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星第一司法审判官
作者:不歌鱼
时间:2021-04-10 04:10:09
标签:重生 星际 情有独钟 虫族 复仇虐渣
这边林同从看到秦斯的第一秒,大脑内的警钟就敲响了。
见过实验体008号的虫不多,而他刚好就在其中。
那天的审判其实虫并不多,偌大的大厅里,他站在高高的审判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告席上被控制住的少年。
少年头发长长了,但没有剪短,又因为被囚禁了数日而格外凌乱,一双漆黑似寒星的眼从发间看过来,唇抿成平直的一条线,明明是没有什么表情,却任谁也能感受到他的倔强与愤怒,而在那之中还掺杂着些许的不解与茫然。
那年,他还不到十八。
按照正常虫的年龄段划分来说,他尚且属于一只幼虫。
林同清晰地记得自己为了比苏格更早获得信息,不惜冒充跟Qin同一个狱室的犯虫,在他被羁押在看守所里等待审判的那段
或许是那一瞥的容貌过于惊艳,又或者是他最后在听到自己的判决结果时的眼神太恐怖,这些年林同利用职位之便在案件审判方面做过不少手脚,但从没有哪件事记得如此之深刻,深刻到当他看到秦斯时的第一反应就是——
完了,他来找我复仇了。
“学长?学长!”
依旧是轻柔而不失礼貌的声音,林同微微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了面前虫的脸上。
“您怎么了?怎么有些魂不守舍?”少年站在他面前,手里恭敬地递过来一杯酒,面上的疑惑不似作假。
“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同心说我看到你这张脸就不舒服。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伸手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顺带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少年顶多十八九岁,目光如水般平静柔和,而且细细看来,容貌虽然跟最强实验体有着七八分的相像,但细微之处还是有差别的。更何况当初那个案子已经结了,Qin也已经被一场大火给彻底销毁了,尸体被冰封在科研所,总不会出错。所有应该是自己最近太忙了,才变得这么疑神疑鬼。
他嘴角扯出一个笑来,“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上了年纪就是不如你们年轻虫,反应慢,脑子跟不上!那个……你刚刚说你姓什么来着?齐”
“不是哦。”秦斯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看他好像刚刚做完心理建设,于是漫不经心地把手里的香槟杯给转了个圈,喝了口酒,然后才慢吞吞地说,“是‘秦’。”
“如果不介意的话,称呼我为‘秦’,也是可以的。”
“……”
林同的脸色才回复了不到半分钟,此刻血色刷地一下褪尽,变得苍白。
他只觉得自己刚刚用来说服自己的那些理由在此刻全部失了效,像是好不容易解除了警报之后猝不及防遭遇了迎面一击。
他惊疑不定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到了落地窗的玻璃上。“你,你到底是谁?”
秦斯微微一笑,刚要开口,突然身后传来几声欢呼,应该是从他一进门就挤在一起打游戏的几名同事终于取得了胜利,结束了游戏。有两只虫朝他们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秦斯伸手,自然而然地帮林同掸了掸肩膀上不小心蹭到的灰尘。他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到亚雌身体上,感受到他在轻微地颤栗,肌肉绷得紧紧的。
秦斯苦恼地叹了口气。
他回想起自己刚才在出租屋里面跟叶柒的交谈。
“最低级的复仇,是直接取了他的性命。高级的复仇,要他先从身败名裂开始。”
要是现在就杀了这只虫,虽然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点也不痛快呢。
作者有话要说: 秦斯(面无表情掏出一本《复仇笔记》):排队,一个一个来。
穆溪(托腮星星眼):可以插队吗?我比他们都坏!
秦斯:……
☆、出现
“说起来……小秦你自己一直是自己一只虫生活着吗?你雌父跟雄父呢?”
