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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完结

作者:古物先生 时间:2020-02-14 14:18:40 标签:灵异

只瞧见他先是抬头看了眼这天色,又不由得低头笑了句真是糟糕,尔后便也尽可能快的往城中赶了。

祝傥随着他的步子左行右行,最后拐到了一条十分嘈杂的街路上。这路面上还油油的,祝傥随便观了眼,觉得此处大抵会是个菜市场。只不过因了天黑,城中人虽然多不畏惧此缘由,好似自恃自己是『此城中人』就敢为多拼几口口粮应要多张罗些许时候,但大多还是有人见了黑就往家回。

此刻略有点『兵荒马乱』之象,人流往来,场面十分之混乱——这边有人收拾了箩筐家把什的往家赶,想着媳妇孩子热炕头的暖,那边对面的小贩张罗声却更上一重楼,丝毫不减日头里的活力和张扬,但能心心念念着的,也无非是今日的菜又少卖出多少,便宁肯多挨会儿冻,寻思着侥幸着期盼着,能有那么个三五人再来这逛上一圈,可怜也好真想吃这菜也罢,总之让他别怎么挑来的,再怎么挑回去便成。

久居天庭之上,脱离了*凡胎,甚少再见这当初场面,此刻再度见了,祝傥也漫生出一种沧桑慨叹之感。只不过这兴亡念头旧时往事也只作心底一瞬掠影,祝傥忙又收了心神,着急去寻季清流的身影。

——想不明白,十分的想不明白,他来这里是要做甚么?莫非能从这里寻到甚么杀了自己的好东西嚒?

再加之听了刚才那一席话,祝傥心里真的是……真的是说不上来甚么滋味。

『他就是幽季。』

『他还记得我。』

『他要杀了我。』

这,这也没甚么的……他想杀了我也是应该,祝傥心下静默的想着,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幽季,未免太苦了些。

又想着他肯委屈自己到这种地步……真是……真是能想出此种手段,是该夸他改了性子改的好呢,还是……

正当祝傥心里头找不到确切的词儿来形容他自己现下的心情,便见眼前一花,好像找不到他人了。

吓得忙往前了几步,又见着了他半片纯白衣角上的黯淡竹影,祝傥不知怎么了,差点冲动的化出身形来,上前去一把将他抓住。

告诉他,你别走了,你别再留我一个人了好不好……

可是不等他有所动作,又猛然顿住了。

季清流提着那篓子往旁侧一个幽暗的小巷末一闪,便隐在了里头,前头有些废弃的箩筐遮挡着,天色又暗了下来,压根不会注意到里头还有甚么人。

嗯,里头也没有甚么活物。

季清流心里也郁闷,以往还可以拾掇回家慢慢吃,得了祝傥这么一来,他有家也不能回,在郊外站着又怕城外的东西不熟悉他,别上来给他魂灭了,於是只能在城中溜溜达达的转找了这么一处还算僻静的地儿。

真是要饿死他了。

都多少天没吃他能吃得下的饭了。

再饿下去估计连思索一番怎么弄死祝傥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时也不管不顾,直接撸了袖子,伸手进那篓子里,抓起那生的鸭血猪血,便猛的往自己嘴里头塞。

祝傥看的愣怔,他的术法已过天元九层,可借天地之眼,伺万物之形,故而这也是他认妖辨实形不会出错的根源,此刻他身上的毒一被解,灵识皆回,纵使天色如此黯淡,仍旧能看得清他在干吗,还偏生能看得一清二楚——微蹙的眉好似是因这食物并不可口,所以便只好生吞活咽,不想让这生血味在嘴里多留待片刻……嘴角上来不及擦净的血、垂眼时眼神中越来越黯淡的神色,无一不在彰显颓败,无一不在暗示狼狈。

这哪里还是那个当初在天庭里高贵的帝君幽季。

这幅样子……狼狈的叫他心都揪起来。

好想上去抱抱他,好想……好想告诉他,你看,现在可以换我守在你身边了……一切事都不要再怕了,有我在……

可是他的步子却像是钉死了在这巷口,让他多往前迈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该怎么迈出去,你讨厌我到恨不得要杀了我。

我现在上前去,又有甚么用,大抵还会耽误你饱餐一顿吧?

