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金屋藏虫
帝都瑞德哈特,拥有和布鲁斯凯完全不同的地貌与气候。这里常年高温燥热,地表植物非常稀少,高空建筑密密麻麻,悬浮车和各类飞艇穿梭不息,是和布鲁斯凯提倡的原生态完全不同的建筑风格。
夏恩很久没来帝都。星舰一停港,随身行礼还没送回洛奥斯特在这里的房产,小少爷就被昆恩以“接风聚会”的名头接走了。几天过去,夏恩完全像一只重获自由的笼中鸟,在外畅飞得乐不思蜀,白天一出门,直到夜深虫静或是天色发亮,才被曼奇手下送回来。
如此生活模式,才是夏恩洛奥斯特以前不上课时的常态。只是昆恩虽然爱玩,但限于家教严格,天天被家里虫盯着,以前夏恩叫他五次,成功率只有不到一半。这次却一反常态,金发小雄子很是纳闷:
“你天天出来混,是你二哥不在家吗?”
昆恩非常仰慕敬佩他的雌虫二哥罗安,但罗安管他管得很严,所以同时昆恩也很怕他。他对夏恩的问题摇摇头,一副纠结郁卒的样子,嘴上却只说不用在意,末了又偷瞄着夏恩脸色,小声来了句:
“不过,你自己在家待着……可以吗?”
夏恩一怔,对上对方眼中不加掩饰的关心后,突然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于是他摇了摇头,垂眸笑道:
“……都这么久了,没事。”
“真的吗?你要是想出来透透气,随时叫我!我保证舍命陪到底!喝酒、飙车、赌博、攀岩、荒岛求生、深海裸游,都没问题!只要你心里能舒服点,怎样都可以!”
棕发雄子滔滔不绝罗列着各种活动,末了又“啊”了一声:
“那版计划表我还是发给你吧!你真的可以看看的!”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又是安排表演,又是介绍朋友的,感情都是用来让他解闷、打发时间的。蠢不蠢吧,是真蠢,但窝心不窝心,也是真窝心。
夏恩向后给他倒了杯酒:“谢了。”
“哇!哇!哇!”
昆恩发出夸张的怪叫,猛地朝他扑来:“你刚刚是不是在心里骂我‘蠢’了!对不对!不要以为你说个谢字就能掩盖你的真实意图!”
“喂!小心!”夏恩被他扑倒在椅子上,单臂高举喊道:
“酒就要倒了!我说的真的……我没骂你……夸你都来不及!真的!”
这个夜晚剩下的时间和其他几天没什么区别。两只雄虫悄悄话说够了,就返回虫群之中,招呼大家一起喝酒玩游戏。期间昆恩又带着他们,前往会所表演区观看了现下知名乐队的现场演出。狂野奔放的音乐和酒精混合,将气氛炒上了高潮。几只雄虫拥着陪客的雌虫走了,雌虫们则各自挑中了几只亚雌,走进专用电梯,直达会所客房部。
昆恩醉醺醺的倒在乐队主唱怀里,自己都这样了还不忘让侍从叫来了之前向夏恩暗送秋波的雌虫。雌虫激动地扶住金发小雄子,眼珠一转又朝在场另一只挥挥手,两只雌虫一左一右,和昆恩挤进了一个电梯。
以夏恩的酒量,他还没到需要虫扶的地步。但这个时候,他也不会不识风情地拨开身边的雌虫。虽然他们身上虫造信息素实在算不上好闻,依旧很有风度地默许雌虫刷开了门卡。
…………
这场聚会一直持续了凌晨2点多。夏恩带着他的尾巴坐上自动驾驶的悬浮车返回了在瑞德哈特的住宅。出乎他预想的,他回去的时候大厅灯火通明,厨房里热着咖啡,桌上摆着蛋糕饼干,而那只灰头发的冷峻雌虫,正坐在窗前椅子上处理公务。
他好像是在开什么会议,眼睛上覆盖着透明的特制投影眼镜,神情严肃,目光凛然(哪怕戴着眼镜夏恩也能感觉到那犀利的目光)。他不觉放轻了脚步,正想趁对方不注意溜上二楼,就见劳埃德摘下眼镜:
“小少爷?”
