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男团
他是丁学桐,三人都知道。
“后来我想,是因为他触碰到了我藏在心底的不甘吧。”
“这里真的太难了,我学着假笑,学着喝酒,每天小心翼翼地讨好,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
“我好几次想我是不是走错路了,怀疑曲线是不是真的可以救国,每次他都跟说要进入娱乐圈,要实现我的梦想,就是要从小角色开始演起,先露个面让人眼熟。”
黎摇抿抿唇,“那天看到你们后,我就后悔了,你们那么明亮,闪闪发光,我知道我不是这块料,我在这里做不了星星,不该妄想发光。”
那天是哪天,三人也知道。
那天颜意带着郁宴去看谢宿录制节目,录完之后,他们一起去见《指尖雪》剧组主创,在酒桌上第一次见到黎摇,拘束、干净又软糯的少年。
他身边的丁学桐热情地跟他们套近乎,而少年只会拘谨地笑,和酒桌格格不入。
就是这样一个少年,却符合超时空男团要求,颜意看到了他过往的片段。
可是当时,颜意放弃了他。
撞见他的死亡时,颜意悔恨不已,当时为什么不签他。
黎摇已经说多了。
颜意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
他见黎摇神情平静,并不激动或难受,没有打断他,继续安静倾听。
“那天晚上,我想走,又被丁学桐拉去喝酒唱歌。”
“喝了太多了,我什么都记不得,第二天在ktv醒来时,浑身酸痛,尤其是后面,疼到失去知觉。”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我们拿到角色了,他太开心了有点没收住。”
“虽然拿到角色了,我还是想回去,我要去剧组拒绝那一天,我们大吵了一架,走时,他跟我发消息。”
那天看到消息时,身体被冰封的僵硬冰冷再次席卷了黎摇,他紧紧握住没剩几滴水的杯子,想从里面汲取一点温暖。
【那晚在ktv不是我。】
这才是他为什么那么疼的答案。
黎摇嘴唇哆嗦,“来这里后,我失去了一个又一个角,没有角的星星,再也不能发光了。”
看到那条消息时,他的世界天旋地转,他的眼前茫茫的黑暗,他看不到任何色彩,听不到任何声音。
神经里泛起的酸痛也在拉扯他向下跌,坠入无尽的黑暗。
他觉得他已经死了。
直到听到有人叫他。
“黎摇!”
那一声叫划破黑暗,他茫然回头时,看到了光里的那个人。
那个人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呼啸的卡车从他身边驶离,他重回人间。
那个人身上一直带着光。
他说:“娱乐圈有你年少成神的战场。”
成神于他太遥远,他不奢望,他只要做星空里的一颗小星星就好,梦想着也能发出干净而明亮的光。
做c级艺人,做练习生都可以,好好锻炼,好好吃饭,努力发光。
他真的好想,好想。
可是,好像不能了。
谢宿错开头,看向外面的星空。
郁宴格外平静。
颜意从黎摇手中拔出空杯子,给他重新倒满热水,“能面对的过往终会成就未来,摇摇,别怕,你的未来一定会很好。”
“我不怕了。”黎摇笑着说。
他真的不怕了,说完后他轻松很多,躺在床上时嘴角是带笑的,睡得很香甜。
等他熟睡后,站在窗边的谢宿,缓缓开口,“小意,你那天其实想跟他多聊聊,是想签他的是吗?是我打消了你的念头。”
那天晚上,他们三个和林导最先出来,林导送他们上车后,颜意还在想黎摇,并把他的视频资料给他看,他直接否定,说黎摇演技差,吸粉能力有限。
如果那天晚上他们多跟黎摇聊聊,黎摇不会被丁学桐带去继续喝酒,不会被丁学桐灌醉送给副导等一众人换资源。
颜意知道谢宿在想什么,他也悔得睡不着觉过,可过往不可追,就连超时空系统的回档也只有10分钟。
“没有,那天晚上我没想跟他继续谈,阿宿,这件事不怪你。”
一直窝在沙发里,抱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的郁宴,嗤笑道:“别矫情,人渣要笑。”
当晚的聊天戛然而止。
黎摇积极配合治疗,恢复得很好。
这几天颜意就在他病房里办公,两人每□□夕相处,黎摇好像更黏他了,能下地后,颜意去哪儿他去哪儿。
只有一次颜意出去黎摇没跟着,他回来时,看到黎摇正跟那位老医生对峙。
前几天,老医生每次见他都没好脸色,黎摇专门来跟老医生讲道理。
“小颜哥哥那么好的人,你怎么能那么对他?”他是真的很纳闷。
老医生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就没进过你这么执迷不悟的人!”
能进食后,医生松口他可以回家静养。
出院这天,老医生面对颜意有些不好意思,“我错怪你了,你看着就不像渣男。”
郁宴:“没错怪,他就是,见一个爱一个。”
颜意:“……”
黎摇出院后第二天,颜意和谢宿还没回家。
拒演《指尖雪》之后,颜意和团队正抓紧给谢宿谈新的剧。
他的第一部 仙侠电视剧《高歌》定于两周后播放,如果不抓紧谈,《高歌》播放完后,谢宿可能要出现一段空档期。
他们这两天很忙,颜意依然没忘记给黎摇定了健康的外卖。
黎摇于六点吃完饭,正在楼上收拾房间,听到房门被敲响。
这个时候,家里除了他,只有一个人,郁宴。
他其实有点怕郁宴。
郁宴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他何止是耀眼,他所出现的地方,什么都黯然失色。
说深了,是不敢靠近的又慕又怕。
“吃好饭了?”郁宴站在门外问他,神情还算平和。
他和以前一样穿着长袖衬衫和长裤,这是黎摇见过他最多的装扮,不管天气凉爽还是炎热,他都是长袖长裤,没穿过短袖短裤。
只是今天穿了件红色的衬衫。
这样浓烈的红,一般人很驾驭,在他身上却再适合不过,显得他眉眼更加锐利耀眼。
“吃好了。”黎摇说:“吃了一个鸡蛋,一个苹果,一碗粥,一盒……”
“停。”郁宴皱眉打断他,“谁问你吃什么了?”
黎摇摸摸后脑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像给老师汇报作业一样。
“跟我来。”
黎摇放下手上的衣服,抓起手机,忙跟上他。
“会开车吗?”郁宴问。
黎摇刚点头,一个车钥匙落到他手里。
他们前面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
这么高调的车,黎摇第一次开。
路上有不少人的视线落在他们车上,黎摇本来很拘束,见身边的人熟视无睹的样子,他被他周身的气场感染,渐渐抛开所有人的视线,生出一种奇异的自由感。
汽车加速,冲风而去。
可是,到了目的地后,黎摇的自由轻松,又变回了更重的拘谨僵硬。
他盯着这家ktv的名字,脚长在了地上。
“走。”一只艺术品一样的手拉住他的胳膊,那手的力道极大,不容拒绝地把他拖进去。
不仅是熟悉的kvt,还是熟悉的房间,里面坐着熟悉的人。
黎摇紧张又无措地看向郁宴。
ktv变幻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他眼眸幽黑,嘴角勾起一个兴奋又阴郁的笑。
正好一束红光落在嘴角,像是血。
黎摇打了一个哆嗦。
“哎?郁宴来了,快进来!”《指尖雪》的副导见门口的两人热情地站起来。
郁宴笑了笑,带黎摇进去,坐在中间的位置。
“好像来晚了。”他说。
制片人热情地说:“没事没事,是堵车吧,我们都习惯了。”
郁宴笑笑没说话。
制片人又小心问他:“郁宴,你是真的想演《指尖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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