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冤昭雪之后
作者:一丛音
时间:2021-02-13 04:04:40
标签:仙侠修真 年下
色龙从善如流后退在床榻边站起,他如愿瞧见相重镜难得一见的恼羞成怒,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相重镜将自己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听到笑声怒气冲冲抬起眸狠狠瞪了顾从絮一眼。
“你笑什么?!”
顾从絮并不打算告知相重镜自己发现了他撩骚本质的事,高深莫测地摇头:“没有。”
相重镜将衣衫整理好,胡乱一裹被子,有些生闷气道:“我要睡了,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顾从絮没着急走,先是回识海中看了看那漫天的灯盏有没有灭,在检查灯时意外发现灯盏似乎多出来几盏有云纹的,只是那灯光明明灭灭,不怎么稳。
顾从絮挑眉,相重镜这是……终于对云中州的亲人有了些许期待了?
确定相重镜没有因为在他身上吃瘪就灭灯,顾从絮便从识海中出来了。
这么一会功夫,相重镜已经一边生闷气一边睡着了,眉头都还紧紧皱着。
顾从絮坐在旁边看了他好久,才伸出手将他紧皱的眉头一点点抚平。
相重镜似乎被闹到了,迷迷瞪瞪含糊一声:“三更……”
顾从絮轻声应了一声,看着相重镜继续熟睡后,才终于起身走出房间。
和之前顾从絮无法离开相重镜太久不同,这次不知是不是因为顾从絮用云砚里的灵力破开了一部分封印,顾从絮试了试发现自己竟然能顺利离开相重镜身边,只是不知能离开多远。
顾从絮一边探索一边去找云砚里,很快便在一棵梧桐树上找到了陪着小凤凰一起采露水等着看日出的云砚里。
察觉到顾从絮过来,云砚里眉头紧紧皱起。
之前因为顾从絮缠在顾从絮身上,云砚里本能对这条巨龙有些不喜,现在终于确定相重镜是自己的亲兄弟,就更不会给顾从絮好脸色看。
瞧见他过来,云砚里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是真龙大人吗,您怎么舍得离开相重镜身边四处乱晃啊。”
因为云砚里对相重镜本质的一针见血,顾从絮暂时对云砚里有些容忍,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道:“你对法阵可曾了解?”
云砚里还是呛他:“你是说你体内那半边生死契吗?那我可了解了。”
顾从絮:“……”
顾从絮眉头皱起,这人的嘴怎么和相重镜一样,说出的话全都像是一根根小刺往别人心尖上刺。
没有办法,顾从絮只好礼貌地向相重镜的兄弟表示了亲切的问候。
片刻后,云砚里满脸菜色,对上脖子上锋利的恶龙利爪,凶狠道:“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替你看法阵!”
顾从絮知道此人性子高傲到了极点,也没打算用武力逼迫他,随口道:“那法阵是我和相重镜身上的,若是解了法阵,他元婴便能重获自由。”
此话一出,方才还宁死不屈的云砚里愣了一下,才不情不愿道:“那我勉强看一看。”
顾从絮曾研究过两人身上的阵法,当时相重镜也不知这阵法是什么,只能隐约知晓那是千年前阵法的残卷。
顾从絮凭借着记忆将那阵法的大致轮廓画了出来,拿给云砚里看。
云砚里接过来随意瞥了一眼,又和小凤凰对视,好一会才不太确定道:“这好像是……修整残魂的法阵?”
顾从絮一愣:“残魂?”
可这法阵明明是相重镜自己下的,为的是困住恶龙。
云砚里道:“我也不怎么确定,你有时间先将那阵法完整画出来我再看看。”
顾从絮没办法,只能点头。
日出时分,顾从絮回到了相重镜房里,孤身一人坐在外室,垂眸盯着掌心一团微微发光的灵力出神。
这是他方才从云砚里身上薅下来的云中州灵力,只要身体吸纳了这团灵力,不出意外便能将两人之间的法阵彻底破开。
但顾从絮拿着这团灵力,面对着唾手可得的自由,竟然罕见地陷入了迷茫和犹豫。
如果在没遇到溯一之前,拿到灵力的顾从絮或许早就颠颠将阵法破开重回自由。
可现在被困了六十年的恶龙竟然一时之间不想解开那封印了。
顾从絮的心口狂跳,每一下似乎都在重重敲击他的脑海。
一丝猩红爬上顾从絮的瞳孔,他怔然看着手中的灵力,脑海中无意识地思考一个问题。
“解了封印,我还有什么理由再继续留在他身边?”
