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行，我不满意。]他打字给人发消息。
　　“那你希望我怎样？”贺儒钰接受到消息，反问。
　　[告个白？]矣役继续打字，面露期待。
　　贺儒钰眨下眼睛，没想到会遇到这种要求。他直接网上找了段告白词，一字不差地念出来，末了无声询问需不需要再来一段。
　　够敷衍，但是对于矣役来说也足够了。能感受到廊邬的愤怒，很好，让他整天闹腾扰人安静。下次再这样闹腾，就来个更劲爆的。
　　“吃完了。”矣役放下手里东西，凑近过去说：“跟我回去？”
　　付诡表情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虽然这里有些远听起来不算清楚，但大部分信息还是能听到的。
　　比如……贺儒钰跟那男的表白了，贺儒钰说他从一开始就暗恋对方，表示喜欢是单方面的事情并不需要回应，他只是这么看着对方就觉得很幸福，并且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情。
　　然后男的没直接给回应，但是邀请贺儒钰到家里面去，这么看似乎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啊。
　　见两人离开，付诡犹豫着还是选择跟上去。两人进入个小区，一楼的灯亮起，而后窗帘被放下。
　　咬咬牙，他悄然来到窗边。
　　“躺上去，脱干净。”
　　“你来还是我来？别乱动，不然疼的是你。”
　　矣役的声音若有若无传出来，付诡难得痛恨起自己听觉的敏锐。
　　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些破碎响动，让他手掌不经意间握紧。抑制住想要冲进去的想法，付诡选择在情绪脱离控制前转身离去。
　　“放松放松，就快了......”
　　矣役嘴上说个不停，手上动作更加迅速，连接针管，鲜血便顺着流入袋子。
　　“哎呦哎呦，挤一挤，多弄点。别害羞啊哈哈哈。”
　　“你话很多。”眼看着矣役又接上个血袋，贺儒钰直接捏住软管拔掉针头。“血给你了，东西呢。”
　　“再来一袋呗。”矣役拿着新血袋，见贺儒钰已经把衣服穿上，瘪瘪嘴扔出个小瓶子。“我就这么点东西，很难得的，我这是做了什么亏本买卖。”
　　接过瓶子看了眼，贺儒钰没说话，视线落到旁边台子上。“这就是你实验的相关结果？”
　　“是呀，看得懂吗？”
　　矣役把血袋密封起来，然后就见贺儒钰把文件，“小心点，还没来得及备份呢。”
　　贺儒钰瞥了矣役一眼，将东西放下来，“是真的吗。”
　　矣役小心放下血袋，随口道：“那是当然。”
　　贺儒钰观察会后，将纸张放到旁边蜡烛上，任由其点燃燃烧。
　　“？？！”矣役愣在当场，就这么个愣神功夫，那文件就整个燃烧完了。
　　灵仆将灰烬带出去，贺儒钰放下手，往门边走去：“既然没钱，就用其他东西抵押。下午配合你行动，换整个实验成果。”
　　来到门边的时候，他停住脚步，回头扬起抹清浅的笑意：“童叟无欺，欢迎下次再来找我。”
　　贺儒钰走过一家店面，借着玻璃观察到，自己现在的脸色似乎过于灰败。
　　慢慢往前走去，来到家门外面站住，贺儒钰调整好表情，打开门发现里面空落落的。
　　本该在家的付诡，此刻却不见踪影。
　　他拿起旁边的小抱枕，坐在沙发闭眼休息会，一觉醒来，付诡还是没回来。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去哪了。犹豫着打电话给对方，那头响起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是有事吗。
　　贺儒钰眨了下眼睛，换个边继续躺着。他还摸不准，要怎么把瓶子里面的东西给小图用上……在神不知鬼不觉，不惊扰到任何人的情况下。
　　好像有些难度。
　　越想脑子越疼，浑身也难受得紧，贺儒钰干脆不想了，暂时把这些事情放到一边。
　　眼睑垂下，手腕缓缓垂到沙发边缘，他的视线不经意落到手臂，那里刚刚放了一整袋血来着。