幽季……

幽季……

狼吞虎咽的吞了能有整整一篓的生血,季清流将这篓子同周边废弃的篓筐混在一起,尔后又去寻了那寒潭水,洗净了手脸之上的血渍。天色太暗,他又急,还担心城中那妖道的事,不过自己不是食生人血,估计不会被他盯上,却也是小心为妙……忙活完了这些『毁尸灭迹』之事,他就打算先悄悄往家瞅一眼,如果亮着灯……那自己还是来这寒潭再冻一会儿吧,至少把身上这血味洗涮下去点。

祝傥心下也想过了这些事,同他想的也别无二致,加之亲眼所见这一幕幕,也寻思过味来,故而没有像上次那般抢他一步先回去。

季清流看见家里没亮灯自然很是高兴,回家燃了灯烛时得了光亮一照己身,才发现今天真是太匆忙,衣摆和衣袖上都多多少少沾染了点血迹,故而一边着急自行沐浴,一边又着急衣服的问题。

倒不是着急没衣服穿,而是万一今夜祝傥也回来了,该怎么解释自己出门时穿了一套,一会儿又穿的另外一套?

现下又没甚么术法,想快点弄干它的法子都没有……

祝傥只默不作声的继续隐着身看他这副慌乱的模样,看了会儿竟觉得憋屈,尔后默默退回了门外,显现出了身形,只将头抵着身后凉砖,寂静的发愣。

直在外头站至浑身都跟冻住了一般,若不是听闻屋内忽响的那声异动,祝傥觉得他大抵是会在门边站一夜的——他不想让他难办,多给他点时间,兴许,兴许他能想到甚么搪塞自己的由头来呢?再说了……自己又该怎么面对他?说清这一切,还是不说?

心里头没想明白,身子却早如箭一般冲进去,主要还是怕他出了甚么事,就见到他现今身上裹得是一件淡紫的袍子,像是以前他在宸清殿曾随意穿着的便服一般,不过人却是在地上的。

季清流也吓了一大跳,心说这人又不是鬼,咋进来也没声呢,连那大门他都没听见有被推开的动静。

祝傥却来不及管这么多,一把将他从地上捞起来了,刚想开口问怎么了,就见季清流单脚往后跳着离自己远了,还不停的倒抽了几口气。

祝傥着急,又想上前去拉他,就见他还没系好的衣袍微散,因了刚才的动作更是将大半身子裸。露在外,肤上争先恐后的冒了些鸡皮疙瘩,再明显不过——定是被自己身寒气所激……

季清流也正郁闷,心说难得暖和了点,得他刚才那么一捞,差点觉得自己不是从热水里爬出来的,是从城外那寒潭水里头爬上来的。

祝傥也气,气自己如此莽撞,赶忙燃了几味仙火烘着自己,试图压下刚才在外边站太久而携裹进来的寒气。

季清流看着那火苗就想起那夜迷蒙中曾把它压在腰侧时那股子痛劲,脸色更是难看,却见祝傥脸色比他还要白、口气比他还要慌,忙摆了手,「你放心,我不带着它过去。」

你不过来正好!

微垂下头,顺带暗自白了他一眼,季清流将衣袍随手在腰间系紧了,就着急自己左脚上的伤势。

这天气太凉了,他刚洗完出来又口渴,着急喝水,这也不是以往还在他宸清殿里头,有临渊能给他端茶递水的,便着急自己过来倒着喝,因为太心急,还怕穿好鞋子倒是上床再拖鞋太过麻烦,就赤着脚走了几步,估计走的急,脚踝又□□在外,绷的紧,这天寒地冻的,屋里头也冷,一下子给冻的乍裂开了一条血口子。

这血口子太细了,顺着脚踝裂开了那么细细的一条,季清流一开始都没察觉到,就是刚才想往床上爬,一只脚刚踩上床沿儿时,因了动作那脚踝处皮肤一拉扯,忽察觉到了——越是细小的口子越疼,钻心猛的来了那么一下,疼的他一个恍惚便没站住脚,就跌下去了。

刚跌呢,祝傥就进来了。

季清流还心下诧异,心说能不能不要再来的这么及时了,这种出糗的时候就别让他再看到了好么,以前在天庭被他奚落的时候还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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