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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的鬼魂》完结

作者: 时间:2020-02-14 12:36:36 标签:龙马

抬头一看,男人一手撑着床,竟半坐了起来。他双目无神,表情疲倦,歪着头,似乎想搞明白自己在哪儿。

吴远翔赶快起身迎了上去,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句:“你喝醉了,这是我的家。”又轻声问,“需要什么?我来就行。”

冷屿昂垂下头,长长的刘海滑下,遮住半边脸,只留了一个优美的耳部轮廓在外面:“我想洗澡。”

“你等会。”递给他一杯热水,吴远翔便到浴室去做准备。差不多后,才将他扶了过去:“慢点。”

冷屿昂扶着额头,倚着他往浴室走去。半途中,他似挣扎了一下,想自己走,可阵阵晕眩,让他不得不回到对方的臂弯中。

进去后,男人背对着他。非常沉默。吴远翔也什么都没说,只帮他脱掉衣服,在脱裤子的时候,冷屿昂终于如梦初醒一般沙哑地开了口:“我自己来。”

吴远翔知趣地退了出去,在外面待了会儿,感觉不放心, 又折了回去。发现男人还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什么都没做,便打开喷头,很自然地帮他洗起来了。

冷屿昂大概还被宿醉的难受困扰着,对于男人的相助,没有拒绝,只是头抵在墙上,半闭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吴远翔不太擅长做琐碎的事,可今晚却显得身手利落,待他全身打湿后,便拿起香皂在他背上抹了个遍。抹到一半,对方忽然显得有些紧张,背上错落有致的肌肉竟然微微鼓了起来,宽阔的肩膀半撅着,吴远翔一边欣赏他惹人艳羡的好身材,一边取下花洒,速速洗净背上的泡沫。这时冷屿昂终于挤出一声,不过还是那句‘我自己来’。

就这样,吴远翔再次被赶了出去。不过他也没闲着,找出干净的内裤和睡袍,放在了浴室门口。半个小时后,冷屿昂才歪歪倒倒地从浴室出来。吴远翔上去抓住他的手,帮他平衡的同时,替他把浴袍的带子系好,还弄了个蝴蝶结。

而冷屿昂的表情有些……嗯,说不出来。吴远翔生来就是粗神经,也没多想,先不由分说,把他拎回床上。然后拿来毛巾,擦干他湿漉漉的头发。此刻男人的样子很帅很性感,他都有些舍不得继续干活了。对他来说,外表一向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在,但是出色的外貌所给人带来的赏心悦目之感,终究是无法忽略。因而肤浅垄断人性的某一方面,也难以避免。

“天还没亮,再休息一会。”他很少照顾人,但真正照顾起来,却是无微不至。见男人抿了抿嘴,似乎有些不安,便又补充说:“我明天不上班,你可以在我家休息一整天。”

冷屿昂这才躺了下去。吴远翔顺势给他盖上被子。感觉就像是父亲在照看生病的小孩,气氛温馨又亲切。这让床上的人很不习惯,掩饰一般地翻来转去。等他再转过来时,面前是一杯热腾腾的牛奶,他不由很自觉地伸出手,不用那人操心地喝了个一干二净。

直到男人再度睡着,吴远翔才回到不远处继续浅眠。其实他完全没有闭眼,一直看着那人处于阴暗中的模糊的轮廓。光是这样,他就觉得很是享受。不但是因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更有一种难言的甜蜜在里头。

第二天醒来,发现床上空空如也,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吴远翔猛地晃了下,就像家里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传来缕缕细微的音乐。

他有些疑惑又期待地打开了阳台前的门,那旋律一下就清晰起来,就像早晨忽然闯入耳中的鸟语,美好而清新,忽地就让人精神充沛。

转过去,他看见一个男子坐在躺椅上,手里抱着一把吉他,吉他的琴弦在那修长的手指的拨弄下,不住微颤,发出诱人聆听的声音来。

他平和的脸上,是一副沉浸其中的神态。眼睛望着不知名的远处,仿佛这动人的旋律是从大自然中信手拈来,随缘而成,逍遥自在。

吴远翔再无法迈动脚步。自己仿佛已经融化了。融化在这纯纯的景致里,融化在这袅袅的琴声中。

冷屿昂摇动的手指忽然停下来了,微偏过头,用有点冷又不那么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本以为他要说什么,不料他转回头去,又继续弹。

吴远翔没有打扰他,开始以欣赏,后来以学习的态度慢慢捉摸着。不过他的心神很快被男人敞开的蜜色胸膛给吸引了,亮堂的晨曦里那一点墨,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奢华和诱惑。

但他仍旧没有发现自己的视线在不经意地改变着,他面前的男人也逐渐被他细节化了。仍旧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是种单纯的异想和迷惑。那是因为他已经习惯心中未有问题就已有答案,所以并未理解这个答案真正意味着什么。又或许,冷屿昂被世俗塑造得过于出色,在现实中太过趋于一个梦境了。以至于让他解得开迷,却揭不开底,而一直陷于成熟所织成的懵懂中。可谁又知道呢?

