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我香不香!
这样徒然地加速,让车中人大多不防,而钟棠也跟着身子一歪,不过紧接着便被一双手,扶住了腰身。
是李避之,钟棠当然不会认错,黑暗中他眨眨眼睛,在顺着李避之的手坐正了方向后,又故意身子一软,直接倒入了对方的怀中。
李避之似乎愣了一下,但钟棠很快便搂住了他的脖颈,靠到了他的身前,令他下意识地将钟棠抱紧,以防他在马车中晃倒。
钟棠无声地抵着李避之的肩膀笑了起来,但他却并没有停止作乱,一会儿勾勾道长的鬓发,一会儿摸摸道长的下巴,一会儿又蹭蹭道长的喉头。
这番仿若在撩拨在人心头的举动,终于惹得道长忍无可忍,在黑暗中,准确地吻上了小妖精的唇。
这一吻比起平时的温柔与情动,多了几分告诫惩罚的意味,侵略纠缠,让钟棠软了腰身,直往李避之怀里躲。
可躲来躲去,李避之的手臂早已牢牢地环在了他的腰上,让钟棠整个人,都陷入了他李避之的包裹之中,只能乖顺地任其尝味。
这一吻不知究竟温存了多久,久到钟棠终于攀着道长的脖颈,断续呢喃着告了饶,才稍稍得了分喘、、息的机会,老实地伏在李避之的膝头不动了。
而李避之的手,也落到了他的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抚着他的后背。
这时,马车却不知又行到了何处,车中竟又一点点亮了起来。
钟棠赶忙又坐直了身子,略略整理身上有些散乱的道袍,作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可他却冷不防地,正对上了刑为宗的目光。
只见他望向钟棠的眼神,依旧仇恨而鄙夷,只是……那无法遮掩的脸面上,却带了丝不自然的红晕。
钟棠先是纳闷,而后又带着惊讶地羞耻……这位刑道长,不会是刚刚能看得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妖精又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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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仙楼幻宫(一)
钟棠的思绪还未平息,马车之中忽而大亮,仿佛行进至某处极为开阔之地。
他捞起刚刚因着跟李避之胡来,而被塞到一旁的黄狸儿,转身透过背后银雕花镂空的窗,向外望去。
却见这白玉马车竟行驶于一片如镜的湖上,湖水随马车过处,激起长长的涟漪,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倒映着莹白的天空。
而在这湖的尽头,隐隐可见银色的亭台楼阁依岸而建,随隔水却仍能听到阵阵仙音雅乐,遥遥传来。
倒真像是进了仙境宝地,要给那松鹤上人拜寿。
钟棠自窗边回首,见那桑将军脸上已有不定之色,想来像他这般头脑简单的人,如今怕是已然沉浸于这仙境的表象了。
不多时,这马车当真便驶入了那重叠精致的银色楼台中,停靠于一座临水的小阁之畔。
领头的太监掀起了马车白珠串成的门帘,向里头人说道:“芥云阁已到,请各位下车吧。”
宁王的十分客气地冲那太监点点头,但钟棠却清楚的看到,他目光中掩不住的戒备。
“那殿下……咱们下去?”桑将军隔着珠帘便看到那阁中的情景,非但少了之前的惧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的意味。
宁王正要开口,司千瑾忽地就站了起来,走到车帘边向宁王俯身一拜:“小道愿先行为殿下探路。”
说完,并未等宁王答复,便第一个掀开珠帘,走了下去。而他的师弟刑为宗,见状也只好跟了下去。
钟棠几乎撑不住,又借着宽大袍袖的遮掩,暗笑起来。他实在琢磨不透,这司千瑾好歹是太渊大弟子,究竟哪里来的这些夤缘之心。
又或者,他们太渊观如今已是沦落到,离了这些达官显贵便不能过活了?
