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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他不懂爱

作者:眉开挽 时间:2021-01-05 05:30:59 标签:HE 狗血 仙侠

  他又转头去看了缇晔一眼,后者仍是似笑非笑,眉目阴冷,一副反派似的阴险模样,但好歹没有再说什么,想来还算是满意的。
  凌危云无话可说,心想,你们高兴就好。
  经过这一小小插曲,缇晔脸色总算是和缓两分,说话也没那么阴阳怪气了,让他们坐下。
  二人终于落座,宫女们也鱼贯而入,呈菜上酒,气氛勉强算得上是正常。
  缇晔和颜悦色,闲聊一般,同魏王聊起了这些年在封地上的日子,问他过得如何。
  魏王当然不敢说封地上都有你们派来监视的人,我过得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
  只一概说不错不错,他一人独享豪宅,除了几个老仆,走半天连鬼影都见不着一个,非常不错。
  缇晔仿佛耳聋,听不到他全家死绝,只道:“当初你的祖上追随太祖,立下从龙之功,得封本朝唯一一个异姓王,就连这封地,也听说是你们祖上发家之地,所以太祖就赏赐给你们了。”
  魏王捧着酒杯,宴过一巡,他已经喝了不少的酒,整个人脑子有些发晕,一直唯唯诺诺地附和着缇晔,突然听到缇晔提起封地,昏昏沉沉的脑子一激灵,十分警惕起来。
  这疯子不会是还想收回他的封地吧?
  魏王借着酒劲,试试探探道:“是啊是啊,承蒙太祖错爱,不止赏赐良田美宅,还赐下丹书铁券,保我们易氏一脉,在这块地上,永远不断绝。”
  这是在提醒缇晔,无论地还是人,都是太祖下了旨意的,缇晔动不得。
  但是缇晔好像没听出这显而易见的画外音,只是突然想起似的,随口问道:“朕听说,你们易氏一族,在前朝的时候也是豪门望族,世居陈郡,怎么你们的发家之地倒在魏县这个地方?”魏王愣了一愣,缇晔问的话与他以为的相去甚远,一时懵了,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
  魏王有限又掺了酒的脑子思考不了太多,但听得对方好像不是想要自己的封地和小命,就老老实实,捡着自己知道的答了:“我祖上确实算得上是名门,我祖上还是家族嫡子呢,不过那会儿已经是前朝末代,末帝荒淫无道,笃信邪术,还养了国师在朝中,天下莫不信奉,搞得民不聊生,我祖上所在的家族同样也是如此,我祖上不堪与之为伍,主动与家族脱离了关系,追随太祖,我祖上与太祖就是在此地结识,然后结的盟。”
  他说的这些都记在他们易氏的族谱之中,易修作为这一脉的祖上,其事迹当然细细记载其中,魏王说起来也是信手拈来,滔滔不绝。
  缇晔听完,笑了一笑,道:“你祖上倒是很有远见。”
  魏王也是很崇拜自己祖上的,又喝了酒,说了几句便豪情漫上,不由道:“是吧,我祖上也算得一个人物了,只可惜我未能继承到他老人家的英姿半分。”
  缇晔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确实。”
  魏王:“……”
  一旁凌危云听到魏王对易修的追捧和崇拜,总觉得对方口中的易修,和他记忆里的易修,完全是两个人,心里多少有些不置可否,却也不好多说。
  只拍了怕魏王的肩,道:“不必自惭形秽,你挺好的。”
  魏王十分感动,深情地望向他,正要张口说什么。
  缇晔突然冷冷地开口:“说来小魏王,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罢?”
  魏王一呆,显然不知道怎么会又急速拐弯跳到了娶亲这个话题,但他随即反应过来,连连摆手,像是对这话题避之唯恐不及:“小王尚且年轻,不考虑这些不考虑这些。”
  缇晔对此表示出不认可的态度,道:“小魏王年轻是年轻,倒也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
  魏王大惊失色,仿佛缇晔不是在催他成亲,而是催他上西天。
  凌危云对他的恐惧倒不是很难理解,本来他就是因为太祖的圣意,又是家中最小的幼子,才侥幸逃过一命,若他娶妻生子,有了继承人,那岂不马上就可以去见自己的老祖宗了?
