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格爱人
最可行的方法是利用U3NHG项目的金钦模式,奥河只需要动用一部分金钦划给他的权限,用金钦的身份胡诌一个命令,他就可以在金钦模式这种实验模式之下,暂时脱离军部管制。
只要绕过去军部,哪怕只有一点点时间,他都有办法让自己进入无需监管的状态。
但能绕过军部,却绕不过蒋辽源。
这个计划最终没有施行,奥河还是老老实实找了蒋辽源,用最诚恳的态度说:“A2联系过我,他说金钦之前中的毒另有蹊跷。”
蒋辽源的关注点在前半句:“A2没死?”
“活蹦乱跳的,还涂黑指甲油,抹鲜红鲜红的口红。”
“抓住机会就告状。”蒋辽源从抽屉里拿出一摞文件,“前两天突然有消息说A2下线了,你们机器人下线不就是死了吗?我还想要不要通知金钦,他那边现在太封闭了。”
“不封闭,那天我刷了他几千块钱,隔几分钟就发消息骂我了。”
“那就是他俩通过气了。”
“没有,A2让我去提醒金钦,显然他本人无法成行。”
“你什么毛病?我说一句回一句?”蒋辽源停下了签字的动作,“A2怎么说的?”
“他说查不到毒素成分,有点诡异。”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去坦。”
“连坦都知道了。”蒋辽源终于签完了早就准备好的A2处置方案,他把最上边的确认死亡通知书拿了出来,递给奥河,“把这个拿去前线给他,重要任务,不要弄丢了。”
奥河把纸旋了一圈,面上点头,心里在想,如果A2知道自己在落城区已经宣告死亡,会不会杀到第三实验室要蒋辽源的狗命。
不过和他关系不大。他问:“纸可以叠吗?”
“你觉得找个理由让你去前线,这个理由本身会很重要吗?”
奥河点了下头,干脆利落地把死亡通知书叠成小方块塞进兜里:“还需要电子通行证。”
“我做第三实验室的负责人的时间比A2的命还长。”
奥河没其他问题了,他拿脚尖带上门,压着脚步走了几米,紧接着就跑了起来。
搭军部的车,从落城区到坦只需要两天的时间,虽然后车厢可能会有些拥挤,不过他是机器人,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他有点后悔提前买了花花草草,昨天这些小植物都刚换了新环境,他理应陪它们一会儿。
可惜金钦的顺位要比世上所有事物都要前,他为了乘最早开往西线的车,连家都没回就离开了落城。
从落城往坦走,中间会经历一段风景低谷。
落城作为落城区的核心城市,有足够的财力打造繁盛的城市森林,但中部的城市显然没有这份闲心,再往西南走,气候逐渐变得更湿润,植被这才重新茂密起来。
这一路结结实实走了两天,奥河对窗外的观察也就仅此而已。
不知是期待,还是旁的什么,他特别想见到金钦。金钦和A2一样,都是白皮肤的人,可A2的嘴唇像涂了口红,金钦的却总是没什么血色。
人对世消极,连唇色都跟着淡了很多,不过这点特征让金钦在一些时候会非常可爱,本身没什么颜色的唇因为过分折磨泛起了红,比他本身喜欢的因为害羞而发红的沈等则要可爱一万倍。
只是想一想,奥河都忍不住笑起来。
车队进入坦费了些时间,办完交接手续又是小半天,等奥河终于站在金钦的宿舍楼下,天色早擦黑了。
工作人员写的房号有些不清楚,他不确定是1还是7,索性借了很远的谐音直接去了7号。
7号的门缝下漏了些光出来,奥河感觉自己的喉结滚了滚,他不敢拖延,直接抬手敲了下门。
“没锁。”
是金钦的声音,带着夜里的乏意,这样的声音经常从家里的沙发上传来,现在听到就像是回了家。
奥河推开门跨了进去,他突然想到自己什么礼物都没带,颇局促地翻了翻口袋,早忘了自己来这儿的理由,傻愣愣地拆开那张纸看了半天。
“什么东西啊?”金钦从他手里接过纸,扫了眼,“你从落城赶来,就为了通知我A2死了?”
