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他不懂爱
除此之外,这火苗其实还有另一个用处。凡是魔界中人,得进太息宫的,都见过这火苗,也领会过它的厉害,进来之前便要镇定许多。而第一次来的,像刚才凌危云那样,难免就要以为这是什么陷阱,迟疑不定,甚至有些身体比脑子快的,已先动手攻击了。
换言之,这也是检测来人身份的一个小机关。
凌危云恍然大悟,又暗暗觉得,这魔尊的心思还挺多的。
两人穿过火苗,眼前顿时一暗,黑漆漆的内殿中装饰很少,灯也没几支,就算墙上点的几支火烛,光线也很微弱,好像在这里,连光都会被吸走似的。
也是因此,才显得殿内上方的那方宝座十分显眼。
宝座位于三层高的台基之上,不知是由什么金属打造而成,通身纯黑,十分暗沉,给人感觉十分冰冷阴沉,座椅上面还流动着暗暗的红光,丝丝缕缕的魔气从那红光里溢出来。
魔尊明极就坐在宝座之上,穿着昨日那身红色长袍,上面绣着烈火样的图案,一直逶迤到地上,像是火舌一路绵延。
他一手支颐,另一只手握着卷书,微垂下眼,神态闲适,眉目温润,却是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不像什么魔界之尊,倒像是一个读书人家的公子,午后无事,看看闲书,
明极看书似乎是看得入迷,等他们二人走得近了,才听到他们脚步声似的,放下了手中书本,那本书在黑暗中隐去,但凌危云眼神不错,居然看到了上面的封皮。
读的竟是《诗三百》。
凌危云在倜夜幻境里的时候,接触了不少凡人界的东西,知道这是凡世里的诗歌典籍,倜夜准备考核的时候,还特别背过。
没想到这位魔尊这么有情趣,还喜欢看这些东西。
明极笑着看向他们:“你们来了。”
倜夜嗯了一声,语气不咸不淡,看着很有些冷淡。
凌危云在幻境里看过这父子二人之间相处,关系的确说不上太好,只是没有想到过了几百年,好像还是如此,没什么改变。
明极看起来也早就已经习惯了儿子对自己的态度,很是宽容,不以为意,又向凌危云道:“昨日你们在妙音池里还好吧?”
第58章 你大师兄一心想要杀你
凌危云心道:那实在是算不上好的。
他莫名其妙被拉入了倜夜的幻境,回到了倜夜的少年时期,被迫旁观了倜夜的少男心事初长成,在幻境里一待就是一两年,其实算是挺长的一段时间,但回到现实中,居然只过了半个晚上——剩下半个他不太想回忆了,一想就觉得某个部位隐隐作痛。
一夜时间,脑中却突然多了这么多东西,以至于凌危云都有了点微妙的时光倒错感。
但这些自然不必和对方说起,凌危云道:“还好,只是不知妙音池里有幻境,不小心掉了进去。”
明极笑道:“是我的原因,未曾和你们说起,这个妙音池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幻境,你们在里头,若是心有不静,就很容易被吸进去,并且生出自己的幻境,若不及时唤醒,就会迷失在自己的幻境里面,再也出不来了。”
凌危云:“……”你说得是不是太轻松了一点?
既然后果这么严重,一开始不该提醒他们吗,而且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往妙音池里塞?
凌危云想到倜夜在妙音池里痛苦挣扎的模样,突然觉得,过了这么多年,倜夜和这个爹之间的关系仍然没有太明显的好转,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苦主倜夜脸色倒还算平静,对明极这番不靠谱的操作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反应。
他道:“看来还要感谢你及时想了起来,把我们从里面带出来了。否则你再来晚一点,我们自己就已经出来了。”
说出来的话却显然没那么好听了,夹枪带棒的。
明极微微蹙眉,道:“倜夜,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倜夜道:“没什么意思,多谢你给了我这样难忘的一夜而已。”
明极神色有些无奈,好像看着自家叛逆的小孩,又不知该如何管教才好,半晌,他叹了口气,道:“倜夜,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一直在记恨我,当初我为了救你,的确不得已对你那位大师兄下了手,你也一怒之下,叛出我族,反而去了天界——可是你也知道,当时情形,已经非我所能控制,你大师兄一心想要杀你,难道我能坐视不理吗?”
凌危云一愣,不知道倜夜当时飞升上界,居然还有这一层缘由。
倜夜对此也没有反驳,只是脸上显出些不耐的神色,道:“你现在又提这些事做什么?”
明极道:“我是不想这件事横亘在你我父子之间,毕竟他已经死了,现在你身边也有了新人,这也是你自己选的,我没逼你吧,难不成你还要一直记着一个死人?”
倜夜眉毛皱得死紧,俨然已经十分不悦,道:“张口死人闭口死人,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提他?”
明极道:“我只是在向你陈述这个事实。”
两父子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僵硬,剑拔弩张似的。
凌危云夹在中间,明智地决定不开口。
但和儿子谈崩了,聊不下去,显然就要把话题转移到别的身上,明极看向一边不吭声的凌危云,神色略微缓和,道:“对了,你是叫林夜,是吧?”
凌危云反应了下,才想起来这是他抢亲时胡乱起的个名字,林凌已经谐音,剩下的名就不好再从自己的名字里面抠,当时倜夜就在面前,他索性就抢了倜夜的名字来用,于是林夜横空出世。
凌危云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好在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笑了笑,道:“连名字也与倜夜相似,倒是很有缘份。”
“昨日你在台上的发挥实在很不错,这样的剑术,连我也很少见过,”明极微微笑着,关怀似的问道,“不知你师从何人。”
果然在这里等着他。
凌危云提起精神,道:“我并没有拜过什么师父,从小习剑,跟着一些剑客流浪过,也看过一些剑谱,所以杂七杂八地都学了些。”
静静地,明极似是在沉思,片刻,道:“原来如此,我见你剑法虽然不错,一些招式衔接却不甚流畅,有些风格也不相同,并非一套剑法里该有的,想来是你所学太杂的缘故。”
凌危云见他如此说,心道明极果然眼睛毒辣,当时他的确为了不被看出来,刻意在剑招上做了变化。
不过听明极的意思,似是看出了他的剑法问题,却并没有怀疑他的说辞。
不待松一口气,却又听明极道:“昨日见你一直左手使剑,你是擅长左手剑吗?”
凌危云点头,道:“我是使左手剑的。”
明极嗯了一声,沉吟片刻,又道:“那你的右手呢,是比左手略差一些,还是从来不用剑?”
凌危云拿不准他的意思,如果自己说右手也能使,他要怎样,难不成要和自己试试?但如果说右手从来不用的话,又未免过于绝对,只怕更容易穿帮。
思索不过片刻之间,凌危云道:“右手倒也使得,只是不如左手那么好,昨日那等场合,我不敢托大,所以便用的左手。”
明极闻言,又嗯了一声,一时却没再说话。
凌危云心中一时惊疑不定,偷偷去看了倜夜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但面色也是阴沉不定。
寂静片刻,明极突然道:“你善左手,右手虽然差些,想来也尚可,我对你的剑法很感兴趣,不如你我来切磋一二?”
“不行。”
凌危云还没说话,倜夜便抢先开了口,他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很不好看,道:“他不能跟你打。”
明极挑了挑眉,道:“为什么?”
倜夜道:“昨日他车轮战对阵所有人,才一晚上时间,还没缓得过来,怎么跟你打?”
明极沉吟一下,道:“这也无妨,只是切磋交流而已,点到为止,不会太辛苦他的。”
倜夜还是不答应。
明极看向他,似是有些不解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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