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造出个什么世界
小孩皱了一下眉,“因为我们的关系比他们更亲密?”
“对,没错,”宁承佑说,“就是这个原因。”
小孩若有所思道:“关系亲密原来还要包括看对方换衣服?”
宁承佑深吸一口气,把尘封已久的良心又加了一层盖,顺着忽悠下去:“没错。”
小孩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但我不是在看他换衣服,”小孩又说,“我是在看他的耳朵。”
“耳朵?”宁承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耳朵怎么了?”
小孩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后面:“他的耳朵后面,有一个跟我一样的伤痕,就在这里。”
小孩耳朵后面有一道形状纠结的疤痕,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除,是由原来自己剖出埋在那里的定位芯片所造成的。
宁承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正如小孩所说,那个詹森的耳朵后面也有一个跟小孩差不多的伤口,只不过詹森的伤口看起来要新一点,上面还带着红色的血痕,似乎是前不久刚刚挖开的。
“看上去确实差不多,”宁承佑眯了眯眼睛,“但也不能确定他那儿就是因为挖出埋在里面的定位芯片造成的,说不定是别的原因呢?”
小孩:“丧尸不会留下这种痕迹。”
宁承佑点点头:“是,丧尸一般要么是咬,要么是抓,而且一下就能牵连一大片,留下的不会是这种印记。”
他又反复看了几眼,发现詹森耳后的那个伤痕看上去十分规整,像是用刀一类的锐器划开的,完全不可能跟丧尸有关系。
不一会儿,小孩又有了发现:“其他人耳朵后面也有。”
宁承佑看了一下,的确,对面的四个人耳朵后面都有比较明显的新鲜伤口,目测位置基本都在同一个地方。
一个人的话是巧合,可四个人都有的话就不一定了,总不可能他们四个人都意外伤到了那里。
宁承佑想了想,低声问小孩:“辰辰,在那个基地里,是所有人都会被埋入定位芯片,还是只有和你身份一样的才会有?”
“只有和我一样的人才会有,”小孩说,“管理员,教官,医生都没有,他们负责监控我们的动向。”
“我被扔在这里以后,为了不让他们找到我,所以就自己把它给挖了出来,掰碎扔掉了。”
“做得很好。”虽然小孩言辞中没有要求表扬的意思,但宁承佑还是习惯性夸奖道:“我们辰辰的警觉性和反应能力都很棒。”
小孩抿了抿嘴,克制地微微抬起了头。
宁承佑轻轻抚摸着小孩耳后的伤疤:“还疼吗?”
小孩摇摇头:“当时挖出来的时候有一点疼,不过现在早就已经好了。”
宁承佑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这个时候应该说疼才对。”
小孩不解:“这不是说谎吗?”
“这不算说谎,”宁承佑说,“算撒娇,目的是为了向别人寻求安慰。”
小孩歪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可我现在不需要安慰。”
宁承佑失笑:“那好吧,既然你现在不需要,我就先帮你存着,等以后你需要了再给你。”
小孩:“好。”
第82章 雨停
说是存着,然而宁承佑还是没好好存住,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给了出去。
他们晚上是搭了帐篷睡的,总共三个帐篷,他们俩跟秦堰张北一起,严简程越跟明晓还有原西林一个,剩下一个被詹森借了过去,他们商量了一下,两边各出一个人守夜,前半夜他们这里前半夜张北,后半夜明晓。
不在原西林面前,小孩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不过不管他变大还是变小,那个伤疤都依然存在,宁承佑在睡觉之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给小孩盖上毯子,俯身在小孩耳朵后面的那道疤痕上轻轻吻了一下,吻完用听起来并不感到抱歉的声音说:“不好意思,没忍住。”
小孩平躺着,面朝上望着他,摸了摸被他吻过的地方,“安慰?”
宁承佑两只手撑在小孩身侧,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个不算。”
“刚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安慰先存着,等以后你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你。”宁承佑说。
小孩:“那这算什么?”
宁承佑摸着下巴:“这算什么?让我想一想——”
他就势躺下来,跟小孩并肩,视线在房顶上绕了一圈,侧过身来面对着小孩:“——这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吧。”
“补偿?”小孩也转过身,跟他面对面,火光从侧面照过来,映在小孩脸上,衬得小孩的脸颊红扑扑的,跟害羞了一样。
宁承佑疑心他是生病了,用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颊和脖子,确认体温没有异常之后才放心。
宁承佑:“没错,补偿。”
“补偿什么?”
“补偿你在我没有出现的那段时间里所经历的事,”宁承佑一手穿过小孩的脖子后面,将小孩往自己这边揽了揽,亲了亲小孩的额头,“很抱歉,我来得有点迟,错过了那么久。现在只能一点一点补给你。”
小孩逻辑清晰道:“那些事与你无关,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也没有必要为此负责。”
“辰辰,”小孩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总能恰到好处地戳中宁承佑的心脏,他揉了揉小孩的脸,笑着说,“可我想要负责,并不是对这些事,而是对你。这样说你可以理解吗?”
小孩莹绿色的瞳孔倒映出宁承佑的模样,仿佛正面和侧面同时燃起了火堆,橘红色的火焰烧得越来越旺,一股突如其来的暖意直接到达了他的心脏。
感觉有点奇怪,他不着痕迹地碰了碰自己的胸口,能感觉到那里面原来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心脏此刻正在和往常一样跳动着,可外围的壁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凿出了一道小口,顺着这个小洞,一丛扎满了花朵的鹿角缓缓探入。
“辰辰?”宁承佑发觉小孩眼神有些放空,就叫了他一声。
小孩回过神:“嗯?”
宁承佑:“怎么走神了?在想别的事情吗?”
小孩没有否认:“还没想清楚。”
“那就先搁着,等会儿再想,”宁承佑说,“整理一下思维,说不定等会儿就可以想清楚了。”
小孩:“好。”
话音刚落,他又对宁承佑说:“我可以理解。”
宁承佑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上一个问题,“可以理解就行。”
但正经不过三秒,他又暗搓搓道:“不过那样的话,只亲一下可能不太够,我可以分期付款,以后慢慢还吗?”
小孩:“以后是多久?”
“就……先预定个五十年吧,”宁承佑说,“如果不够的话,到时候再续。”
他说着,又亲了一下小孩的额头:“就从现在开始,这是今天的份,晚安。”
小孩摸了摸额头,宁承佑的体温偏高,吻也带着属于他的温度,落在小孩额头上,触感非常清晰,即使他已经离开,余温也仍留在那里。小孩眨了眨眼,帐篷顶上的灯被宁承佑按灭了,可他却错觉自己仍然能看到亮光,光里那试图穿过心房外壁垒小洞的鹿角悄无声息地深入了一点,鹿角上绑着的花朵掉下一朵落在地上,成了最先踏进这座从来没有被外人涉足的心房的访客。
而后亮光消失,他偏过头,入眼是宁承佑的睡脸,后者闭着眼睛单凭感觉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顺手将人揽入怀中:“赶快闭上眼睛睡觉吧。”
小孩点了点头,盯着他看了两秒,“晚安,我睡了。”说完就低头闭上眼睛。
宁承佑并没有睁开眼,只是本能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说:“晚安宝贝。”
外面这场雨一直持续下到凌晨才停,雨声安静下来,静得不得了,他们就在这种安静的氛围里相安无事地睡到了第二天,等他们早上起来的时候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很小,宁承佑洗把脸的功夫,小雨逐渐又转变成了大雨,虽然不像昨天那样电闪雷鸣,但对视线也能造成一定的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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