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饭馆,只进不出
为了套着饕餮那匹白眼狼,自己签支票给文熙买玉佛的时候眼睛都没眨,现在不过几条抹布而已,撕了就撕了。
皮修,相信自己,你忍得住,你能行。
皮老板紧紧握拳,给自己加油鼓劲,告诉自己人生就像一场戏,气出病来无人替。几条抹布而已,再撕一百条也没事,只要有功德,就让她想撕就撕,撕得痛快撕得响亮撕出风采!
在楼梯口站了半天,皮修总算稳定住了情绪,朝着贾素珍走去,准备让她换个地方撕抹布,别影响开门做生意。
他刚刚迈步走过去,就听见一声尖叫,一个黑影如同闪电从身边擦过扑向门口的幽怨女鬼。
小扫把叫着把贾素珍赶开,拿着扫把把地上的抹布条扫干净,嘴里唧唧咕咕结结巴巴不知道在说什么。
任骄叹着气从后面走来:“小结巴刚刚打扫干净她就站在那里撕布条,小家伙最近力气大,我拦不住。”
皮修按着太阳穴问:“拦不住小扫把,你就不能叫贾素珍别撕吗?”
任骄笑了一声:“你不觉得他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吗?”
鲛人说着那边小扫把又尖叫一声,指着贾素珍手上的抹布尖声说:“不、不可以再撕了!你、你个女、女鬼!”
任骄笑得前翻后仰,皮修气得两眼发白,他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任骄是不是在海里泡多了,脑子里进了水?
小扫把气得跳脚,拿着手上的扫把就要打人,皮修一把抓住,冲他说:“去扫别的地方去,这里待会她自己收拾。”
“可是、可是……”
皮修眼睛一瞪:“可是什么?”
小扫把不敢说话了,任骄见势过来拉着小扫把的手往后走:“别怕啊,哥哥在这里,别理他,我们去扫厨房去。”
皮修冷着脸热着身体,觉得自己就应该待在楼上抱着文熙睡一觉,不应该下来给自己心里添堵。
他叫了任骄一声:“前两天准备的公鸡拎出来,待会下午给文熙杀了煲汤。”
任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贾素珍见那小鬼走了,又撕着抹布期期艾艾看着皮修问:“皮公子,您说今天吴郎回来吗?”
他娘的,自己怎么知道今夜他会不会来?老子又不是二郎神他们家那条疯狗,隔着二里地都能闻到别人身上的肉味。
皮修骂人的心情空前高涨,但依旧保持着儒雅随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不知道,兴许会来吧。”
“是吗?”贾素珍喃喃道:“我也不须他进来,只要他路过让我看一眼就好了。”
“看一眼就足够了。”她说着又看了皮修一眼,叹息道:“公子您有过心上人吗?如果有,想必您便懂我的心情啦。”
母胎solo千年的皮修冷笑一声:“懂不懂根本不重要,他是人你是鬼,反正你这辈子和他是没缘分了。”
“可文公子不也是鬼吗?”贾素珍问。
皮修眉头一皱:“我和他可没关系。”
“可我那日明明看见你抱着公子坐在……”贾素珍眉头一皱看向皮修的眼神里带上了谴责,她恨恨道:“原来你竟是这样的人!”
麻辣隔壁我又是什么样的人了?
我这样优秀的人,不应该富贵过一生?还要被你个女鬼指指点点?
贾素珍衣袖一抖期期艾艾唱:“一见强人气得我咬碎牙根……”
她上前几步:“走进前来用口啐,骂一声无羞无耻的无情人……”
皮修:……
皮修听了转身就走,他不能再呆在这里,再待在这里他真的会一巴掌打得贾素珍魂飞魄散,赶着中秋节进局子吃公家发的月饼。
苏安见老板气冲冲过来了,将手中的账本放在一边说:“这个月的电费有点高。”
“高就高吧。”皮修叹了口气。
他太难了,就不要再剥夺自己吹空调开到十六度的任性了。
苏安一推眼镜:“但是您房里已经有个……”算盘精一顿,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文熙,索性略过继续说:“抱着他就能降温的话,我建议您多抱着,省电赚钱。”
皮修抹了把脸,看着自家账房想,当初自己把他从银行捡回来还真没干错,在经济实惠省钱方面深得自己真传。
“每年电费到夏天都多交,就别在上面纠结了。”皮修将手上吴祖的学习情况递过去,一抬下巴说:“算算,这水平考省状元的可能有多大?”
算盘精难得变了脸色,眼睛一瞥皮修,心想这压迫工农阶级的资本主义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一句马的这怎么算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但是念在皮恶人身高体又壮,十个自己也打不过,苏安只能开口道:“等一下,让我来看看。”
皮修点头:“你看看,也不用太准确,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就可以了。”
苏安眼前一黑,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牙间挤出一个好来。
皮修见他伸手去拿计算器,忍不住又奇怪问:“你不是算盘精吗?怎么还用计算器?”
