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他不懂爱
这样的情况其实也不少见,八成是因为那个东西已经被镇住了,而镇压之人自然不可能就此留在阵法之地,再也不离开。为了随时知晓阵法之地的情况,有些修士会在阵法之地上留下专属自己的记号,而有些修士因为种种原因,不会在阵法之地上留痕迹,而是另造信物,将阵法之地与其相连接,修士再将信物随时带在身上,阵法之地若有什么动静,便可第一时间知晓。
想来这块玉箓,就是后者了。
也是,若阵法真的是易修所为,即便在阵法上留下什么印记,他却不是不死之身,百年之后,无论阵法之地出现什么状况,也不可能让一个死人醒来,倒不如将其留在玉箓上,传给后代,后代如果出息,恐怕还能抵上一些作用。
只是易修恐怕料不到,在他身死之后,修真之术被全面禁绝,他的后代也懵懵懂懂,拿着玉牌,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个什么。
如今倒是阴差阳错,被凌危云给找着了。
有了这片玉箓,便不怕找不到阵法之地,那被填埋的灵穴,被镇压的妖魔,也就一并都能找到了。
凌危云接过玉牌,掌心贴住符文,感受着上面流动的灵力,尝试了一下催动符文。
玉牌毫无动静。
凌危云倒没感到太意外,毕竟他现在一具泥胎肉身,要破开这块玉箓上的封印并不容易,他也没打算现在就破开。
毕竟他对玉箓上所说的妖魔,仍然心怀疑虑,即便那只是易修的一己之言,但无端端令他有些焦灼,在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不会轻易破了封印,冒险将所谓的妖魔放出来。
只是这块玉箓却十分重要,凌危云想把它带走。
“啊?”魏王张大嘴,有些傻眼,“将玉牌给你?”
也不怪魏王如此反应,毕竟将人的传家宝借来看看,那也就罢了,哪还有看不够,竟要带走的。
话出口之后,凌危云自己也觉得不妥,便改口道:“是我唐突了。”
魏王摆了摆手,道:“这倒没有。我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你千里迢迢跑过来,就是为了亲眼看看这玉牌,想必对你来说,这东西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重要意义。”
顿了顿,魏王苦笑了一下,道:“本来这东西是我祖上留下来的,可我对它的作用和来历却一点不清楚,反而是你知道得多一些。”
凌危云不语。
魏王又道:“什么道一宗,什么妖魔的,我真是半点都没听说过,这块玉牌对你若有什么大用处,借给你用一用,也不是不行。”
凌危云神色定定地看着他,知道对方肯定还有下文。
只见魏王脸上那种总是吊儿郎当,又很怂包的表情骤然一收,他目视着凌危云,露出一个微笑,道:“只是要劳烦小侯爷你,在府上小住一段时日。”
一直到凌危云被请进厢房,门窗一一从外头锁上,确保了他飞不出去之后,凌危云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
想来最近他走了一种运道,不管到哪里,到最后总是要被人关起来。
对于魏王所做的这一切,凌危云虽然感到惊讶,也有些无奈,但竟然不是很意外。
的确,自己一直在向魏王打听他祖上的事情,对他祖上留下来的传家宝又这么感兴趣,再神经大条的人,也会有所怀疑,感到不对劲。
就连魏王执意要跟自己一起来魏县,恐怕也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完全是为了逃命。
想必从那会儿开始,他就已经想到要这么干了。
只可惜自己还是不够仔细,于人性的种种幽微之处,未能体察完全,对于魏王的种种言行,虽有时觉得异样,但也并未想得太多。
落到这步田地,倒也不算太冤。
对此,凌危云的心情还算平和,并没有什么过激情绪,毕竟已经很熟练了,甚至既来之则安之,很安稳地上床睡了一觉,一夜无梦到天明。
到早上起床,还有人来送早饭,魏王的待客之道还是不错的,凌危云吃得还算满意。
用完早饭,家丁们撤了席,陆续退出房间,门锁重新被锁上。
然而没过多久,又听到门外一阵开锁的声响。
凌危云坐在桌边,抬起眼,看向门外,魏王面含笑意,抬步走了进来。
“林哥哥,昨晚睡得还好吗?”
