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抱错的那个?(下)
赵然在心里感叹着,站在门口整理好了情绪,推开了食堂的门。
然后就捂着嘴,迫不及待地再次打开门,脸色惊慌的冲了出来。
麻溜的蹿到角落里,捂着胸口“哇哇”的干呕,幸亏刚刚还没吃午饭,呕了半天都没吐出啥来。
一律把手伸进包里,掏啊掏的,掏出瓶矿泉水。
递给了赵然,语气平静,“有那么夸张?喝水。”
赵然捂着胸口,站那干呕了半天。
才惨白着张脸接过水瓶,拧开瓶盖喝了口漱了漱口,吐掉了。
看他要进去,赶紧伸手拉住他,白着张脸摇头,“别、别进去,师叔,里面好恐怖的,人间地狱。”
一律笑容慈祥,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待在此处别动,让师叔看看啥情况,咋就能吓成这样呢。”
赵然没拽住,想跟着他进去,偏对刚刚看到的画面心有余悸,胆战心惊的,捏着水瓶进退不得。
眼睁睁的看着他,就那么推门进去了。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浓重刺鼻的血腥味。
食堂里乱糟糟的,桌椅板凳都被砸得变了形状。
触目所及,到处都是隐隐发黑的红色,也分不清到底是铁锈还是血迹,隐约还有些白色的粘稠物,就跟碎开的豆花似的。
这东西,他琢磨着,应该是脑仁。
就是不知道谁那么惨,脑仁都被砸出来了。
墙角那具无头尸体,除了没有脑袋、躯干微微变形外,没有太大的损伤,算是保存得最完整的。
当然是因为剩下两具,更加的七零八落。
粘稠的血浆糊满在地上,形状奇怪、大小不一的碎肉块,就那么散落在桌椅间,看着像是被桌椅压碎的。
在那些碎肉堆里,隐约还能看到断口尖锐的森森白骨。
但更多肉块跟骨头,都被巨力碾碎成沫,乱七八糟的的糊桌椅、地面上,散发着腥臭难闻的味道。
阴暗角落里,已经被碾压变形的头颅,正瞪大了眼睛,阴森森的望着他们,眼神里透着说不出来的恐怖和诡异。
确切的说,若非他昨夜来过。
心里知道这里死了三个人,他都认不出,那遍地的残肢血沫曾经是两个活人。
人间地狱算不上,但确实挺惨的。
一律看着遍地的狼藉,默默的念了句佛。
这些人明知道宿舍楼里有危险,还非得坚持着要继续直播,大家都是成年人啦,总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哪怕为此付出的代价是生命,也是自己找死。
所以他看着这里的惨状,内心是无悲无喜的。
甚至连顺手超度都不愿意做,毕竟这里的夜晚有群鬼环伺,他们死在这里,也就别想着转世投胎了。
早就被啃噬干净啦,救都救不回来。
小白杨在来之前,已经从赵然那了解过昨夜这里的大概情况,如今看着遍地碎尸块的混乱场景,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这地儿,比他曾遇到过的碎尸案,要恐怖血腥得多,哪怕是他看了,胃里都会忍不住隐隐翻腾着想吐。
但他不像赵然,能够冲出去远离现场。
忍着恶心想吐的想法,板着张脸,选了个相对干净的、碎肉块稍微不那么多的地方站着,给局里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派人过来支援。
转头看到他在,见他神色如常,还略有些诧异。
在心里暗道,自己当了那么些年警察,居然还不如个小孩子了,说出去可有够丢人的。
见他打量着周围,略犹豫了下,朝他走过来,“师叔,你带赵然先走吧,这里我通知特调组来处理。”
一律思索着情况,闻言略微愣住,“……你刚刚叫我啥?”
小白杨看着他,神色稍缓,“我听赵然这么叫你,不合适么。”
“呃。”
倒也没不合适,就是有点小尴尬。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点我懂的。可你两,这不是还没成么,你这么快就改口,我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吧,显得他有点不近人情。
可要是答应了,万一以后你两成不了,那我这个师叔当的,不就怪尴尬的么。
好在小白杨没多纠结称呼,看了眼地上散乱的血迹跟碎尸块,“你跟赵然先走吧,这里是现场,虽说要移交给调查组处理,还是要保护好的。”
一律点点头,“行。”
他出了门,拽着赵然远离现场,去找铁片。
赵然跟着他出了宿舍楼,见他在里面待了许久,却还面色如常,神色平静,跟没事人似地,完全没受到里面那些恶心场面的影响。
就觉得特别诧异,诚恳的请教他,“师叔,你是怎么做到的呀,有什么诀窍能教教我么,我刚进去闻到那个味,看到那满地碎尸的场面,胃里就翻腾着想吐,根本忍都忍不住。”
一律眨了眨眼睛,“诀窍还真没有,我从来就不怕这些。”
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被他师父从小培养的。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大概三四岁的样子,也就刚能颠着小腿跑得走吧,他师父就会晚上带他去坟地转悠,夜黑风高的,专门找有鬼火的地方玩。
经常能在坟头看到尸体,有新鲜的,也有腐坏的。
加上他师父是个挺有名的高僧,经常有人在死后作祟葬不下去,家里人就会请他师父过去念经超度,他师父必定得揣上他。
不仅让他跟着念经,还喜欢让他替人守灵。
这种情况,死者大多都是非自然死亡的,死相难看不说,还容易遇到诈尸、起尸,他人小腿短。
遇到这种情况,就很容易躲不过跑不脱,经常都会被追着满场的跑,他师父就在旁边看热闹,乐得直笑。
小孩子胆子大,压根就不知道害怕。
就那么从小都见惯咯,等他知道什么叫害怕了,也就不害怕尸体跟鬼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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