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得野
这时决明也突然冒出来,说:“老乐啊老乐,你都多大年纪了,跟人家有代沟了不知道吗?”
老乐:“你也追星?”
决明:“我不追星,可是我懂啊,我年轻啊。我还会ra,你要听吗?哟哟,今天我们齐聚一堂,让我们来尽情说唱……”
陈君阳:“什么玩意儿?”
决明:“你怎么又在???”
陈君阳:“……”
决明:“你没听出来我单押了吗?”
陈君阳:“我还单击呢。”
老乐表示听不懂,但不妨碍他劝架,“什么鸡啊鸭啊的,年轻人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搞什么拉普。”
决明:“……”
陈君阳:“……”
决明:“那是ra,我是一个raer。”
陈君阳:“我看你是个kidnaer。”
闻月笑得乐不可支,要不是及时拿团扇遮住了脸,牙齿都要笑出来了。宗眠则面无表情地捂住了耳朵,他做错了什么要在这里听这些。
相野已经低头翻起了朋友圈。他是个从来不发朋友圈的人,偶尔点开看一眼,也从不给人点赞。
裴光的朋友圈就停在那条疑似退圈宣言上,看样子,是真的心灰意冷了。相野随即向老乐再次确认:“宁玉生是什么时候找上裴光的?”
老乐:“大概一个月前。”
那就差不多了,裴光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才打算退圈的。就算不是主因,也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裴光一年前出现在烂尾楼,现在又跟宁玉生扯上关系,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
一年前,楚怜还被关着,而宁玉生跟楚怜又不是一条心的,照理说没有关系,但相野谨慎起见,还是给裴光发了一条新消息,决定稍作试探。
裴光还没有回复,那厢陈君阳终于记起正事,说:“我们从烂尾楼的废墟里找到一些旧物,要带回来吗?”
相野微怔。
对啊,楼塌了,家里的东西大多都被砸毁,但总有例外。相野下意识地想说不用了,他不愿意再看见那些东西,可他转念想起相齐,话到嘴边又开始犹豫,最终化为一句:
“带回来吧。”
或许这些东西,是相齐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东西了。
时间转眼到了晚上,裴光还是没有回复。而就在相野以为他也出事了的时候,他又终于出现了。
偷光者:你竟然还记得我。
偷光者:我很感动。
偷光者:连我的粉丝都快忘记我了。
野:……
偷光者:你也来了京州?
野:打工。
偷光者:哎,你还在打工啊,我都快混不下去了。
野:发生什么事了?
偷光者:别提了。
偷光者:反正就是大人之间的事啦,你还小呢,以后就会明白的。
偷光者:对了,明天我有一场演出,还有多余的票呢,你要不要来看看?京州是个好地方啊,你也别整天光顾着打工,出来玩儿啊。
彼时大家正坐在餐桌旁吃饭,裴光明明伤感又故作开心得跟相野聊天,而相野低头在手机上打着字,全桌的人都在悄悄看他。
“吃饭。”邢昼提醒他。
相野这才把手机收起来。
他吃饭时也不爱说话,慢条斯理的,从不会把菜或者汤汤水水地洒在桌上,餐桌礼仪被相齐教得很好,就是饭量堪忧。
老乐作为长辈,忍不住把红烧肉碗换到他面前,“多吃点肉,你这太瘦了。”
相野又是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就是不见筷子伸进肉碗里,原因无他,这肉都是乔治特意挑选的肥瘦适中的,每一块上都有适量的肥肉,看着很好吃,色香味俱全,可相野就是吃不了肥肉,多吃一口就觉得油腻犯恶心。
邢昼倒是看明白了,拿起公筷把肥肉和瘦肉夹断,再把瘦肉放到相野碗里,“行了?”
