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轮回》完结
“我诅咒你:永无来世,不得好死,形单影只,无人怜悯!”
这句话不断地在回响着,高正林咬着牙,心疼地看着郑江,可是郑江这个时候仿佛失去了自己的意志,只是不停地重复着“我要活下去”这句话。
计算机因为异常磁场的干扰而负荷过大,冒出了黑烟,Neil含泪看了它一眼,自己一年来的努力就这么消失了,他祈祷自己还能记得住大部分内容。虽然以后可能毫无用武之地,他也要记住自己辛辛苦苦奋斗过的成果。
郑江嘴里的话终于变了,他还是张着嘴,动都没动,但是喉咙里却出来一个焦急而又愤怒的声音:“遥沐!遥沐!遥沐!”
高正林的头也一阵钝痛,他赶紧用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眼前却出现了幻觉。
“遥沐!”郑江像拼劲了全力的一声呐喊,高正林猛地抬头看他,却看到了肝肠寸断的一幕。
郑江皮开肉绽,身体就像腐烂了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还在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滴落浑浊的脓液。他的头部就像被挖掉了所有皮肤,千疮百孔,如果不是郑江原本就站在那个位置,高正林怎么也认不出他来。
“为什么,丢下我!”
森森的牙齿里迸出这句话,怨恨和愤怒如影随形,搅得高正林的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崩溃。
“为什么!丢下我!”
高正林抱着疼痛欲裂的头,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的眼前不断地出现一些奇怪的景象。
红纱帐暖,桃红柳绿。“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是谁?
“为什么!丢下我!”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是谁?
宽敞的大厅里,乍一看看去,好似雪花纷纷。
男子如画中仙,身着一身白衣,披麻戴孝,手里捧着一叠冥纸,行一步撒一把,红唇轻启,歌声悲凉。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
残破的躯体停止了控诉,抖动着七零八落的肉躯,慢慢蹲下,缩成了一团。男子白发胜雪,长袖如云,挥袖遮住了血与肉。
“你且记起,再来寻他,是恩是怨,一笔勾销。”
空灵之音。
高正林头痛不已,他无法阻止那个男人带走郑江,他每动一下,他的心脏就像要爆炸一样狠狠地锤击着胸膛。
他醒来后,人已经在医院病床上,米柳在旁边担忧地看着他。“你先别说话。”米柳见他一动嘴唇,马上说,“孩子们已经救出来了,你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昏迷了几天,医生说你的心脏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送到医院的时候你知道你的心跳一分钟才跳几下吗?”
高正林摇了摇头,睁着眼睛看着她,然后才勉强从嘴里说出了两个字。
“汐江……”
那不是他的声音。
第69章 「21」真相(下)
“你在想什么?”
白发苍苍的男子轻轻撩起了如瀑乌丝,一张精致小巧的脸展示在他面前,他怜惜地用目光一寸寸地抚摸过那光滑的肌肤,却不用手去触碰。
猩红的眸子仿佛注入了流水一样汪洋潋滟,轻轻启齿,喉间百人之音同声道:“为什么我会这样?”
白发男子轻轻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柔和地劝慰道:“你该死心了。”
“我早已死心。”他说,然后低下头不再言语。
白发男子伫立片刻,摇头叹息。
一千年前。
政治动荡,版图分裂,权力分割,众多小国兴起。
野史曾记期间一国遇天降之灾,人祸之至,后人杯水车薪,难平怨艾。
那时候,汐江为一楼之娼,推杯盅于筵席,卖欢笑于床笫。
那时候,遥沐为无权之王,偶然巧合逢他,惊其美色,赎之万贯,栖于家宅。
不过是一个娼妇,难登大雅之堂。于礼义不齿,于功德无名。
而遥沐与汐江初面于长亭,逢细雨蒙蒙,窈窕孑然,引人柔情。
“我孤苦伶仃,自小无家可归,只得流落街头,给那鸨子拾去,以肉身换口饭吃。”汐江避在亭下,脸上却溅上了雨。
“她觉得我不会走,养育之恩父母未尝给过汐江,唯有鸨母略施薄恩。”汐江说完,就被揽入了温暖的怀中。
遥沐王爷拥紧了细瘦的身体,问他:“你可相信一见钟情?”
要说王室子弟,无不是冷漠无情的骗子。
然而汐江被赎后,他也做着长相厮守的美梦。
在不熟悉的床榻上醒来时,汐江总是觉得自己不该苏醒,遥沐的手臂还贪恋地赖在他腰间,他的身上遍布星辰般的吻痕。那人在夜里,将他的名字唤了一遍又一遍。
好似念遍了他的名字就能将他留在身边,永世不分离一般。自汐江来后,时常王府笑语盈盈,与平日的沉闷肃杀截然不同。虽然一介男宠难登堂入室,屈居别院,却深得王爷欢心。二人曾想,神仙眷侣不过如此罢了。
王妃不做他想,王爷自从买下此妓,夜夜不回房,贪恋床笫鱼水之欢,俨然忘却了谁才是他的明媒正娶。王妃掌管后院,常见两人相约园中,言笑晏晏,目无他人,不禁怒从中来,决意挑起事端。
一日,遥沐上朝,王妃传汐江入厅,汐江却不施礼,更是让一直受到王府尊重的她无比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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