苏安:……
苏安:“老板你打扰我思路了。”
皮修:“哦,那我不说话了。”
苏安拿着计算器一顿操作,草稿打了一页纸,综合吴祖模拟考的市排名省排名还有平时的成绩波动范围,最后算出来一个30%。
皮修看着结果发愁:“30%也太低了。”
苏安维持表面微笑:“这个结果不是我可以干涉改变的。当然如果老板你把在他名次前面的人都吃了,这个结果会飞快上涨。不过……”
皮修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不过,您可能会消化不良。”苏安一推眼镜淡淡道:“并且鉴于您独特的体质,我建议不要这么做,毕竟到时候万一出事带您去医院挂肠胃科,可能找不到医生也找不到案例诊治。”
皮修:……
苏安观察着他的表情,继续说:“贾素珍在店里当服务员拉高了一些客流量,并且昨天在客人面前唱了几句,有几个客人看上去很感兴趣,说今天晚上会继续来。我申请在店里弄个台子出来,让她唱两句,总比站在那里打碎盘子撕抹布好。”
皮修听着点头:“也行,再搞个点唱,把她会唱的曲都写上面,让客人有兴趣的点,也不用唱全,唱一段就行了,赚的钱归到账上买抹布。”
苏安听得油然起敬,心想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妖怪还是老的精,皮修还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
皮老板安排完赚钱事项,又去后院看了眼离死不远暂时还活蹦乱跳的公鸡,这才上楼继续为吴同学的成绩发愁去了。
看着熟睡的文熙,他心想今天晚上吴祖的学习得加大力度,要不然考不到省状元,自己也太亏了。
貔貅决不做亏本生意。
晚上文熙总算睡醒,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就被皮修带着下楼吃东西,店里的食客刚来了一波,也不算很忙。
“什么时候搭了个台子给她唱戏?”文熙看了眼。
皮修:“今天下午。”
文熙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转头,就瞧见任骄拎着一只断了脖子的公鸡过来了,手上还有鸡血顺着往下滴,一股浓重的阳气铺面而来。
“操!”文熙一蹦三尺高,朝皮修后背躲,尖声问:“姓皮的你干什么!公鸡!给我拿远点!!拿远点!”
公鸡血阳气重,一碗公鸡血放在地上,五百米以内见不到小鬼,比电蚊香驱蚊还管用。
任骄被他一声叫钉在原地,不知道这是唱哪出。
文熙闻到那股血腥味,被冲得头脑发晕,伸手抓着皮修的肩膀大叫:“我每天让你动手动脚都不说什么,到底是哪里碍了你的事,你要这么对我?你是真的不想让我活了!”
皮修太阳穴狂跳,压低了声音说:“叫什么叫,你本来就是个死的!活什么活?”
有些来吃饭的小妖怪听见这段,都忍不住伸头去看,有几个手快的已经摸出手机开始发帖。
千年大妖毒杀情人为那般?昨日之爱不可追,花心老妖狠毒如同潘金莲。
皮修没工夫管他们,背后的文熙被鸡血冲得发抖,偏偏嘴里还骂个不停,他低声下气说:“别吵了,公鸡血对你没用,就是你觉得难闻了点。”
文熙:“你放屁!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还记着我那天打你一耳光呢?”
任骄站在旁边愣了,心想这小鬼他娘的真是个英雄,还能打皮修耳光,这两个家伙之间要是没一腿,他就自己出钱带仇伏去做整容美黑。
皮修天大的冤枉,他难得想做次好人还没好报,气得体温飙升,一把将文熙提到面前来夹住,低声道:“你现在不是一般鬼了,我就是给你煲个鸡汤补一下,你要是再闹,我就……”
“就什么?”文熙眉头一竖,白净的脸上平白出现了许多红色的纹样,跟剪纸窗花一样,身上丝丝缕缕散发出一股饕餮的妖力来。
皮修一愣,面色一变直接把人抱起来往楼上走。
小妖怪们看了,手指翻飞疯狂同朋友交流信息,大胆推测接下来在楼上发生的事情。
妖怪论坛里一个帖子的热度正在速度攀升,高挂首页。
“李涛,大家都知道的妖今天跟自己那口子吵架动手,请问他们究竟能够坚持多久?楼主推测孩子应该是保不住了。”
冯都坐在办公室里看到帖子里面的照片,视线停在皮修抱着文熙上楼的那张,沉默了许久还是拿出了电话。皮修的电话没打通,他挂断之后又用办公室座机拨了一长串号码。
“喂,是妖怪妇女弱小保护联合会吗,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