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身体里的那个人
“没有,是我第一天先邀请你的……”大概是越说越伤心,裘星文眼睛越来越红,估摸着刚刚被教官当众教训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再加上今天只有他一个人被送回来的事……
“教官说得对,作为替补,来的时候我都不觉得我会被选上……就有些得过且过吧,然后看见你那么想去,对机甲那么感兴趣,再看看我,我太挫了……”约摸是说到了伤心处,裘星文嘴巴一瘪,随即落了泪。
裘星文打小是被爸妈宠大的,在外几乎没受过什么委屈,虽然平日里的一些细节能够看出他有些玻璃心,但大多数时候,我所面对的都是他肆无忌惮放肆傻笑着的时候。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落泪,一时之间不免愣了神,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将裘星文的头按到我的肩膀上,拍着他的背,听他一遍遍说着自暴自弃的话,我开始尝试用平日里安慰老妈的方式尽力安抚他。
平日里爽朗的少年,一但脆弱起来还真是令人招架不住……
他把我肩上的衣料都给哭湿了。
我想,可能哭一哭更有助于压力释放吧。
当我拿着裘星文的游戏主机和手柄站在自己寝室门前的时候,才迟迟意识到事情不太对。
最终裘星文还是执意将游戏机给了我。
不知道看见了谢冬荣会是个什么反应。
进门的时候,谢冬荣全身上下只裹了一件浴袍,他蹲身,正去捡地上的一个东西。
他的肉体总是会给我很大的冲击,当他转头瞥过来的时候,我脸红了个彻底。
然后我就发现他拿在手指间,刚从地上捡起的,是我包里掉出的小零件。
剧烈的心跳,我自己几乎都能够听见了。
谢冬荣先是盯了一眼我手中的游戏套组一眼,后才缓缓踱步走过来。
不知为什么,我很紧张,紧张到无所适从,说是连呼吸都忘了也毫不夸张。
他的阴影全然笼罩住我,目光微转,在我肩上略略一顿,蹙眉,随后嘲讽似地一笑,“还哭了?”
很快认出我肩上的是泪渍。
他说的是裘星文。
“你知道了。”连忙回过神,我越过他,将主机放在室内的桌上。
“做完体检,路过他寝室门口,刚好听见。”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谢冬荣的语气颇为悠然自得,十分轻易地能够看出,对于裘星文的遭遇,他的态度是幸灾乐祸。
“体检结果怎么样?你没事吧?”我问。
略一摆手,谢冬荣显然不想延续这个话题,越过我,坐在床沿,把玩着手中的零件。
“本来还想和你一起玩游戏来着,现在不敢了……”略一讪笑,我盯着他手中的小零件,忽然很想抢过来,感受感受滞留于其上的,来自他的温度。
“教官不会因此教训我。”斜了斜嘴角,谢冬荣将零件抛高又在它落下之时攥入手中,“对我而言那是适当娱乐,对于弱者而言那就是玩物丧志。”
这次,没有任何避讳地,他在我面前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对于裘星文的鄙视。
裘星文是我的室友兼好友,我不希望他被恶意中伤,就算那个人是我喜欢的人,就算他说的部分是事实……
“这样说不太好吧,裘星文是我朋友……”
再次上抛零件并接住,谢冬荣毫不犹豫打断我:“你是在教训我吗,陶树?”
“说不上是教育,这只是我的直观感受。”我尝试令我自己硬气起来,但因为底气不足,我做不到。
“但那是事实不是吗?”谢冬荣眯起眼,他终于完全剥开外皮,不加掩饰地展露出对于他人的恶意,“你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我。”
“裘星文从来也没对你怎么样吧!我只是觉得这样实在是没有必要。”说完后,我觉得我的语气有些过重了。
谢冬荣看着我,像是完全洞悉了我的想法,“就因为今晚上他在你面前哭了,所以你就疼他了,毫不犹豫为他说话,是吗?那你仔细想想,那个裘星文就没有在你面前说过我的不是?你知道他不喜欢我吧。”他的语速变快,听得出他正极力压制的怒意。
心中明明有一堆话要说,可看着谢冬荣的脸,忽然之间,我词穷了。
我无从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仔细想想,我都有些不明白我们究竟在吵什么。
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跟他说那种话。
好像,只要是在我身边的人,谢冬荣一律都不喜欢,先前我还以为他是在吃醋,但久而久之我就知道,他只是十分清晰地认识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而已。
他已经够讨厌我了,他不希望我再将一些他更讨厌的人纳入他的视野,惹他心烦,仅此而已。
心中虽是这样明白着,但嘴上不能输,我笑了笑,问他:“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
我说完这话后的好几秒,谢冬荣都没有什么反应,随后像是终于明白了我在说什么,他抬手,将先前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零件往前一抛,零件脱手,很快,稳稳当当,丝毫不差地落进了房间中的垃圾桶里。
“你愿意想那么多,我也不介意。”说完,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一般,他拉上了床边的小挂灯,窝进被子,闭上眼。
站在原地半晌,不久后,才终于想一般,挪动脚步,抬手,将我床头的灯关上。
“晚安。”我这么跟谢冬荣说。
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忍不住自嘲。
难道是在机甲内的那一晚让我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终于有所提升吗?
我早该知道的,我的靠近,他从不准许。
就像是永远悬在脑袋上空的胡萝卜,先前的那一晚,是他偶尔会施舍给我的,距离最近的时刻。
而我就是那个永远试图高高跳起,渴望有朝一日能够咬到胡萝卜的,可怜的兔子。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嗷
第五十九章 更坏
对,没错,再次十分喜闻乐见地,我又跟谢冬荣冷战了。
这些年来,这种情况我早已司空见惯,因为十分笃定这种程度的小摩擦并不会给我们的关系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变化,所以我十分淡定。
这不,第二天我就得到了跟这帮学生们一起去训练场地的许可。
这次搭载学生的车辆变成了军用大车,一帮人坐在车后座,不得不说,这座位有几分“诡异”。
从左到右依次是——裘星文——我——谢冬荣——谢凝白。
谢凝白似乎已然从上次的打击中恢复了元气,一路上都在兴致勃勃地跟谢冬荣搭话,因为昨晚上那出,我跟谢冬荣之间冷淡不少,我实在拉不下脸来转头去找他,于是从头到尾就只跟裘星文说话。
途径昨天废弃机甲的堆积地,总教官特意叫司机停下,让学生们下车参观了这个在漫漫黄沙中,独属于机甲的墓地。
“昨天我们中已经有同学到过这里,看到那台机身最为庞大的机甲了吗?它的舱室,没错,就是在哪里,我们发现了他们,虽然他们勇于攀登的精神令人钦佩,但我还是不得不说,在机甲没有启动的情况下,这样的行为是极其危险的……”
顺着教官所指示的方向,我和谢冬荣不约而同地抬首,向最高的那处极目望去。
那台机甲的身躯甚至遮蔽了太阳。
我压根难以想象,也不敢想象我是怎么做到的。
转头看向谢冬荣的时候,他也正望着那边,像是在出神,不知道在他心目中,有没有跟我相似的感觉。
谢凝白是个捧场王,走在谢冬荣身侧,她抚了抚胸口:“天啊,太吓人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幸好你没事。”
的确,要是公主和将军的儿子在这里出了事……难以想象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某一刻我很想跟谢冬荣说话,然而当我转过脸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却发现他也若有所觉地盯过来,像是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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