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者游戏
陈子衣想起了那个总是带着白色涂鸦遮阳帽的旅拍师,还有凰娘,以及她无比仇视的红毛。但在上次永生者与警方的联盟行动中,它们确实出了很大的力,若不是因为它们,人类的损伤将更为惨重,但她并不会因此就改变对于永生者的观点,她依旧憎恨着它们中的绝大多数。
“T.G.组织里的永生者趁着警方和N.F.L.科研院对战之时,浑水摸鱼,救回了许多它们被捕的同伴,那些都是危险系数极大的永生兽,一旦游入社会,后果不堪设想。同学们如果遇到了疑似的生物体必须立刻拨打14153联系N.F.L.科研院。”美女老师接着道。
N.F.L.科研院同安乐所并未倒闭,或者该说它们重建了,如今这两院所已直接归于相关机构管辖,由上头部门直接下派官员坐镇,安乐所及N.F.L.科研院中的员工也换了大半,在N.F.L.科研院中等级为中高级者基本都被辞退。这便也为市民提供了不少新的就业机会,只是如今这两院所的审核应聘制度亦愈加严苛,想入职的人们非过五关斩六将不可,难度极高,当然,相应的福利待遇亦很好。
虽最近一两个月,永生者好似暂时隐伏了起来,未被相关机构寻得行踪。但它们毕竟尚未被完全捕获,对于人类而言,依旧是定时炸弹,一旦哪天点燃,必将危及到全人类。因此,安乐所与N.F.L.科研院依然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只是两院所的重建过程漫漫,想要积累到先前的威望与高度可能还需再花费上几十甚至数百年的时间。
陈子衣单手撑着面颊,看向窗外的天空,云朵慢悠悠地挪动着,老师的声音渐远,已亲身接触了许多永生者,因而
生物书中的描写,老师的讲解都不能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子衣,子衣。”鑫晨在旁边碰了碰陈子衣的手肘,试图唤回对方的注意力。
“怎么了?”陈子衣转头微笑地问道,她好似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露出的笑容依旧如阳光般灿烂。
“唐朝让我们明天去他们村,参观最高仪式的婚礼。”鑫晨将唐朝递来的纸条拿给陈子衣看。
陈子衣回头看了眼坐在后排的唐朝,对方也朝这边笑了笑。
虽.已然出面向大众宣告了长寿村的无罪,连带着那水井中的所有人工永生兽蛋亦被一并捕获,但陈子衣对于长寿村仍旧心有戚戚。
或是自觉有愧,如今,长寿村开放了对外来旅客的审查制度,那必须双数游人的规定也一并被摒弃了,只是入村人数仍有限制,且一周仅对外开放一日,以及圣山仍旧是禁地。
只要一想起苏老师,陈子衣便不想再踏入长寿村中。
“去吧,去吧,就当陪我去啊,我想去看看!”鑫晨在一旁不断地游说着,所谓最高仪式的婚礼便是为长寿村中成功摘得鸢桐花环的恋人举办的,陈子衣看了鑫晨几眼,最终还是经不住劝,点头同意了。
鑫晨立即回头朝唐朝做了个ok的手势。其实鑫晨也算是用心良苦,陈子衣虽看似恢复正常,但发呆走神的时候明显比从前多了许多,鑫晨不知陈墨之死对陈子衣是否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她也不敢多问,只得想方设法尽量让陈子衣转移注意力,希望她能尽快从伤痛中走出。
坐在后排的祁阳看到了鑫晨的这一举动,啧了一声,顺带也同意了唐朝的邀约。他其实还想上圣山见见那位神仙。
最终,祁阳、陈子衣、鑫晨、木子同唐朝一道再次去了长寿村,并亲眼见证了一场浪漫的婚礼。
若是来前仍是心有郁郁,等着终于见到这场婚礼时,陈子衣已完全为眼前的风景所着迷。
婚礼举办的地点是在长寿村西面的山地之上,应是临时搭建好的台子,除了以原木为主基构外还夹杂了许多花瓣,枝叶用以点缀。在台子的左右两侧各种有一棵不折树,此刻正挥舞着浑身枝叶,好似为了即将到来的婚礼而舞蹈。
祁阳一看到这种树立刻就浑身炸毛。
“别冲动,别冲动,不是之前的那株。”唐朝忙一把按住打算朝不折树冲过去的祁阳。祁阳自然记得那时打他屁股的那株破树不种在这里,但只要一看到它的同类,他还是难掩心中的怒气。
