚掩的房门锁上了。
狮子不乐意了,趴在门上挠门板。
范伦丁恼火道:“都已经搬过来了,还想怎么样?那家伙根本就不打算搭理你,滚去睡你的觉!”
这几天他实在是被精神体搞得不胜其烦,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反正疗养院对他的病情也束手无策,就当出来散散心了。
上午提出要离开的时候,疗养院那些人上到院长伯里斯,下到楼下站岗的卫兵,表面上百般挽留依依不舍,实际上都巴不得他早点走,一副送瘟神的模样,别以为他看不出来。
那些人该庆幸他还存有一丝理智,没有开出一台电磁加农炮,把疗养院一炮轰上天。
作者有话要说: 新生活要开始了~祝大家周末愉快,顺便求个收藏,谢谢么么哒~!
第14章
狮子一扫前阵子疲沓沓的模样,情绪明显有些亢奋,对主人的命令置若罔闻,继续在门板上挠挠挠。
范伦丁懒得再废话,由着它在那里犯蠢。
其实精神体不受三维空间的限制,狮子要是真的想离开这间屋子跑到对面去,那是易如反掌的事,不过慑于主人的约束才没有付诸行动。这说明这货还是知道分寸的,不像上回跑出去那样不在掌控,而他的状态也比前阵子要稍微好一点。
墙上的电子钟发出一声轻响,十点整。
太早了,范伦丁和精神体一样,根本没有半点睡意,抬脚进了健身室。
自从上个月打完那艰苦的一仗直到今天,只有几天前被隔壁那个黑发小子毫无征兆地突入自己的精神领域,蜻蜓点水地做了几分钟的梳理那晚他才深眠了一个小时,其他时候都处于失眠或者浅眠或者两者交替的状态。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只能通过运动来消耗。
蛙跳,俯卧撑,打沙袋,跑步机轮着来,一个小时一个循环。
凌晨两点,整整四个循环后,范伦丁大汗淋漓地瘫倒在地板上,有种虚脱后的晕眩。
四个小时而已,这个强度原本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可是长时间吃不好睡不着,体重一个月内降了将近二十磅,体力也打了不少折扣。
躺了几分钟后,范伦丁撑着身体爬起来,进浴室冲了澡,然后精疲力尽地把自己扔在床上。
但愿今晚能够睡得好一点吧。明天要是情况没有改善,他就必须借助药物来入睡了。
……
清晨五点半,乔然在闹铃声中醒来,快速洗漱后吃了昨晚预定煮好的米粥和现蒸的两个小馒头,在五点四十出了门。
刚把自家门关上,咔嗒一声响,对面1919室的门开了,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乔然脚下一顿,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新邻居。
然后,他看到了数天前曾经见过、并且见面经过算不上愉快的某个人,亚麻色的散乱头发,削瘦的脸庞泛着青白的光,犹如一只午夜游荡的幽灵。
乔然心里打了个突,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怎么回事,他不会是没睡醒,还在做梦吧?
察觉到对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地说:“早安。”
范伦丁没应声,抬脚朝楼道里走了几步,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每一步的幅度都像用尺子量过一样精确。到了垃圾箱旁边后把手里提的一只黑色袋子扔了进去,发出“扑通”一声响,在安静的楼道里听起来清晰而又沉闷。
乔然心里又是“咚”的一跳,不是做梦也不是眼花了,这人的的确确就是前几天气势汹汹上门来找阿毛的那个哨兵,此时冷硬漠然的面孔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更加阴森诡异。
这个时间点扔垃圾,还真是与众不同,令人不由而主就会联想起恐怖片里的某些经典桥段,乔然觉得后背有点凉嗖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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