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刚才小娇妻看起来似乎是真的……想离婚。
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和小娇妻离婚。
就算一开始对这段婚姻有多不满意,在终身标记小娇妻时,他就没想过要离婚。
Omega是攀附在Alpha这棵大树上的娇花,随大树生,随大树死,一旦离开Alpha,就会逐渐枯萎。
他以为这段婚姻会平平静静地持续到老,从不觉得小娇妻会离开他。
这几年的相处,没有他一开始想的那么别扭,反而很舒服。
舒服得像是遇到了一阵和风细雨,润物无声的,不知何时,在他心底催生出了一片属于小娇妻的花海。
Alpha觉得自己不会喜欢这种娇娇弱弱的、菟丝花一样的Omega,他也不想向这段婚姻低头,想要老爷子承认自己做错了。
但也不会真就放任小娇妻不管。
Alpha想着,拿起小毯子,抖开给小娇妻盖上,看着他柔润好看的侧脸线条,想碰一碰他的脸。
他之前没轻没重地将小娇妻甩到车上,给小娇妻留了点阴影,察觉到Alpha的靠近,他下意识抖了抖,害怕被伤害。
Alpha的手一顿,烦躁地别开头。
想了会儿,又不甘心,他转回头来,隔着毯子,在小娇妻身上轻轻拍了拍。
21
到家已经很晚了,小娇妻还是不太舒服,进了屋就将客房门锁上,没给Alpha跟进来的机会。
Alpha将他摔到车上的那一下太重,他的后背都起了点淤青。
想到那时肚子抽痛了下,小娇妻实在害怕,第二天一早,等Alpha去上班,他立刻出了门,去找医生朋友。
医生今天轮休,一大早被他从被窝里挖出来,困得不行:“怎么了怎么了?”
小娇妻迟疑着,掐头去尾,将昨晚在车前发生的冲突大致说了说,没说详情。
医生哪能猜不出来,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皱紧了眉:“操,你现在吃着药,状态也没那么稳,以他那手劲……走走走去检查一下。”
好在小娇妻和宝宝都没事。
医生松了口气,捏了捏小娇妻的脸:“你怀着孩子,情绪起伏太大对宝宝不好,别为那个渣A生气。”顿了顿,他有些犹豫,“那个阻隔药吃多了太损伤身体,你就算不在乎自己,也要多想想宝宝……毕竟虎毒不食子,要不,你还是告诉他吧?你还没给他说过,仅凭那个明星的一面之词,怎么就这么断定他不会要呢?”
小娇妻执拗地摇摇头。
医生想到单身Omega的艰难,还是忍不住继续劝:“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你家那个A本来就情商低,你不说,他怎么知道呢?”
小娇妻小声说:“他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我的宝宝的。”
医生话音一滞,不吭声了。
被标记的Omega不能和他的Alpha分开太久,信息素的作用会让Omega身体与精神一齐衰弱,而且怀孕也会拖累Omega的身体。
一个Omega若是长时间不和终身标记自己的Alpha接触,会信息素失衡,具体表现为情绪低落、精神紧张、易燥易怒,以及虚弱多病。
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好,生产时保不准就一尸两命。
如今Omega越来越稀少了,所以才会禁止Alpha和怀孕的Omega离婚,如果真要离婚,也得陪伴Omega到洗掉标记为止。
医生起初觉得小娇妻还不如赖在Alpha身边,等宝宝顺顺当当地生下来了再离婚,时不时会说教一下。
可看小娇妻这么坚定的样子,他也动摇了。
看来那个Alpha是真的不行,作为朋友,他得尽力帮着小娇妻。
受了次惊吓,小娇妻谨记医生说的话,情绪起伏不要太激烈。
他开始刻意躲着会让他有情绪波动的Alpha,尽量减少和他见面,经常留宿在老爷子那边的陪护病房。
好巧不巧,又在医院撞上了陪小侄女来医院看病的学长。
上次离开时,Alpha喝了酒,看着不太清醒,学长很不安,询问了小娇妻后来的情况。
小娇妻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带过。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学长知道,以Alpha的占有欲,他确实干涉过多,Alpha的反应算是正常。
学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娇妻,毕竟他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太好。
小娇妻正想岔开话题,脑袋忽地一晕,四肢软下,呼吸都停顿了一瞬,几乎就要整个人软倒下去,幸好学长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拦住,半扶在怀里,很礼貌地没靠太近。
小娇妻眼前阵阵发黑,靠着学长缓了会儿,才恢复过来,连忙道谢。
阻隔药的副作用越来越大,他时不时就会头晕无力,而且怀孕后体质变得更弱了,很多身体上的小毛病都找了过来。
“你怎么了?”学长观察他的脸色,“去检查一下?”
小娇妻退后到安全距离,笑笑:“低血糖而已,不用。”
说着,学长的小侄女跑过来,撒娇要吃冰淇淋。
大冬天的,发着烧还想吃冰淇淋,学长弹了弹她的额头,温柔地建议:“你可以啃地上的雪。”
小侄女抱着他的腿又蹭又闹,哼哼唧唧。
小娇妻看着他们,心头一暖。
他的宝宝会是个Alpha,Beta,还是Omega?
