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谷喝了口茶，揉了揉眼皮看着智脑上的进度栏。上面显示着，还有最后一个应聘者。
　　他面容轻松了很多，一边收拾着部分文件一边点击下一页，顺口念着应聘者的名字。
　　“苏缪……”，才念到一半，他一下子就感到了不对，急急停住。这时，一个人影由虚幻到凝实，最后停在了白若谷的面前。
　　白若谷一抬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
　　与往日的打扮不同，眼前的苏缪留着短又浓密的黑发，带了一个黑色的眼镜框。他的眼神是冷冰冰的毫无温度，薄唇，人长得俊俏。
　　上身是白色的衬衫，下面是一个黑色的背带裤，身高目测在1米9以上。
　　他学着众多求职者，抱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
　　如今的文件夹已经是个摆设，可有可无。唯一的作用就是防止求职者的智脑发生故障，关键时刻备用。
　　这一副打扮让白若谷顿住了，原本收拾好的文件被一把扔到桌子上，唇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不是……噗……咳咳……”白若谷差点没忍住，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他咳了几声，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做好，重新打开了文件夹。
　　“你好，请问是要应聘吗？”
　　苏缪点头，“是的。”
　　白若谷在纸上画着圈，“请问你要应聘什么职位？”
　　苏缪眨了眨眼，提前准备好的信息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我要应聘副总裁，副设计部长，副运营部长，副营销部长……”
　　白若谷一听，这倒好，凡是参与决策的职位全部被苏缪应聘了一遍，看样子像是要接手半个公司。
　　这要是别人白若谷准让他们滚，可谁让是自家老攻呢。
　　他故作沉思，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你有身份证吗？星网上有你的身份信息吗？”
　　苏缪机械地点了点头，“我有。”
　　早在星网刚成立的时候，当时的政府就为苏缪办理了新时代身份证。
　　他的证件号码极为特殊，001。
　　当身份信息传到白若谷智脑的时候，还让他吃惊了一会儿。
　　好家伙，他都不知道。
　　他咳了咳，摆出一副很专业的模样。
　　“说说你的简历，哪儿毕业的？有工作经验吗？”
　　简历？毕业？工作经验？
　　苏缪的头一歪，开始查找词条的概念。
　　“学校……全星际学校的网络都是在我的程序上建立的。
　　工作经验？单从网络运营方面，我当过3698年11月6天22小时10分8秒的星网，不知道可不可以？”
　　白若谷咬着嘴唇，笑得眼都弯了，等把笑终于憋回去，才稳着声音道：“你的条件很优秀，已经通过了初试。”
　　说完，他站起身，解开衣领朝着苏缪走过去。
　　苏缪眼睛闪了闪，僵直地退了一步。
　　“请问你要干什么？”
　　白若谷走到苏缪跟前，向上仰视着。他压低声音，音色沙哑，“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不是也得给我点什么？”
　　苏缪：“你需要我给你什么？”
　　白若谷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最近这职位有些紧张……”
　　“据数据分析，星宿娱乐的职位并不紧张。”苏缪有板有眼地陈述着。
　　白若谷：……
　　他咳了咳，“就算不紧张，给你也是要有条件的。”
　　“请说出你的条件？”苏缪眼睛闪了闪。
　　白若谷笑了笑，眼神晦暗，“你接受我对你的潜规则吗？”


第三十八章
　　白若谷的话被苏缪传入空间并解析后，内部发出了“滋”地一声。
　　苏缪眼睛直呆呆地看着白若谷，身体向后瞬移，一个音调的声音断断续续。
　　“这是违反人类道德的行为，你已经有了你的恋人，而我只是一个应聘者。”
　　白若谷边憋笑，边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模样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哎！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么多职位不是说给就给的。”
　　苏缪眼睛闪了闪，白若谷却进一步仰起头逼近，“你还担心什么呀？你是个AI又不用讲道德，我只要瞒住我的恋人不就行了？”
　　苏缪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分析着利弊，“但是你能瞒住吗？”
　　白若谷笑着露出了白牙，“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能知道？”
　　苏缪：……
　　貌似是讲得通的，但为什么空间里的有些程序混乱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总觉得自己的头上绿油油的。但顾及他目前的身份，明明绿的是恋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对此，他有些迟缓地伸出了手臂，艰难地解开了自己的衣领。
　　明明用美色来换取职位是他同意的，但为什么空间里会这么矛盾呢？
　　洁白纤长的手指将衣服脱下，用人类的话来形容，他违背了礼仪廉耻，用下流的手段来换取捷径。
　　按理说他应该会羞耻的，但他又不是人，为什么要羞耻？
　　衣服一件一件解下，白若谷原本带着玩笑的眼神都变直了，就这样愣着看着苏缪的动作。
　　他家爱人脱衣服了？
　　白若谷心跳飞快，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爱人学了什么，看样子现在是连身体内部都模拟好了？
　　随着虚拟的衣服掉落，像是被扒下了铁壳，里面光洁晃眼，反射着银光。
　　银光……
　　那带有金属质感的导管，一根根导线，隐约还能看见内部的芯片，甚至还有正在运作的发动机。
　　白若谷：……
　　他果然不该把这一切想的这么美好。
　　这哪里是脱了衣服，这简直是揭了一层皮。
　　“你潜规则好了吗？”苏缪问他。
　　白若谷呆呆地点完了头，苏缪又重新把衣服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叠加上来，将里面的机械内部完全掩住。
　　谁能想到，这家伙模拟的不是个人，而是个机器人？
　　白若谷：。。。
　　＊
　　星宿空降了一位掌权人苏缪，上面要求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跟他过问。这消息一出，整个公司都炸了，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位副总的身份。
　　“听说是小白总的亲戚，小白总专门给开的后门。”厕所里，两名职员窃窃私语。
　　另一人有些诧异，“这么硬吗？我记得小白总平日里最不好说话了，这后门说开就开？”
　　楼道里，两个人压低声音聊天。
　　“这苏总什么背景？听说连班都不上，直接让我们把信息发到人家智脑里。”
　　“这也太横了吧？关键是小白总也允许？！”
　　“算了，咱也别管了，反正也不影响给咱们发工资。”
　　员工餐厅，几个人埋在一块儿悄悄讨论。
　　“我就好奇了，这什么亲戚能让小白总这样放权？几乎把半个公司给人家了。”
　　“诶诶！有消息了。听说小白总家里根本就没有姓苏的亲戚，那你们说着苏缪是什么人？”
　　“嗷~~”
　　“懂了~懂了~”
　　“原来如此呀~”
　　“哎哎哎！你们懂什么了？跟我说说呀！”
　　“原来他们是那种关系。”
　　“这苏缪手段可真强，也不知道是怎么哄小白总的。小白总那么一个严谨长相又绝的男人竟然被陷进去了。”
　　“还是人家会玩，准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新花样。”
　　这话要是被白若谷听见，一定会吐血三升。
　　什么新花样？一脱衣服一堆机械零件，要说好处也许是比别人更容易反光吧。
　　苏缪空降到管理层后，一开始人们还猜测着他和白若谷之间的关系。然而短短两天时间，其处理信息的敏捷性让公司上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苏总实在太强了，强到他们刚把文件发过去，几秒钟后纠错就来了，还专门用红圈给他们标注上。
　　妈耶！这还是人吗？怕不是那边是个机器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