夏恩身子僵了一下:“我困了,先去睡了。”
“等一下。”
劳埃德站起,快步走来,很是强硬地把小雄子拉到他身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从厨房端出一杯蜂蜜水,“把这个喝了。”
蜂蜜水解酒养胃,夏恩一口气喝完,看到旁边还有他喜欢的甜点,顺手抓了两块塞进嘴巴。蛋糕味道非常好,松软香甜,又不会太过甜腻。夏恩舔舔嘴角,意犹未尽的把旁边的饼干也吃了。
会所里冷气开得十足,吵嚷又喧杂。对比着眼下的温暖安静,有种奇异的不真实感。
这十来天里,夏恩和劳埃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两只虫,一只忙于公务杂事,一只忙于吃喝玩乐,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没了“精神力引导”的课程,他们再没有过任何亲密接触。
表面上,劳埃德和夏恩都对这种变化接受良好。夏恩按时让虫给劳埃德送着精神力营养剂和各种补品。劳埃德则每天给小少爷布置着体能训练任务,后者会自觉的完成,而不再需要他监督。至于偷没偷懒,全靠小雄子的良心。
上将阁下唯一颇有微词的,就是夏恩每日雷打不动的外出安排。现在是特殊时期,两虫来瑞德哈特前沟通过,能避掉的外出活动一律取消,推不掉的实在要出门,也要带上一个小队的护卫。
金发小雄子明明答应得很好,但在“我和昆恩好久没见,他的约我一定得赴”之后,就像完全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好一点知会雌虫一声,差一些,不,实际是大部分时候,小雄子都是直接出门的。
而眼下,好像是最近这两三天中,他和这只雌虫少有的单独相处时刻。
夏恩鼓着腮帮子像只小松鼠似的吃夜宵,他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摆着棋盘,是眼前这只军雌下了一半的对局,便踱步凑了过去:
“……哇哦,劳埃德,你戾气好大呀。”
自己和自己下,还能下出这种激烈棋局,不过这倒是勾起了小少爷的对战欲,他拉开椅子:
“我们来一局?”
雌虫端着咖啡杯,坐在了他的对面,将孤身陷入敌营的国王和其他棋子规整好,两虫便开始了这一轮的对局。
下棋,是两只虫在星舰航行途中发现的共同兴趣。最开始小雄子提出要和他对局的时候,帝国上将并没当回事。下到第三局,劳埃德就不觉正襟危坐,神情肃然起来。
星际象棋是他从幼生期延续至今的老爱好,少年时最多的对手是弗朗茨。那只雄虫水平不错,但并不热衷。后来从军后,虽然闲暇也会下,但军团中他的对手不多,所以渐渐的,帝国上将养成了自己和自己对局的习惯。
他没想到,洛奥斯特家的小雄子,竟然会是他几十年来找到的最佳敌手。
他们下了三局,然后又下了三局,最后又来了两局。八局里小少爷胜五输三,他却还是不满,愤愤瞪着雌虫许久,才撂下改日再来算账的豪言壮语回房休息了。
棋子落着,战局徐徐铺开。正当夏恩脑子里的睡意已经散完,精神抖擞的要开始进攻了,一直默然不语的雌虫忽然开了口:
“小少爷,今天已经周五了。距您的成虫舞会,没有几天了。”
“错了。”夏恩推出一只象,“不是周五,是周六。所以呢?”
“我认为,接下来这几日,您最好待在家里。如果有虫要对您不利,除去舞会当晚,舞会前几天,会是他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我不觉得。他们刚折损了朱瓦耶,再出手只会自讨苦吃。舞会当晚是虫多眼杂,局势混乱,但皇宫的安保可不是说着玩的。只要不是脑子有洞,不会选择这个时候下手。至于舞会前这短短几天,我相信凭上将阁下的能力,不会让任何一只可疑虫有机会接近我。”
“这是自然。”
雌虫面容严肃:“但您毫无报备的外出,是属下部署您安保工作的最大变数。”
“这是在抱怨吗,劳埃德?”
小雄子忽然抬头,声音微冷,语带几分揶揄:“不就是去外面逛逛,怎么滴,无所不能的帝国上将就束手无策了?”他嗤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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