  但缇晔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点,反正好像突然对臣子的终身大事,有了极大的好奇和兴趣,道:“若有相中的,也不妨告诉朕,朕金口玉言,还是能帮你说一门亲的。”
  又微笑道:“若能赶在今年成婚,明年就可以生子,三年抱俩不是问题,到时你们易家,也就有后了。”
  魏王听着,满头冒汗,眼白都要翻出来了,仿佛听到的不是让他多久生儿子,而是问他什么时候去死。
  他脸色青白,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心里又忍不住骂:娶娶娶,你不也没娶,你自己怎么不去死——哦不,去娶?
  惊慌失措之间,魏王看见一旁仿佛无事发生,淡定吃菜的凌危云,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凌危云,道:“要说到成亲,林小侯爷年纪比在下倒还要大一些,林小侯爷才是到了该考虑这个的时候。”
  凌危云坐在一旁,听着缇晔皮笑肉不笑地出言恐吓魏王,心中虽觉缇晔本性难移,实在是有些恶劣,但到底不是什么具体的危险,也就默默举箸吃菜,不参与进去,现在听到魏王突然拉自己下水,一下愣住了。
  缇晔本来一直当凌危云不存在似的,只和魏王说话,现在也把目光落在他身上,道:“是吗,表兄也还未成亲?”
  魏王愣了愣,然后心里骂了声娘:我叫一声林哥哥,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阴阳怪气,轮到自己,倒是一口一个表兄喊得积极。
  而且他们这些人的家世背景,你不是都派人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吗,还装什么不知道?
  魏王心里不住腹诽,口中却非常识时务,道:“是啊是啊,小侯爷出身高贵,俊秀斯文,是个芝兰玉树般的人物,陛下若要说亲,怎么能舍了这个宝贝不说,反而要注意我这根草呢?”
  缇晔似乎是觉得有理,看着凌危云,道:“表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也还未成亲?”
  凌危云:“……”
  按照这具身体的年龄来说,他也就比魏王大了两岁而已,怎么就年纪不小了?
  就算是照他本身的岁数来说,那,那他也是有了道侣的人,同成亲也没什么分别,并且都成了一百多年了,感情深厚——虽然现在就坐在面前和自己对着干。
  凌危云想罢,默默地挺直了腰杆,道:“我生来有疾,不好耽误人家姑娘,是以未曾说过亲事。”
  缇晔顿了顿,忍不住又看了凌危云的脸一眼,后者皮肤白皙,大约是很少见光的缘故,有点过于白了,又带着股病气,看着总是有些苍白,的确是病怏怏的模样。
  正巧此时树叶微摇,吹来一阵小风,在初秋的夜里,宴到正酣之时,吹来一点凉风,并不会让人觉得冷,反而是很舒服的。
  但凌危云却好像连这点风也难承受,连打了两个喷嚏,脖子往颈间的绒毛里缩了缩。
  缇晔这时才注意到,凌危云身上穿得比他们都厚一些,脖子还围了一圈狐狸毛,灰色的,毛茸茸,将他的半个下巴都埋在了里头。
  缇晔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一旁的魏王见了,已经忍不住数落起来:“你没事吧?刚刚都让你不要把大氅脱了,待会儿受多了风,惹起病怎么办?”
  魏王可算是明白凌危云身边的侍从为什么对他那么不恭敬了,他和凌危云出来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快要操心死了,关键凌危云我行我素,绝不肯听。照他这样,再恭敬顺从的仆人都要变得凶恶起来。
  凌危云打完喷嚏,又咳了几声,脸上倒是因此微微涨出了点红色,显得没那么苍白了,他摇摇头,道:“没事,还不到冷的时候呢,不至于。”
  魏王却不停,嘟囔道:“这又不是在室内,你就这样在外面吹风,我看你回去就得躺床上去。”
  凌危云道:“你别咒我。”
  他二人坐在一起,头碰头地小声唧唧咕咕,浑然不觉主座上的缇晔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他连咳了几声,交头接耳的两个人总算注意过来,魏王很狗腿地担忧道:“陛下,您怎么了,受风着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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