“天冷,怎么不穿多点……”吴远翔刚关切了一句,就兴致冲冲地蹲下了,一只摇头摆尾的大狗似的:“对了,这曲子,是怎么弹的?”

第20章 你这个活宝

“哼,”冷屿昂先是自傲地冷哼了一声,大概他经常这样对待客人,已经习惯了,“怎么,想我教你?”

吴远翔乖乖地点了点头。

那人把吉他扔了过来:“你先弹一曲给我看看,我要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程度。”意思是他弹的那首曲子看上去简单,其实并不容易。

吴远翔也不客气,抓过吉他就弹了起来,音乐这个东西,不碰就罢,一碰他就会变得十分狂热。所以当他遇到正在唱歌的冷屿昂,心中那英雄相惜知音相遇的妄想就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他自信满满地弹完,冷屿昂半晌都没言语。

直到他眼中流露出恳求之意,对方才打了个嗝:“我的耳朵被你强奸得不行。”

吴远翔倒也没有太过沮丧,毕竟他纯属业余,被如此弹劾已经算是难得的佳评。见他一副虚心受教、不气不馁的样子,冷屿昂勾起了嘴角:“把你的教科书扔了,那些没上完的课,也别去了,从此以后,我来教你。”

吴远翔高兴得几乎……五体投地。他并不反感对方的托大,反而觉得他的一针见血和干脆直白是很可爱也很可敬的。

“先谢谢你帮我接好了弦。”他喜滋滋的,像个乳臭味干的孩子,“对了,我有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会吉他的?”说着,朝他展开那张纸。

“很简单,”冷屿昂慢悠悠地说,“你的手指上布满了茧。还有就是,你明明不是Gay,却老是追着我跑,不是为了音乐,难道是要我为你治病?”

“哈哈……”不管男人怎么讽刺,吴远翔都是开怀大笑,一看就是神经病的先驱。没办法,他就是这样的人,极度地不拘小节,又过于放纵自己的性情。当然,要看对方是谁,不然他还是会选择适度装逼。

那天晚上和萧蓉不欢而散之后,他真的觉得人活着没有意思。生活逼着你妥协,然而妥协之后也不见得有好果子吃。后来他掏出了那个纸团。上面整整齐齐画着五线谱,没有一处改过的痕迹,正式得不像是手写,而更像是打印出来的正规乐谱。难的地方还有各种标注。他真的是被感动了,否则也不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妥协就跟杀戮无异,貌似软弱,实则凶残无比。他讨厌妥协,只想顺应自己。顺应自己永远强过顺应命运。

“对了,你拒绝了姓林的,那堆烂摊子怎么收拾?”

吴远翔没回答,只问:“那个混蛋是不是经常骚扰你?”

冷屿昂白了他一眼:“骚扰我的人多了去,面前不就有一个?”

他听了直笑:“早知道你这么会贫,打死我都不要你。”

这次,冷屿昂直直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而吴远翔这个蠢货,一点也没发现自己的玩笑开得多么二逼。人家是喜欢男人的,他还无意中说出暧昧的话语,也难怪他后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然,这是后话。

等他傻够了,冷屿昂才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却被那人一把抢走:“雪茄太烈,你还是抽我的三五。”

什么三五,简直就是二百五。冷屿昂将烟扯了过来,夹在指中。不过这个家伙,倒是蛮有趣的。他想。现在的男人,要么利欲熏心,要么酒池肉林,内涵对他们来说,是最不需要的东西。就像感情,权当作玩弄于股掌中的福利。难得有这么个奇葩,可以暂时留住自己。不妨见机行事,反正他也没什么奸诈的能力。

两人一见如故,再见‘钟情’,整整三天,对着一把吉他,讨论过来讨论过去。

吴远翔非常痴迷,因为对方不仅会纠正他乐理上的错误、姿势上的不调,还会给他讲解许多有价值的东西。

这是在外面花钱也学不到的。现在的人,都挺浮躁,拿爱好当职业,不过是为了赚钱,动不动就拖延课时,或者干脆在那表演,几节课下来,根本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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