第55章 报仇雪恨牙印。
翌日,相重镜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他先去寻曲危弦。
曲危弦根本没有了昨晚那恨不得杀了宿蚕声的冷漠杀意,他像是往常一样,满脸木然,看着去意宗的长老们安顿曲行的后事,似乎想要帮忙却对此事一窍不通,只能满脸茫然地看着众人忙活。
就连相重镜一时间也分不出曲危弦到底是不是在悲伤。
相重镜远远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没靠近,只是朝曲危弦微微一点头,转身离开下山了。
顾从絮正在相重镜识海中研究那元婴上的法阵,瞧见这一幕,道:“你不去看看啊?”
按照平日里相重镜和曲危弦的交情,曲危弦痛失生父这种事,不是该去温柔安慰吗?
相重镜却摇摇头。
曲危弦被曲行保护得太好,却不是连一点挫折都挨不过去的孩子。
“他总要学着自己面对。”
否则偌大的去意宗他要如何接掌?
顾从絮不太理解人类这种复杂的感情,便没再做声,反正瞧见相重镜那么温柔去哄别人,他心里也不太舒适。
相重镜下了山,本来打算去无尽楼找满秋狭,但路过送葬阁时刚好瞧见满秋狭和宋有秋正在窃窃私语,也不知在商议什么。
相重镜微微挑眉,就听到满秋狭津津有味地道:“……那当然,嘴唇都被咬破了,你想啊,仔细想想得有多激烈了。”
宋有秋啧啧称奇:“不愧是恶龙。”
相重镜:“……”
相重镜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走进送葬阁时故意用脚尖踢了踢门槛,面无表情地重重一咳。
满秋狭和宋有秋立刻回神,一个个忙争先恐后迎上来。
一个想要看他的脸,一个是想要借他的关系卖给去意宗的曲行棺材——据说他正需要。
相重镜皮笑肉不笑:“在聊什么呢?”
满秋狭急匆匆地撩开面纱一角,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相重镜那张脸,眸里全是痴迷。
他根本不带怕的,实话实说:“在说你上次在大槐树那里被龙咬……”
相重镜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堵住他后面更多添油加醋不堪入耳的话。
三人寒暄完后,相重镜直接说正事:“带我去见宿蚕声,他醒了吗?”
“醒了。”说起这个,满秋狭便面露难色,“不过出了点问题,他似乎不太认人了,一清醒后立刻就要挣脱束缚逃出去,我都用金针将他灵脉彻底封住,但还是差点被他溜了。”
相重镜:“然后呢?”
然后……
宋有秋满脸无辜地将相重镜引到后院中央一口密密麻麻法阵的棺材旁,道:“然后我们怕坏了剑尊的事,便将他关在我送葬阁最结实的棺材里了。”
相重镜:“……”
顾从絮:“……”
两人看着面前的一口大棺材,面面相觑。
若是换了寻常人,哪里敢用金针封住三界首尊的经脉,更何况还把首尊给塞到棺材里关着。
但满秋狭敢,宋有秋也敢,且做完后没有一丁点惧怕和担忧,反而一个个美滋滋的。
顾从絮幽幽道:“这两人对你还真是极好。”
相重镜走上前认真去看那棺材上的法阵,没回答这句话。
六十年前相重镜也许是因为神魂未全,性子太独,除了练剑之外对其他人都提不起兴趣。
现在在秘境走了一遭又融合了些许神魂,意外地发现这两人也着实有趣。”
相重镜的朋友太少,这两人勉强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