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大师兄[修真]
只有筑基期的修士,本身实力不够,又爱在外修历,才会随身携带许多法器宝贝助力。
丹阳道:“这又为何要说到你祖上。”
钱庭之道:“啊,正要说到此处。”
西域不能呆了,钱庭之的祖辈就往内陆迁去,以自己多年下海攒的珍珠起家,换了第一笔钱。后来做起生意顺风顺水,渐渐就攒起财富,沿续了名声。
下海捉蚌啊……
季柯若有所思,不知怎么地,忽然就想问一句:“既然府上对西域海渊如此熟悉。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玉皇贝这个东西。”
他就这样毫不避讳地问了出来,丹阳只是瞧了他一眼,倒也不曾阻止。
钱庭之一愣,他看看那位瞧着很凶的青年,又看看似太华山雪的修士,有些拿捏不定地说:“听是听说过。不过这东西,似乎不值钱吧?”
季柯追问:“何出此言?”
钱员外犹豫了半天,说:“我家就有啊。”
第23章 以物相赠
不过是季柯随口一提的东西,对方说晓得也就罢了,竟然说自己家中有。如果连他这种寻常百姓都能得到,这东西有什么稀奇的,诸明宣还特地让丹阳去寻来,莫不是在开他玩笑?
季柯看戏一般赏了一眼给丹阳,想知道他此刻是什么心态。
就见对方下巴一扬。
你问。
……
你怎么不问!
丹阳一脸无所谓,不然要师弟何用。
季柯瞪着这位能动手就不动口的天下第一剑,对方毫不心虚地看了回来,光明正大坦荡荡。可怜钱员外莫名其妙处在尴尬的氛围之中,不知道他二人是何打算,有没有因此答应帮自己的忙,只能清咳一声:“二位如果不信,大可亲自来家中看看。”
季柯好笑道:“钱员外,你可知玉皇贝并非寻常沙滩即拾的东西。你无端端说家中有,可是要招惹祸端的。话不能信口乱说。”
钱庭之拍腿道:“我自然知道。”他看看外头,见无人相候,这才放低了声音,神色间带着犹豫,“其实这事我从未和他人说过。因为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当年祖上变卖了大部分西域海渊中带出来的珍奇异宝,唯有这个当传家宝一样留着。”
“从无人问过我这个。只是二位正巧说起,我便也直言相告了。”
钱庭之见眼前两人陷入沉思,身为地商,敏锐地嗅到一丝转机,觉得或许此物有助于他。趁热打铁道:“我也不要两位高人耽搁太久,不论您是否助我。我都将玉皇贝拱手相送。”
哦?
这么大方。这种话一听就是在利诱,相当直白,连掩饰也没有。连个陷阱也不会下,这种怎么可能骗到别人。俗人呐,手段太差。
季柯给钱庭之打了个不及格的分数,心中一笑:“当然不……”
用。
丹阳站了起来:“走吧。”
季柯猝不及防:“?”
丹阳垂眸看他:“很快。”
如果是妖邪,打起来很快。
如果是治病,他不会治,走人也很快。
对于普通修为的人来说,中了套大约会十分倒霉。但对于丹阳这种从未吃过亏只叫别人哭爹叫娘的剑修而言,中套是什么?就是高兴时看你耍耍把戏,不高兴了就翻脸走人。
之前还死活不肯挪身的人痛快改了主意,钱员外大喜,心道果然不论是修士与否,最终都会败倒在利益面前。于利这一条,是人是妖都一个样,屡试不爽。他笃定玉皇贝此物对丹阳二人来说极其重要,愈加殷勤了:“我发誓,只要二位肯助小女,家中无论看中什么,都可以挑走,绝无二话。”
“不用你发誓。”丹阳说,“我们可以抢。”
噗!
季柯一口茶水顿时喷了出来,呛在气管咳了半天,眼看钱员外一张脸僵在那里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惧,连忙起身圆场:“行了行了,越说越晚,趁早看完好上路。”
行在路上时,钱员外一行领路在前,季柯和丹阳随行在后。季柯悄悄捅了一把丹阳的腰侧:“你有没有身为名门正派的自觉。”
丹阳:“?”顺便掸掉了对方趁机揩油的手。
“哪有人随便用抢这个字的。”
丹阳凝目道:“你在教我做人?”