“不是……”奥河有些委屈,“我忘记带礼物了。”
“这个礼物倒是很好。”
“不是!”近半个月的所有细微心情一起涌了上来,汇聚成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奥河勾了勾金钦的小指,“我在路上想,接过吻后,你的嘴巴会红红的。”
金钦来不及说什么,整个人就被扣在了门上,偏巧动手的人分外温柔,他的背一点事儿都没有。
他挠了挠奥河的鼻尖,嘴角往上勾了一点,小声说:“这个礼物才是真的不错。”
第26章
基地的宿舍只有一块镜子,藏在门后的柜子里。柜子年久失修,左半扇门变形,轨道弯曲,用力太小推不开,用力太大整扇门就会掉下来。
金钦目前只有左手空着,实在是应付不了柜门,他拍拍奥河的头:“从我身上下去。”
“我没在你身上。”奥河在他颈间蹭了蹭,“我只是靠着你。”
“劳驾……”金钦驮着奥河,慢慢地移到门边,转了个身,把他暂且搁在了门板上,“你太重了,需要减肥。”
“还是科学家呢!”奥河靠着门,在昏暗的光下,他眼底的蓝比平时暗了些,“我可是黄金男人。”
金钦撇着嘴:“黄金机器人罢了。”
柜子里的光线不太好,金钦弯下腰往镜子前凑了凑,检查唇上的细碎伤口。
他总觉得奥河像条狗,每次接吻总要给他啃出些伤来。再年轻些还好,到现在这个年纪,就是白给人送谈资。
奥河也挨了过来,他的手指在金钦唇角点了下:“每次都会特别红。”
金钦瞪了他一眼,在柔和的光下摩挲自己的嘴唇,这让他看起来万分温柔:“见到A2了?”
“见到了。”
温存时刻,奥河的注意力全在金钦身上,他答起问题来,神态亲近语气却疏离,像不同海域相连,界线分明却又异常融洽。
他轻轻碰了下金钦的嘴唇,被软软热热的手感取悦,笑着说:“只说你嘴唇红,就能知道我见到他了,钦钦真聪明。”
“什么时候轮到你夸我的脑袋好用了?”金钦退了一步,懒得管摇摇欲坠的柜门,懒懒地走到床边,“A2怎么样?”
“涂黑色指甲油,还抽女人送的烟。”
金钦有些好笑地问:“这是在给我告状吗?”
“也不算是……不过,你心里,觉得他好还是我好?”
“你确定要和他比?”
里间没有开灯,窗帘离合拢还差一条缝,基地的探照灯光线沿着缝隙钻了进来,偏巧在金钦和奥河间留下了一道光痕。
奥河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跨过这道光,拿自己的皮靴碰了下金钦的拖鞋:“想比,想做你心里的第一。”
军靴靴头太硬,金钦缩了下脚,问道:“他找你说了什么事?”
“说你的腿恐怕还有问题。”
看金钦露出个“又来了”的无奈表情,奥河在他彻底缩回腿前,握住他的脚踝:“我检查一下。”
“奥河!”
“爱人义务,不用谢。”
那道光痕刚才还是阻隔两人的“天堑”,眼下又像是最天然的遮挡物。
奥河把他推倒在床上,挽起他的裤腿,拽着他的脚踝,拉直金钦的腿,认真地说:“我看看左腿怎么了。”
金钦常年待在实验室,肤色没比刚出生时暗几分,一截小腿在微弱的光下都能看得到光泽。
触上去的感觉也很好,他懂得保养自己,虽然不像网络博主一样精致得要命,但也比普通男性多几分细致,这让他的皮肉很好地维持在了更年轻的状态,也更吸引人了。
情人间的旖旎是一回事,可金钦本人显然要比这些氛围更重要。
奥河借着外边的光认真检查了一遍他的左腿,末了还有些不放心,敲了敲:“你自己有什么不对的感觉吗?”
金钦仰起头想了想:“除了刚才被你敲这一下有点疼,平时能跑能跳的。”
“那完了。”奥河一本正经地说,“你能跑能跳,恐怕世界都有问题了。”
金钦在他手背拍了一下,起身拧开了床头的灯,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左腿,又发现了奥河的新罪证,一个新鲜的留在脚踝上的指痕。
有灯照着,奥河装傻都没来得及,他赶紧趴伏过去吹了吹:“不痛痛哦。”
“没那么娇气。”玩够了这个游戏,金钦在床头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个老旧的遥控器,按开了悬在墙上的屏幕,“挑个电影看,我先去洗澡。”
基地驻扎的人员很多,刚入夜战事稍停,是第一个用水小高峰,时常会遇到水压不够的问题,偶尔还会干脆停水。
往常金钦会稍微晚睡一会儿,等多数人都洗过澡,他才进去快手快脚冲完了事。
今天奥河来了,夜晚都比过去半个月的惬意许多,他踩上淋浴间冰凉的地板才想起完全忘了水压不够的问题。好在水压很给面子,他顺顺利利洗完澡出去,看见奥河靠着床头睡着了。
在第三自由军尚未猖狂到现在的地步前,坦就已经衰落了。能源型城市的转型并不十分成功,工业发展也没有跟上大多数城市的步伐,坦干脆利落地陷入了深渊。
谁能想到,战争开始后,执政者早年的主要政绩——修路,居然让坦成为了落城区的香饽饽。
到了这个时间,落城的人们早早就在城市森林中睡着了,坦的居民也能在炮火间稍微休憩一下,只有外间公路上的运输车还在运行,以及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