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诞
头。
书桌上面还放着一张支票,看不到数额。
夏尧轻声地把茶水放在史邪和梁伟生的面前,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没有离开书房,绕过书桌搬来椅子坐在了史邪的身边。
史邪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杯水。
“史先生,我真是没办法了,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梁伟生突然抬起头声音哽咽地对着史邪哀求着,一个大男人竟然直接哭了出来。
“你的女儿在两年前已经死了。”
“没……没有,她还活着。你看,她还活着的。”
史邪的话让梁伟生顿时激动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解开包裹着梁玉的黑色风衣,露出了她那张白的近似透明的脸。
梁玉依旧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任由着梁伟生的摆弄。大大的瞳孔像是两颗透亮的玻璃球,漂亮却没有一点生气。
梁伟生抱着梁玉指给史邪看,他的脸上带着歇斯底里的坚持,周身的气息却是绝望。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矛盾的存在着,不断地逼着他走向奔溃的边缘。
“看,小玉会眨眼,还会动,她还活着的,她明明还活着的。”
夏尧沉默地听着梁伟生那将近在奔溃边缘的话音,突然觉得他很悲哀。
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清楚的明白是自己在骗着自己,可是却依旧选择了逃避。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自欺欺人地相信着他的女儿确实还活着,只是生病了而已。
“你的女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史邪抿了口茶水,虽然他也觉得梁伟生可怜。可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死了就是死了,再怎么欺骗自己也是无法改变这个事实的。
像梁玉这样的活着,其实又和死了有身份区别呢。不但没有给梁伟生带来快乐,反而还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说到底不过是人的执念罢了。
“我……,,
梁伟生眼神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想要救你的女儿,你必须把一切都告诉我,我才好对症下药。”
史邪也不着急,总归着急地应该是梁伟生。
梁伟生怜惜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儿,看着她无喜无悲的脸,终于狠下心来咬咬牙开始讲述
“我的女儿其实并不是因为脑瘤去世的,而是因为有一次我喝醉酒被我不小心推倒,正好撞在了桌角上。
那时候我妻子正在出差,我醉的睡了过去,可是等我醒过来后小玉她……小玉她的头上已经流了很多的血,早就没有了呼吸……”
梁伟生说着忍不住捂住脸哭了出声,两年前的事情就好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这两年来一直如同噩梦一般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内疚,后悔,痛苦等许多的负面情绪就像是枷锁一般,紧紧地禁锢在他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红色的血,白色的脸,梁伟生抱起早已僵硬的女儿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他不敢告诉任何人,也不敢出门,只好租了一个冰柜,将梁玉的尸体冰冻在里面。
当他的妻子出差回来,自然又是一阵面红耳赤的争吵。
梁伟生醉酒导致了女儿死亡,不管是失手还是意外,他都触犯了法律。
他的妻子的哥哥正是市医院的院长,为梁玉做了一份假的死亡报告,说是得了脑瘤死亡。
事情虽然解决了,梁伟生也没有坐牢,妻子因为接受不了也与他离了婚。
他重新变成了一个人,住在以往温馨现在却变得以前冷清的家里,每一处都是他们的回忆
女儿那张可爱的脸日复一日的出现在梁伟生的脑袋里,他每天都似乎能听到女儿在他耳边叫他爸爸的声音。
他当时甚至想,如果就这样死了就好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收到了一封信。
那上面没有署名,只简单地写了我最近的状态,并且说能够实现一个我的愿望,想与我做一个交易。
我相信了,然后我在信里所说的时间按照着信里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地方。
那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当铺,门口处还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相思子当铺。”
作者闲话:
第185章 相思子当铺(六)【二更】
那个地方十分的偏僻,我从来不知道那里还有这种地方。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一个穿着蓝色布衣,头上扎着两个小髻的小童出来招呼我。
他用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我当时很害怕,心里也开始后悔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意识却十分清楚,我能感觉到我的腿确实在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停了下来,眼前的黑布也被揭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那是一间十分宽阔的房间,两边整齐的摆放着着很多木柜子,一眼都看不到尽头。
柜子的上面有很多的小格子,都贴着红纸,上面还写着字。可是无论我怎么看那上面都像是遮着一团的雾气一样,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
在房间的尽头摆着一个红木的桌子,那后面正坐着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年轻男子。当时我就想,这一定就是这间当铺的老板了。”
说着梁伟生突然停了下来,拿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大口地喝了几口。
而他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摩挲着椅把,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紧张。
史邪看着他不自觉的小动作,眸色深沉,却依旧不发一言。
“他和我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可是老板却说他能帮我复活我的女儿,我当时虽然不太相信,但是更多的却是存着侥幸心理。
所以我决定相信他,你知道的,我有多么希望我的女儿活过来,我……我当时高兴坏了。
然后我就问他如何才能复活我的女儿,他便说要我拿出我最珍贵的东西来作为交换的筹码
可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工资不多,而且家里也没有传家宝之类的东西,我不知道给他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老板却和我说,他要的并不是不要这些俗物。
他要的可能是一份记忆,也可能是一份执念,更甚至是灵魂。
只要是我觉得最珍贵的情感,我就可以用来交换我女儿的生命,只是我的女儿或许会有一些后遗症。
我当时早就高兴疯了,哪里还有时间思考其他的。我当时只想,只要我的女儿能够回来,那我就把什么都给他。
最后——我把我的幸福给了他。
”
梁伟生的小指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他眼神茫然地盯着杯中的茶水,眉心一点郁气久聚不散。
“我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拿走我的幸福的,我只记得我当时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家,而且我的女儿正坐在我的身边。
我的愿望实现了,我开心地几乎要疯了,我准备去找回我的妻子。
可是我突然发现,我忘记了我妻子长什么样子,我甚至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无论我怎么回忆,那段记忆就像是被一把大剪刀剪断了一样,只留下了一片空白。
那段时间我发了疯的寻找着我丢失的记忆,我到处找人询问,可是每一个人竟然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妻子,就连我妻子的同事都把我当成神经病。
等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看到我的女儿时,我才猛地想起——我丢了我的妻子。
我用和她在一起的幸福换取了我的女儿。
但是我用所有幸福换来的女儿却除了会呼吸会眨眼之外,什么都不会,就像一个酷似我女儿的娃娃。
不会笑,不会哭,更不会叫我爸爸……”
梁伟生终于忍不住奔溃地痛哭出声,绝望的气息几乎要把他湮没。
听着梁伟生的哭声,夏尧和史邪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夏尧在桌子底下悄悄的伸出手握住了史邪的手。
梁伟生的遭遇确实让人遗憾,但是夏尧却觉得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完全是自找的,不是夏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