是Alpha的话,可以保护好自己和想保护的人,是Beta的话,可以不受信息素和发情期的干扰,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是Omega的话,他会教宝宝怎么在这个性别歧视严重的社会,保护好自己,坚守自己,做好自己。
不管是什么性别,他都会好好爱着他,陪伴他一起长大。
离婚后一定要去个气候适宜的地方,让宝宝舒舒服服地降临。
这样想着,小娇妻露出了淡淡的愉悦笑意,和学长道了别。
走上长廊时,他不小心撞上个背着背包的Beta。
Beta将手里的东西藏了藏,露出个歉意的微笑:“抱歉。”
小娇妻将自己裹在厚厚的衣服里,像个小圆球,没被撞疼,和善地点点头,转身离开时,瞥见那个Beta手里拿着台相机。
奇怪。
医院有什么好拍的?
他没怎么在意,脚步轻快地跨入了医院大楼。
22
当晚小娇妻回了趟家。
Alpha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了,见他回来,别别扭扭地递给他个东西。
是一只手表,小娇妻以前逛商场时看到过,标价后面的那串零太多,一口气数不清有多少个。
他不明白Alpha送他这么名贵的手表干什么,茫然地问:“这是……离婚赔偿?”
上次的不欢而别后,Alpha知道自己错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又去求助另一个朋友。
他听取建议,在家等小娇妻消气,再送点东西,没想到他张口就是这么一句,气得他一下没倒过气。
他沉着脸:“离什么婚,不离。”
小娇妻懵:“不是说好了……”
“说好个屁。”Alpha沉着脸,决定继续听朋友的。
朋友说,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还不听话日一顿就好了。
话太糙,不过有理,以前和小娇妻做完,他都是乖乖软软的,趴在他怀里,片刻离不得他。
而且他也很想小娇妻。
他们都那么久没亲近过了,一个精力旺盛的Alpha,和自己年轻貌美的Omega待在一起,禁欲这么久,说出去谁信?
他干脆地扣着小娇妻的手,将他捞起来打横抱起,直接上了楼,扔到床上。
小娇妻怔愕一瞬,意识到Alpha想干什么,惊惧地抱着肚子往后缩。
虽然已经三个月了,但想到Alpha在床上的作风,他压根不敢让他靠近自己一点。
最重要的是,衣服一脱,他的肚子就遮不住了。
小娇妻拼命躲开:“不要……”
尾音咽在了喉咙里。
Alpha覆下来,含住他的嘴唇,用信息素逼迫他被动发情。
小娇妻难受极了,Omega的力气与Alpha悬殊太大,衣领被大大扯开,Alpha的动作一如既往的粗暴,他拼命挣扎也没有作用,近乎绝望。
要被发现了。
他的宝宝,要被Alpha发现了。
小娇妻的信息素是蜜桃味的,又纯又甜,每次靠近,Alpha总想将他衔在嘴里,仔细咬着,拆吞入肚。
百分之九十九的信息素契合度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迷恋地亲吻着小娇妻的嘴唇,无视他力道不痛不痒的反抗,觑到他露出的白腻胸口,低下头想留点痕迹。
刚放过小娇妻的嘴唇,一声凄厉的尖叫刺响耳边:“不要碰我!”
亢奋的情绪像是遭到当头一泼冷水。
Alpha的动作顿住。
他停下手,抬头去看小娇妻。
小娇妻两眼含泪,望着他的神色绝望。
Alpha像是被他这种眼神捅了一刀,心口一凉,看着他那个抗拒的、痛苦的表情,缓缓问:“你就这么厌恶我碰你?”
小娇妻慌乱地从他身下爬开,掩好衣物,没注意他在说什么。
Alpha看着他代表着拒绝的背影,喉头一哽,拳头紧握。
他下了床,声音又冷又哑:“如你所愿,我不碰你。”
说完,他离开这个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23
因为那一晚的混乱,小娇妻吓得不敢再回家,几乎天天待在医院里陪老爷子。
老爷子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像棵干枯的大树,越来越衰弱,偶尔醒来,看到小娇妻,会安慰他,让他别太难过,还有Alpha在呢。
小娇妻想到多年前来福利院接自己的老爷子,那时老爷子精神矍铄,脚步稳健,而现在却只能躺在病床上,等待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
让他有种痛哭的冲动。
和Alpha发生的事,他只字不提,守在病床边,笑着说好。
老爷子模模糊糊看出来点不对,苍老的手掌像是褶皱的树皮,不复以前的用力,不过还是同以前一样温暖。
他在小娇妻头上抚了抚,缓了会儿,慢慢说:“他就是一根筋,在感情方面转不过弯,觉得承认喜欢你就是向我低头。你看他,一碰上你的事,就老犯蠢,这是因为喜欢你,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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