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科学》完结
一楼大厅里的众人都被电梯骤然坠落的声响惊动,纷纷围拢过来想要看个究竟,钱主任正皱着眉头和前台沟通,反手指着电梯道:“这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他们在一旁说得起劲,乐正鲤倒没心思回答周围小姑娘七嘴八舌的问题,随便应了两声让人赶紧找维修工来看看,便扯着殷冉遗走了,一面走一面低声问道:“刚才不像是在做梦吧?”
殷冉遗摇头道:“不是,是那女人魂体。”想了想又补充道:“她应当是五官全无,不视不听不闻不言才对,那个男人杀她一回,她就找回一样,直到整张脸上重新出现眼耳口鼻,才会魂体归位。”
这话说得玄妙,乐正鲤想起最开始看见女鬼时对方脸上诡异的血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钱主任已经“杀”过对方一次了?钱主任看见的小赵只怕跟他们看见的不一样吧?否则能够那么坦然地面对一个无脸女人还将其杀死……乐正鲤皱了皱眉头,可要是钱主任眼中的小赵与平常无异,那么他是怎么狠下心杀掉这个自己口口声声说着“真爱”的女人?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问道:“那……这算不算杀人?”
殷冉遗摇了摇头,“不会死人。”见乐正鲤眼中仍有疑惑,便又补充道:“他当时的行为……应该是潜意识,被对方逼得急了才起了杀心,杀的也是对方的魂体,等那女人找回五官魂体归位,自然也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哦。”乐正鲤应了一声便不再问了。
等二人再回来的时候,电梯故障已经排查检测完毕了,不过乐正鲤显然不太愿意再进电梯了,他现在想起电梯里的镜子都觉得头皮发麻,两个人便从旁边的楼梯上楼了,每上一楼乐正鲤都会下意识地在心里计数并且和楼梯口旁边的标识牌对数,看见那上面的数字的确是一层一层的在变化方才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想着刚才钱主任跑上跑下怎么跑都跑不出七楼,他不由得扭头看了殷冉遗一眼,后者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像是在问:有什么问题?
他的脸色带着几分茫然,看起来有点蠢萌的意味,乐正鲤忍不住笑了一下,一迈长腿跨上两级台阶,这才伸手来摸了摸殷冉遗的头发,问道:“我们刚才要是跑出电梯是不是也走不出七楼?我之前听说,你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事情,不会都习惯了吧?”
殷冉遗抬手捉住那只在自己头顶随意动作的手,道:“两三次,还好。”
乐正鲤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觉对方的眼睛似乎有些奇怪,殷冉遗的眼睛是近乎幼儿一般的纯黑,但现在看起来他瞳孔的颜色似乎又加重了几分,更像是一团浓墨一般浓郁深沉,而在瞳孔的中央则隐隐有一道细小的竖状金色痕迹,带着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严厉。
他愣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教堂里那条小黑蛇,也是这样无机质的透明玻璃一样的眼睛……想到此处乐正鲤心中一紧,但等他再想细看时,殷冉遗的眼睛却又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后者对于自己方才的变化毫无所觉,只淡淡问了一句:“怎么?”
乐正鲤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刚才的眼睛变得有点奇怪……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他话音未落,殷冉遗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忧虑之色,转瞬就又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只道:“没有。”
乐正鲤心道你这一看就是有鬼,还没有,是想骗谁呢,当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是吗,那就好。”说完转身便上楼了。
殷冉遗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方才沉默地跟了上去。
第69章 疑心暗鬼(八)
有句话叫做“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的,乐正鲤觉得自己绝对没法和一个装傻的人讨论一件正事,他知道这个人身上背了很多事情,也知道这些事情他不一定就能帮上忙,但是……对方是殷冉遗啊。
乐正鲤没谈过恋爱,他以前对爱情的构想是两个人给彼此留下足够的空间,有些事情如果对方不想说,那么他也不会追问,但现在他只恨不得能打开殷冉遗的脑袋看看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个感情交流障碍患者到底有没有在和自己交往的自觉?!
上次那条小黑蛇出现的时候,殷冉遗也说过他有一段记忆空白期,该不会他身体里还藏着另一个灵魂吧?
乐正鲤越想越觉得事情正往着更诡异的方向狂奔而去,他随手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温和的眉目中难得地写满了阴郁。
殷冉遗不对劲,他自己肯定知道些什么,也许这还和他师父说的“生门”有关,而且照这个架势来看,绝对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他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如果说上一次是个意外,那么今天他眼睛无端蛇化的状况呢?
乐正鲤思考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拿纸把自己想到的东西写下来,写字时无意间看到了自己手腕上那枚黑色鳞片,便顺手又在纸上记了一笔,纸上条条框框像一团乱麻,而他根本理不清楚头绪。
盯着纸上略显潦草的字迹看了片刻,乐正鲤猛地撕下了草稿纸揉成一团扔到了一边,起身往殷冉遗的卧室走去,后者卧室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敲了敲,里面有人应道:“请进。”
乐正鲤做了个深呼吸推开了门,殷冉遗坐在书桌旁看书,面前还放着一个笔记本,殷冉遗见他进来立刻合上本子站了起来,乐正鲤也不说话,就站在门边直勾勾地盯着他,后者沉默在原地站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怎么了?”