马车外很快就传来了司千瑾的声音:“殿下,这阁中平静寻常,并无危险,殿下可以下来了。”
“好,有劳司道长了。”不管究竟是出于什么,那司千瑾做得出,宁王便也受得起,他对桑将军点点头后,桑将军便扶着他走下了马车。
“道长,看了此番你又被那太渊占了先机呀。”待到宁王下车后,钟棠挑眸看向身边的李避之。
李避之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刚刚蹭开些许的领口抚平压紧,这才说了句:“走吧。”
钟棠嘴角含着点笑,一边被李避之握着手起身,一边还感叹道:“我现在算是明白,那问威真人为何总是对我横眉瞪眼了。”
“色令智昏呀,李道长,你的眼睛里可就真的只剩我了。”
李避之不言,自己先下马车后,转身又去扶钟棠,而几步行走之间,脚下的铁镣却又发出磨人的声响。生生又将钟棠唇角的笑意,压低了七八分。
他自然没有忘记,每当李避之情动与他亲昵之时,那腕上的锁镣便会收紧束勒,刚刚车上那一遭,只怕又已令它嵌入血肉了吧。
“钟棠,下车了。”李避之见钟棠久久未动,不禁出声催促着。
钟棠这才收敛目光,对李避之又是一笑,然后抱起黄狸儿,撑着他的手臂跳下了白玉马车。
若说之前的白玉马车,便已是工细精致,那眼前这临湖小阁就更是玲珑妙绝。
脚下的汉白地砖步步镂花,所见之处无一重复,却又分毫不显杂乱。抬眼便可望见,那仿佛晕着坠珠的帘幕后,露出半扇玉色珊瑚制成的窗棂。
阁中桌椅摆设,无不风雅考究,却不知是怎样的人,都有这般精力于此打磨布置。
“旁的不说,这妖物倒当真是家资颇丰呀。”钟棠跟在李避之的身边,向那阁子深处走去,一路打量着周遭的景象,不由得托着下巴说道。
“怎么,就这般眼界,如此便羡慕了?”就在这时,旁侧的帘幕微动,却是黄衫公子蒋玉风,手中打着折扇,从里头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钟棠当真是有几分惊讶,怀里的黄狸儿也喵的一声,算是跟熟人打招呼。自从上次镜花楼前斗法后,他确有些时日没见过蒋玉风了,没想到竟在这种地方又遇到了。
李避之知道钟棠与蒋玉风交好,宁王那里既有司千瑾奉承着,一时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于是便放缓了步子,由着他二人交谈起来。
“我当然是在这里,等着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蒋玉风口上毫不留情,语气闲散地说着。
“没见过世面?”钟棠也不示弱,手上捏着黄狸儿的小爪子,故作嘲讽地说道:“像我这等花木,哪个不是在富贵温柔乡里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这生在荒山沙坡的野鸟,才没见过世面呢。”
蒋玉风一收扇子,却直击钟棠的痛处:“还富贵温柔乡?说得就跟你想得起来似的,你现在怕是连自己的木体在哪都寻不到吧?”
钟棠顿时语塞,他醒来后几乎所有的事都忘干净了,自己的海棠本树究竟在何方,他是至今未想起来。
不过钟棠眼眸一动,立刻拽住了李避之的衣袖,缠着他说道:“我想不起来,有人替我记得呀。”
“道长,你说是不是?我的木体可是生在那紧繁华的地方?”
李避之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握着钟棠的手,沉默了片刻,而后点头道:“是,确实生在极繁华富贵的地方。”
“等过些日子,我就带你去看。”
此言刚落,钟棠便彻底被引了过去,他原本就是随口一说,却想不到李避之真的见过他的木体,如此再顾不上与蒋玉风斗嘴了,双目熠熠地缠着李避之的手臂,不住地问道:“道长当真知道我的树在哪?”
“那道长你见过我开花吗?”
“是单瓣的还是重瓣的,朱红的还是粉红的?”
“你……喜欢吗?”
这问题问得实在有些傻,蒋玉风还是头一次见,什么东西成了精,连自己的原形都要问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