季柯一脸诧异:“看不出来?”
“……呵。”
丹阳沉默了一下,忽然奇怪地笑了笑。
季柯:“……”笑个毛啊笑。
便宜师弟当习惯后,他可能忘记自己本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丹阳嫌钱庭之走路慢,走到一半问清家中方位,兀自拎着季柯的衣领飞身而起。他相貌不凡,身轻如鹤,又银冠素衣,此刻乘风而去,堪称天人之姿。小镇上哪见过这种,只知道一阵清风扑面,就有人腾空而起白衣飘飘,个个大呼仙人显灵,放下手中杂事就要叩拜。
连个钱员外都惊地一跳一跳,腿一软要跪下来。
一整个小镇都沸腾了起来。
而肇事之一大摇大摆已经落在钱府后花园之中。
季柯心情很复杂:“我也曾有过万人瞩目的时候。”
他是由衷而发,并没有要说给丹阳听的意思。只是突见那阵仗,就想到昔日自己一统魔界时,手下魔将城主,皆高呼他赤灵之名,以他为尊。山河万里一片血色,俱是他的土地。尊王荣耀不过如此。
剑修哦了一声,催促道:“快走。”并没有感受到这位昔日王者的落寞。
“……哼。”
没办法被别人理解的前——已经愈来越前的魔尊大大很不开心。在丹阳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又转错了一个方向之后,忍无可忍地拎着对方领子转了个圈:“是这里!”
丹阳:“……”
有个事儿不大好意思提。
天下第一剑不但脸盲。
还路痴。
所以他特别喜欢用飞的。
空中多方便,一览无余众屋小。
季柯已经发现了,除却当初包括现在时不时被这位大师兄的容貌惊艳到,大多数时候,这位剑门首席弟子就是个绣花枕头黑心包。中看偶尔中用还特别坑人那种。
钱小姐的闺房很好认,随便逮一个下人问一句,对方浑浑噩噩间就把路给指了,待到事后清醒过来想起这是不是陌生人,丹阳与季柯早就一脚踹开了钱小姐的房门。
是。
踹。
原本在侍女服侍下喝药的钱小姐顿时惊呼了一声,咳喘连连,眼中闪着泪光。
“你,你们是谁?”
侍女先是被丹阳的脸冲击了一下,然后才找回声音:“来人啊!有,有……”
这看样子也不大像穷凶极恶之徒啊。她一时竟叫不出坏人二字。
吓着人家小姐不好。剑门虽然都是一群男人,但并非不懂世俗,反而因为小师弟的关系很懂得怜香惜玉,季柯当然也懂得。钱小姐多年卧病在床,虽脸色苍白奄奄一息,却面容柔美犹如雨打海棠,自有三分病弱风流,叫人看了心中不禁一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季柯一直是个爱好颜色的人,见了好看的人不论男女都要评头品足一番,从前或许还要想着办法把人揽在身边多瞧几日,如今刻在骨中的性子未变,但因为日日和剑门那帮人在一处,又抬眼闭眼都是丹阳这种级别的姿色,对寻常美色已经很免疫了。
所以他只是:“哇,哦。”
就很不客气地坐到了钱小姐的床头,开始给她把脉。
季柯一边把脉一边指挥侍女:“钱员外请我二人前来替小姐治病。你站住,也别去外头候着了。孤男寡女,叫人看了对我名声不好。把门窗开着,以证清白。”
丹阳袖手上前,凑近钱小姐看了看。钱家小姐被个秀气青年挟制住手腕,又被丹阳忽然逼近的面容憋地一窒,没两下喘气,竟然就这样晕过去了。
丹阳啧了一声,往后退开了点。他还是不大与女人接触,自然,妇人在他眼中十分柔弱,令人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弄痛了。就如现在,他才只瞧了钱家小姐一眼,对方竟然就晕了过去。可怜他还一句话未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