声音热情,一如往常,甚至还把称呼又换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仗着他远在魏县,缇晔盯不着他的缘故。
凌危云点了点头,中肯地评价道:“还不错。”
魏王笑着走了进来,边走边道:“这间屋子我特别着人布置了一番,还烧了地龙,怕的就是林哥哥身体不好,睡不安稳,或者染上风寒,那可就不好了。”
凌危云道:“劳你费心了。”
魏王摇摇头,看着竟很是真诚,他道:“哪里哪里,林哥哥是贵客,小王不敢疏忽怠慢。”
凌危云见他总算要说到正题了,也就不再与他客套周旋,只平静地看着他。
魏王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脸上笑容微敛,略带一丝歉意,道:“小王此番也是无奈之举,林哥哥不要生我的气。”
凌危云静静地看着他,不语。
魏王就有些撑不下去地,伸手挠了挠脑门,道:“……只是林哥哥你对我家祖上的事情这么感兴趣,连百年前的什么道一宗你也很清楚,那想必,你总知道一些什么罢?”
凌危云总算开了口,道:“你是指什么?”
“比如那块玉牌,究竟是作什么用的,比如我祖上当年到底干了些什么……”魏王说着,声音一顿,像是由于渴望,以至于声音都变得干涩起来,不得不停一停,他盯着凌危云,眼里露出了再明显不过的迫切和渴望的神情,“比如,被禁绝的那些邪术,是真的存在是不是,而且很厉害是不是?”
魏王的声音蓦地放轻了,像是不敢高声语,他喃喃道:“……厉害到,可以倾覆一座王朝,让皇帝都对此深怀忌惮,于是下令,封禁所有修仙之术……”
凌危云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仔细地看了看对方的脸孔,奇怪的是,之前虽然晓得他祖上是易修,但从来没觉得两人相似过,也很难将两个人联系起来,但现在却莫名觉得,血缘的确还是有些作用的。
或者说那种面对自己梦寐以求的诱惑,而难以克制的贪念,出现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有一点相似之处的。
凌危云看着他,问:“你想知道这个干什么?”
魏王原本一脸的梦驰神往,被凌危云这一声给刺得激灵了一下,他脸上隐隐涨出了红色,嘴唇蠕动几番,终于嘟囔了出来:“……我如果能学到我祖上的一两分本领,也就不必终日担惊受怕,小心我的项上人头落地了。”
凌危云看着他,语气很平静:“是这样吗,你是担心你的小命安全?”
魏王一下便不说话了,眼神略微闪烁,脸上的红还没消退下去,片刻,他道:“当,当然,谁不想活命。”
凌危云点了点头,道:“哦,我还以为你觉得当今天子暴戾恣睢,德不配位,想取而代之。”
魏王眼神又闪了几下,道:“做,做天子,我恐怕是不行的……”
说是这么说,眼里却是带着期待,写满了“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吗”的样子。
凌危云默了默,还是诚实地道:“你的确不行,还是别想了。”
魏王:“……”
年轻人遭了打击,蔫儿了片刻,很快又振作起来,魏王兴致勃勃道:“所以啊,林哥哥你既然知道这么多,我想请你教我修仙的法子。”
凌危云看向他的表情有两分奇异,像是为他这样的猜测感到不可理解,他道:“如果我知道什么修仙的法子,我还会被你给困在这里出不去吗?”
魏王一呆,好像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听起来是有点道理。
但随即,魏王又露出笑来,道:“林哥哥何必哄我,你知道百年前道一宗的事情,又处处追问我祖上当年的事情,昨日你一见到那块玉牌,脸上的表情分明是知道它是什么,也认得那些符文的。”
上一篇:Omega教官死忠遍地
下一篇: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