酒过三巡,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林同远远地避开秦斯,坐在角落里一反常态地沉默。但他不是今天的主角,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我是个孤儿。”秦斯喝了口茶水,余光瞟了眼林同,才继续说,“我的雌父和雄父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遭遇了星际空难去世了。”
原本热络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问话的虫一下子结巴了,“抱,抱歉啊。我不是有意的。”
秦斯随意地笑笑,“这没什么的。”
话是这么说的,但一只年幼的小雄孤身一虫的生活会有多苦,不但要自己考虑生计问题,还得提防着心怀不轨的成年雌虫对他的觊觎,在座的几只雌虫不由得对秦斯更添了几分怜悯之情。
冰块在玻璃杯里摇晃,秦斯对上他们的视线,知道他们是误会了。
“我对于雌父和雄父的记忆已经很少了,后来雄虫权益保护机构得知了这件事,把我接走了,之后的生活就平顺多了。”
这个话题再聊下去终归不太好,蒙拉赶紧换了个话题。
饭吃到一半,林同终于坐不住了。他借口去卫生间,起身朝包间外走。
秦斯把目光从他消失的背影上挪开,旁边一只跟他年纪相仿的小雌虫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秦斯不解地回头。
那是跟他一个小组里的同事,据说是个富二代,很受家里宠爱,是名副其实地靠背景进的审判庭,说话做事总是一副娇滴滴的做派,秦斯不止一次听到他们小组里其他雌虫背地里有意无意地说他“恋爱脑”、“绿茶精”。
秦斯不怎么关注他们雌虫之间的事情,但此刻这只小雌虫两只手抓着他的袖子,轻轻扯了扯,纵使是秦斯,也不由得感觉出了几分怪异。
“听说你之前就认识林学长,真的假的呀?”可偏偏小雌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凑到秦斯跟前,仰着一张小脸,扑闪着大眼睛,那模样儿真像是在好奇这件事。
秦斯:“?”
他瞬间就绷紧了大脑中的一根弦。
全场虫只有他注意到了两只虫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难道说他知道什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斯斟酌了一下,漫不经心道,“之前的学长而已。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没有见到过真虫。”
小雌虫长长地“哦”了一声,那叫一个抑扬顿挫,情感丰富。
秦斯以为就这就结束了,他礼貌地往回抽手臂,准备站起来出去,但那小雌虫又拉了拉秦斯的袖子,悄声说。
“之前大家都以为你是那种目中无虫,脾气又坏又差劲的虫,所以对你的态度不是太好,有些事情可能做的有些过分……你可千万别生我们的气……”
他故意喷出的热气打在秦斯耳廓上,浓郁的香水味儿熏得秦斯眼睛疼。即便在这样“强烈”的干扰下,秦斯还是听清了小雌虫的话。
他的表情有瞬间的微妙。
这话说的很有技巧,且合情合理,满含替别虫承担的愧疚,可问题在于……秦斯并没有觉得之前一个小组里的其他虫对他有什么不好的态度啊。
更何况在彼此都不熟悉的情况下,一上来就热络得跟八百年没见过的亲戚一样才是不正常的吧?
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虫,比如说……秦斯低头看了一眼身边这个跟没骨头一样,总是时不时地要蹭一下他手臂的妆容精致的小雌虫,蹙了蹙眉。
他想了想还是反问道:“什么事情?我怎么不记得?”他不是会吃亏的主儿,这种事情的确不记得有发生过。
小雌虫惊恐地摇头,喝了酒的脸颊抹了胭脂一半酡红,衬得眼睛水汪汪地好看。
但偏偏秦斯不为所动。他收回视线,准备起身,“我先出去一下。”
小雌虫今天非要跟着来,就是为了拿下秦斯,见他没有要继续问自己的意思,一下子急得连装醉也忘了。
他用两根细弱的手指死死揪着秦斯的衣袖,凑在他耳边说,“你别……只是有些误会罢了……这个月初的审判案,其实不是把你的名字漏写了,是有虫说你才来几天,没出什么力,所以故意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