殷冉遗原本冷硬的脸上此刻神色柔和,他看着乐正鲤的眼神都可以称得上是“如水的温柔”了,乐正鲤愣了一下,暗骂一声这小子不地道,居然乱用美人计;他偏过头不再看殷冉遗,视线落在房间的角落上:“你……我就想问你些事儿,你在忙吗?”
殷冉遗摇了摇头,让乐正鲤进屋坐下,后者问题太多,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殷冉遗也不开口催他,跟着坐在旁边不说话,乐正鲤到底是忍不住了,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地一股脑儿问了出来:“你老实告诉我,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之前你说你不记得自己变成小黑蛇了是吧,成,我就当你记性差了;那今天白天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师父说过他给你批过命,他说我是你的生门,这什么意思?你最好一个字一个字地给我解释清楚,不准说你不想说!”
殷冉遗难得见到乐正鲤这样情绪激动的时刻,眼见着乐正鲤整个人都快炸毛了,赶紧安抚道:“别急。”
乐正鲤翻身坐在殷冉遗腿上,双手掐着他脖子,气势汹汹地怒道:“急你二大爷!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说不说?不说我掐死你!”
殷冉遗抬手环住他的身躯,不轻不重地抚着怀里人的背脊,丝毫不在意被对方掐得发红的脖子,乐正鲤见他神色淡然的模样立刻觉得有点不高兴,这家伙是不是就仗着自己喜欢他,所以才这么欺负自己!
他心下一叹,手上也松了力道,一面感叹自己到底是舍不得,一面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头靠在殷冉遗的肩膀上,闷闷道:“这些事情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一样会去找答案,也许你瞒的最后还没有我知道的多,你越是瞒着我,我越是想要知道,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没有……嗯,没有安全感,如果我把我自己的事情瞒下来不告诉你,你会高兴吗?”
话音未落,他便能明显感觉到揽住自己的手臂微微收紧了几分,乐正鲤心下一喜,果然还是要教……他便再接再厉:“殷冉遗,因为是和你有关的事情,所以我才想知道,如果到最后我发现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一个人……那我很难不去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唔!”
话音未落殷冉遗便堵住了他的嘴,温热柔软的双唇紧紧相贴,两个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接触方式,殷冉遗伸手按住乐正鲤的后脑微微用力,让两个人的贴合更加紧密,乐正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推拒的意思,他像是在安抚男人的情绪一样,用舌头勾缠住对方,不同于殷冉遗的用力吸允,乐正鲤的动作更为轻柔,唇舌相触的酥麻感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抓着殷冉遗衣服的手指也一再收紧,将他的深色衬衫抓扯出暧昧的痕迹。
一吻终了,乐正鲤趴在殷冉遗怀里微微喘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一件宽大t恤都被殷冉遗从下往上给卷了起来,裸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微微发颤,而殷冉遗的手还恋恋不舍地在他的背上摩挲,粗重的呼吸打在他的脖子旁边,热气熏得乐正鲤微微抖了一下。
殷冉遗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蝴蝶骨,指腹不轻不重地流连过着怀里人的每一寸皮肤,但是这个动作很快就因为尚未脱下的上衣而受到了阻拦,殷冉遗皱着眉头“啧”了一声,转而将手移到了前面,他先是回忆了一下自己笔记本上的内容,这才动作轻柔地捏了一下青年胸前的柔软凸起。
“……嗯……”
乐正鲤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几乎是控制不住地软软叫了一声,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会有这么敏感的地方,本就因为亲吻而微微泛红的眼睛此刻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像是被春分吹拂的一汪清泉,迷蒙而温柔。
殷冉遗在听到这一声之后才抬起头来看他,他把手从乐正鲤身上移开,指尖温柔地拂过他眼角一片薄红,然后又凑过去舔了一下,最后才珍而重之地印上一个轻吻。
乐正鲤的脑子已经完全停止运作了,只是在感觉到殷冉遗的亲吻时才模模糊糊地想,啊,好温柔啊……
殷冉遗不舍地啄吻了几下他的眼角,这才叹了口气,慢慢地把乐正鲤的衣服给放了下来,后者的身体微微发着抖,白皙的皮肤泛着一层艳丽的粉,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奶猫,毫无自主能力地任由他动作。
殷冉遗把衣服全部放下来,这才又狠狠地抱着乐正鲤,恨不得能将对方揉进自己骨血一般的用力,好半天才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乐正鲤耳边道:“我会尽快……”
尽快?尽快什么?乐正鲤茫然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如果没感觉错的话……下面那个东西,好像顶到自己了……
跟殷冉遗在一起之后,乐正鲤也有去查过相关方面的资料,对更进一步的动作还是有一些大概了解的,老实讲他虽然有些尴尬,但对此并不是很排斥,估计因为是殷冉遗的关系,他反而有些渴望和对方更进一步接触,正犹豫着要不要安抚一下躁动的下半身,殷冉遗却十分克制地松开了手,仿佛在确认怀里人存在一般,只是一手搂在他腰上不放人离开。
乐正鲤有点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停手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正事儿还没说,便清了清嗓子道:“别跟我打岔啊,继续交代……你还什么都没说呢!”
殷冉遗这回沉默了很久,久到乐正鲤都快放弃这次对话了,他才说:“师父当年之所以会给我判命,是因为他看不懂我的命线。”
作者有话要说:
——笔记本插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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