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者游戏
哪怕之后为祁阳求医时不知为何陡然引发的渴气症,他都将其归因为密林有诡,然而此刻在这密闭的楼层中,他终于首次清晰地闻到了陈子衣精气的味道,那原本应是惯常的腥咸,然而钻入陈墨的鼻腔,却觉出无与伦比的甜。
宛若罂_粟般,那不断流泻出精气的伤口在吸引着陈墨向陈子衣走去,匍匐于地,如对待甘泉雨露般虔诚地饮吸。因而此刻,陈墨已是用上了浑身定力方能控制住自己不再上前一步,所以永生者们还想让他继续后撤自然是不可能的。
陈墨的心跳快如擂鼓,肾上腺素分泌急剧增加。
“陈哥,你知道吗?我是你的钥啊,我是你的命定之人啊。”陈子衣任由手臂流着血,与陈墨保持着一定距离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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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记得在那本无皮书中确有提及「钥」、「命定之人」等相关字眼,书中的那个“他”自从吸食过命定之人的精气后便再也吸食不进旁人的精气。陈墨无法开口反驳陈子衣之言,因为此刻的他已能明显感知到自己浑身充斥着的渴求便是将陈子衣扑倒,并吸食对方的精气。
他吸食过民工的精气,渴饮过苏南的精气,甚至在交战撕咬中摄入过那些永生族人的精气,其中只有苏南的精气能让他产生留恋,不过,那种依恋与其说是对着苏南的精气不如说是因为苏南本人。
那日在图书馆中,当苏南提到这命定之人时,他确有忆起苏南精气的味道,那时他以为爱人便是命定之人,只觉对方的精气确实在吸引着他,但不至于如书中所述那么夸张。
直至今日,陈墨方才理解了那作者之言。当永生者闻到他命定之人的精气时,那种浑身充盈着的感受确实令人印象深刻,那是种背离自身意志的疯狂饥渴,甚至能牵动周身各项机能沸反盈天。
陈子衣自然已经注意到了陈墨的反应,她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矛盾了,明明已然这般反应且面色通红却仍旧维持着那副寡淡的表情,既放肆又克制。随后陈子衣强
自镇定,将精气流泻的手臂缓慢地向陈墨伸去。
【现世】
“诶呀,原来不管玩哪条线路,男主的命定之人都是女主啊,我原本还以为被菜鸟玩家玩出的这条路线,炮灰大叔才是男主的命定之人呢!所以说这玩家根本就是脑瘫吧,一开始就好好地吸女主精气不干,非得绕了这么一个大弯子,平白无故错过了那么多经典的剧情事件!”看到这幕的老玩家立即在游戏直播间内发了条弹幕。
“好像是这样的,这游戏中每个永生者的命定之人都是恒定不变的,无论你是选择攻略哪个角色,走哪条剧情线。”
“诶,官配CP就是这么霸道!”
“我想起之前尝试通关过的齐赫和crow的剧情线,等他们俩渴气症发时,简直不要太酸爽,典型的“人在心不在”,那种老子只是在将就跟你一起过日子的气场真是笑死我了。”
“前面的jm这么大胆的?居然把我两大总攻硬凑在了一起?我crow少爷可是向来宁死不屈的。我曾经试着把他和其他很多角色硬凑成一对,结果没有一对好感度超过七十的,最后要么将就度日,要么就是直接BE。”
“crow就算了吧,好像游戏系统特地设置了他只对一个角色专情,除了那个角色外,无论跟谁配对都是没法善终的!”
“弱弱的说上一句,我打通了crow和那角色结婚生子的剧情了...”
“???????”一片弹幕飘过,屏幕前的宅男玩家们纷纷表示被辣了眼睛。
“我还打通朔和那个男人的路线了,朔也生了个可爱的小宝宝....”
“弹幕是怎么回事啊?!歪成了这样?!咱们来讨论剧情好吗?我记得当时走的齐赫和小绷带的路线,也有出现现在的这一幕,我那时候想着男人可不能憋啊,憋着准会出事就选择了让齐赫吸食陈子衣的精气,想着吸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结果就导致了我最后只获得小绷带79的好感值!”