　　平常这个时候，要是付诡在的话，大概会过来用关心的话询问，生拉硬拽带着我去医院，或者干脆买药督促我喝下去。然后在旁边照顾很久，直到看见我睡着了才离开。
　　也不知道去哪了。
　　脑袋逐渐放空，贺儒钰眼睛微阖，又陷入沉睡。
　　不知何时有开锁声响起，贺儒钰睁开眼睛，刚刚勾起抹笑容，发现付诡不太对劲。
　　付诡拎着袋子，抬脚把门关上，然后一口气喝完瓶子里剩下的酒。
　　视线不经意落到贺儒钰身上，慢悠悠扯出个笑：“怎么回来了？外面呆着不是挺舒服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哈哈，早知道是这样……那我算个啥……”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变成喃喃，更像是自问。
　　这话听着云里雾里，贺儒钰上前想要查看情况，但是被直接避开。
　　“你也是假的，他现在还在外面呢。”付诡呵笑声，摇摇头坐到沙发上面，就这么自顾自继续喝起来。
　　我是假的？
　　贺儒钰皱了皱眉，站在旁边看着付诡像是喝水似的，一罐接着一罐，就算体质再好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眼看着付诡喝完一罐，准备再拿一瓶无缝开喝，贺儒钰抢在对方之前把酒瓶拿过来，“一个人没劲，一起。”
　　“爽快。”付诡哈哈大笑两声，另外拿出一瓶酒跟人碰杯，“我先干了。”
　　贺儒钰在对方闭眼喝酒时，趁机藏起来两瓶，然后跟着抿几口。他现在状态不太对，要是真的跟着喝几瓶，可能得直接晕过去。
　　等过了段时间，觉得差不多了，贺儒钰才开口：“发生了什么事，愿意跟我讲讲吗？”
　　他睨了旁边贺儒钰一眼，清楚的知道对方现在肯定在那男的家里，所以自己身边的是个假的，大概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那么说说也没关系吧？不知怎么的，原本也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但现在总想讲点什么。
　　“我喜欢上一个人。”
　　贺儒钰手上动作顿住，这消息来得猝不及防，让他有片刻慌乱，但是很快冷静下来，只沉默着喝口酒。
　　不知为何，他竟然没有考虑过对方会有喜欢的人这种可能性。
　　“那人喜欢的不是我，他们俩在一起了，我充其量就是个……朋友？”
　　说到这里，付诡自嘲地扯扯嘴角，“我喜欢他一段时间了，觉得两人关系不错，弄半天都是在自我陶醉，人家早有喜欢的人了，说定还觉得我挺招人烦的，打扰他们独处的时间。是不是挺搞笑的？”
　　贺儒钰捏着酒瓶的力道微微松开，排除几个熟悉的人选，一时间不知道是轻松多一些，还是什么多一些。
　　“如果那人真的拿你当朋友，把你放在心上，会很乐意跟你相处。”最终，他选了个折中说辞，这也是自己想说的。
　　“谁稀罕跟人当朋友，”付诡嗤笑声，伸手摆两下让贺儒钰看过来：“那人有什么好的？长得没我帅，个子没我高，没我有钱，性格肯定也没我好，那人是眼睛瞎了吗。”
　　“说不定你们只是不合适，如果真的觉得很难受，可以考虑结束这段感情，换个人喜欢。”贺儒钰给出思考后的建议。
　　听着这话，付诡轻轻笑了下，没再开口。
　　“你很优秀，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不需要这样。”贺儒钰准备抿口酒，突然发现手中的瓶子被人抽走。
　　不知何时，付诡突然坐直正视贺儒钰，深蓝色眼眸在灯光下逐渐变得深邃。“那你呢？你也会喜欢我吗？”
　　贺儒钰收回握着瓶子的手势，抬眼与付诡对视。只是说句话的事，很简单不需要走心，也不需要任何技术含量，可他就是像失语一般，那句安慰性质的话怎么也讲不出口，最后只能偏过头避开视线，“……我不知道。”
　　“了解。”付诡低低笑两声，拿起手中酒瓶起身往外走去。“连骗人都不会，怎么就不能假点呢。”
　　贺儒钰：“你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