相野点点头,终于低头把肉吃了进去。
其他人低头看着他们的互动,别的不说,决明快哭出来了,“你们都有肉吃,想吃肥的就吃肥的,想吃瘦的,还有头儿帮忙夹,只有我在吃泡面……”
哭了半天没人理他,决明就说:“我要去威胁阳阳,让他跟我一起吃泡面。”
所有人为陈君阳默哀三秒,然后低头继续吃菜。闻月时而抬头瞥一眼相野,等到吃完了,偷偷摸摸跟宗眠说:“你觉不觉得,相野特别听邢队的话?”
宗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不是应该的吗。”
闻月摸着下巴“唔”了一声,仔细想想倒也对。邢昼虽然年纪不算队里最大的,但为人沉稳可靠,有着跟外表不符的妥帖细致,队里每个人都很服他,相野又是他带回来的,不听他的话听谁的?
这足以证明相野心底也是个柔软的人,虽然面上不怎么热络,但人心里记着呢。
闻月越想越觉得“我心甚慰”,趁邢昼不注意,又把相野拉到一旁说悄悄话,“小相野,你家队长待会儿估计没那么快去休息,你去陪陪他呗。”
相野:“?”
闻月:“他白天八成是去墓地看老队长了。邢队这个人,根本没有抽烟的习惯,遇事也喜欢自己扛着,我们呢,也不好跟他说什么,跟他说了他也一声没事。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新来的,就算跟他可劲儿闹都没问题。”
相野看向四周,发现老乐和宗眠他们都有意无意地朝这里看过来。他这才明白,不是没人注意到邢昼和宁玉生的关系,而是大家都没说出来。
“好。”相野答应了,转头就上楼找邢昼。
邢昼正在房间里擦他的枪,见到相野过来,也没把枪放下,手里利落地把枪咔咔装好,道:“来问画的事情吗?已经定好了,明天下午我带你出门。”
待在房里的邢昼只穿了一件背心,肌肉并不夸张,线条流畅、自然匀称。他拿枪的眼神很专注,手上都是握枪形成的茧子,背上和手臂上也都留着疤,是跟相野很不一样的成熟男人的样子。
仔细看,他今天好像没刮胡子,下巴上冒出了点淡青胡茬。相野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他抽烟的情形,混合着尼古丁的刺鼻味道原本是他最讨厌的,但此时此刻他却忽然想试一试。
“裴光邀请我明天去看他的演出。”相野道。
“你想去就去,但要注意安全。”邢昼已经知道裴光的事了,略作思忖,道:“我让简寒栖陪你去。”
相野抿着唇,不答话,脸色也有点冷。
邢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怎么了?”
相野:“你不去?”
邢昼对演出并没有什么兴趣,如果可以,他当然选择不去。他想了想,说:“简寒栖会保护好你的。你要是不愿意跟他去,闻月也可以。”
相野不高兴。
他昨晚很听话地早早休息,但他做噩梦了。他梦见从桥上坠落的楚怜的脸,变成了他自己,一瞬间他都分不清掉下去的那个到底是他还是楚怜,只记得他在笑,而后就梦醒了。
醒来之后心跳得很快,他喘着气,鬓角都是汗。他不害怕,他不会害怕的,可当他看到放在椅子上的邢昼的外套时,一颗心就像穿过极速的寒冷的风,一下子落回了温暖的胸腔里。
待在邢昼身边能让他安心,但他又不愿意表现出来。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还要人唱摇篮曲才睡得着。别扭、矫情,他相野怎么会是这种人。
“随便你。”于是相野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邢昼愣住了,饶是他观察力再强,也不知道相野究竟怎么了。他跟队里的其他人处得不好吗?不会啊,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
正当他蹙眉思索时,相野却又回来了,隔着老远的距离对他说:“他们让我来陪你。”
邢昼:“他们?”
相野:“缉凶处的其他人,他们关心你。”
邢昼明白过来,良久,他释然地笑了笑,说:“我知道了。心意我已经收到,你不用特地陪我,去休息吧。”
上一篇:我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下一篇:这个异形明明超猛却过分贤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