“前面的我跟你正好相反,我当初打的是英哥和齐赫的线,在这里选择了不吸女主的精气,结果呢???男主渴气症发,直接BE结局!!!关键是结局男主还成了女主的奴隶,早知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选择吸女主的精气!”
现世弹幕讨论纷纷,同一时间,同样的问题也摆在了陈墨的面前。
「男主将作何选择?
A、将陈子衣扑倒于地,吸食对方的精气。
B、单膝跪地,虔诚地吸食陈子衣手臂上流泻出的精气。
C、不作回应,立在原地。」
陈墨并不知道这三个选项一一对应着怎样的结局,事实上此刻他的身体反应根本就不支持他进行理性思考,这游戏副本的模拟效果过于逼真,陈墨只觉浑身正不断经历着欲_火肆虐,那是食欲也是暴虐欲。然而陈子衣立在不远处又像个磁铁般不断地吸引着他靠近,跪下,甚至于俯首称臣。
陈墨根本就没法静下心来思考,于是他便做出了下意识地反应,他选择了[C、不作回应,立在原地。]
陈子衣看着僵立在原地,双目紧盯着自己伤处的陈墨,无奈之下还是选择妥协了,她主动地向前走了一步,放缓口气道:“陈哥,你吸吧,很难受吧现在?别再压抑自己了。”
陈墨觉得陈子衣的反应有些奇怪,她与官伯关系亲厚,然此刻,官伯的头颅就倒在她的身旁,她却视若无睹。甚至于三组组长等人对于官伯之死都未曾流露出除震惊之外的更多情绪,反倒呈四面合拢之势,包围着自己,严防自己脱逃。
其实三组长他们此番倒是多虑了,随着陈子衣的不断靠近,陈墨浑身已不可自控地燥热且手脚发颤,难以顺畅地自主呼吸,即便他已勉力维持最终仍无法自控地单膝落地,砰的一声响动。
陈子衣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看向陈墨,这人即便落到了如此境地,仍试图挺直背脊,面部轮廓刚毅如常,她突然有些好奇对方失态的模样。于是她半蹲下身,准备将自己的精气直接喂入对方的口中。
“子衣,你在做什么?!院长交代过你不能——”看到这一幕,三组组长连忙开口说道。
然,此刻陈子衣对于陈墨失态模样的好奇已暂且压过了对那位院长的惧意。
于是她不顾三组组长的拦阻,大着胆子,将流血的手臂往陈墨的嘴边递去。
沁人心脾的芳香由那道划痕处传出,陈墨甚至发出了肠鸣声,他艰难地吞咽着唾液,由着那血色罂_粟靠近,此刻他的理智已无法再继续操控他的行动,只能蹙紧眉心,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赤红不断地朝向自己逼近。
陈子衣的动作被人给制止了。
对方并未用上大力,反倒较为温和却不容拒绝地将陈子衣请了起来。
陈子衣抬眸,这才发现那总是佩戴着银灰色面具的院长不知何时竟然现身了,也正因如此三组长才未再多言,只是同其他属下一般安静地立在原地。
“小姑娘,忘记我交代的话了吗?”院长的语气依旧和缓,不疾不徐。但由于天生自带的寒凉嗓音,让陈子衣闻言仍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院长,不好意思啊,这小丫头就是忘性大,她不是故意的。”从院长身后又出现了一人,竟是本该头身分离的官伯,他边用手帕擦拭着脸颊上汨出的汗水,边顶着张圆胖笑脸朝院长解释道。
院长看似脾性挺好,闻言了然地点了点头,而后又轻拍了一下躲在官伯身后缩起肩头的陈子衣,柔声道:“小姑娘,下回重要的事情可得记牢了。”
陈子衣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从陈墨听到这位院长发出的声音开始,他便已缓慢地抬起了头,身体虽仍旧难以动弹,但由他所处的位置望去,仍能见到这位红毛口中作恶多端、心狠手辣的院长模样。对方身量极高,特别是由陈墨这一角度看去。
带着副银灰色的椭圆面具,眼鼻口处皆留有空隙。穿着同实验科人员相似的白大褂,若说有何独特之处,大约是这位院长朝向陈墨的那只修长手指之上,正涂抹着黑色的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