“他怎么了?”鑫晨有些好奇地问道。
陈子衣虽知内情,但也知道按照祁阳的臭脾气,若是她把那日对方遇到的糗事全然抖出,祁阳必会炸毛,到时候说不定连这场盛大的婚礼都会被他给搅黄了,于是,陈子衣很给祁阳面儿地摇了摇头。
在木头台子旁分别站着几名身着月白长袍的长寿村民,此刻正轻声地吟唱着,陈子衣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发音,但亦是闭上眼用心聆听,鼻息间传来山林特有的气味,此刻她真的很感谢唐朝与鑫晨。
“来了,来了!”鑫晨抓了抓陈子衣的衣袖,睁开眼,陈子衣便看到新娘子正往台中走来。
而新郎也从另一边露出了脸,月白对于长寿村而言约莫是最为重要的颜色,因为便连这对新人亦穿着月白色喜袍。
由于有唐朝在,几人争抢到了离木台很近的距离,因而陈子衣甚至能瞧见新娘喜袍上的刺绣纹络,月白长袍外还叠着一层白蓝相交的细纱,更是精心勾芡成了花瓣的模样,在新郎新娘身后各跟着一个精心打扮的小童,此刻正朝着新人撒着花瓣,以淡蓝、白两色为主,漫天花雨,便是连带着他们这些旁观之人都受此眷顾。
“太美了。”鑫晨忍不住仰头感叹。
百花飞扬,伴着泠泠合音,一对新人终于踏着木质阶梯走到了台上。
这时,合音渐歇,一道清越空灵的声音取而代之,宛若仙乐。
众人忙转头四望,最终才在一株不折树下见着了歌者。他亦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袍,连带着头部都被月白色的兜帽所遮盖,仅露出一弯白皙的下颚尖。
“切,装神弄鬼。”祁阳不屑地说道,却也不错眼地直盯着对方瞧。
“季先生的歌声不管听多少次,都如此令人着迷。”陈子衣回身,发现在唐朝身边多了一名长寿村人,看年纪大约也就二十来岁,右手搭在唐朝的肩膀上,一脸陶醉地看着歌唱者。
“龚哥,你怎么来了?今年你不用送鸢桐花环啊?”唐朝讶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旁的男人,问道。
“不送了,不送了,今年换别人送。”被唐朝唤作龚哥的长寿村民随意地摆了摆手。
“龚哥,这位歌者难道就是传闻里降于长寿村中的那个神仙吗?”鑫晨本就擅于同他人沟通,亦不怯生,此刻由于对那位歌者着实好奇,便开口朝那名村人问道。
“才不是!”哪想却是祁阳立即开口否定道,他可是亲眼见过圣山神仙的人,自然拥有发言权。这位歌者虽说声音同那位神仙很相似,但给祁阳带来的感受却是完全不同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他就觉得这名歌者不是那位神仙。
“是也不是。”哪想,那龚哥的回答就更为玄乎了。
因为不熟悉,鑫晨也不好赶着追问,只能狐疑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说了等于没说的话。祁阳却因这一小段插曲,再次想起了那位神仙,也不知道对方此刻在干嘛,是不是又在喝茶?眼睛——能看见了吗?自己待会儿能不能找着机会偷溜进圣山看看他...
“今日怎么有空前来?”同一时间,圣山竹舍内,祁阳心中挂念的神仙也迎来了一位老熟人。
“闲的无聊,便来坐坐。”村长缓慢地品茗着盛于白瓷杯中的茶水。
那金刺猬也不知是欢迎他还是反感他,一直扑在村长服上各种撕咬,打滚,把好端端的服饰都撕裂开了好多缝,村长也不加以阻止。
“令弟今儿来村中唱祈福歌,不同他见上一面吗?”将茶杯放下,村长看向屋主。
屋主闻言回望了过来,双眸剪水,顾盼生辉。
村长忍不住握住了手边的茶杯,此刻虽是白日,但屋主的双眼却并未被毁去。村长有些局促地调转开了视线。
“村里今日举办最高仪式的婚礼?”屋主却是如此问道。
村长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还是道:“若是你想去看看,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